楚莫寒認清了自己被用完就扔的屬性。

兩個人身上都濕漉漉的，楚莫寒見不得路瑤受累受傷，就想找個地方想辦法升點火起來，把衣服烤干。

“這周圍都沒柴火，就算你搭了灶臺，用什么燒？”

“讓莫莫去撿柴。”

莫莫憤怒地朝著楚莫寒嘰嘰嘰。

“它都能聽懂，小機靈鬼兒。”路瑤笑著點點莫莫小尖嘴。

“不逗你們兩個了，我有衣服。”

路瑤能從芥子空間里拿東西，比楚莫寒方便太多了。

楚莫寒自己不能用靈力，一時之間也沒想到衣服這點。

“你要不要也換一套？”

楚莫寒背身站在遠處，掉著一根白色的雪草，眼神有些飄忽。

一套白色的衣服遞到楚莫寒眼前，“你要不要也換一下。”

“我換女裝？”

楚莫寒接過衣服，指尖捏的發白，聲音倒平和，“你怎么會有男人衣服？”

“師父給我的料子，我摸著感覺不錯，就給你做了一套，你試試合不合適。”

楚莫寒睡鳳眼登時一亮，“合適，你做的，怎么樣都合適。”

路瑤還朝著楚莫寒的方向，豎起耳朵聽著，“你怎么不換？”

“你難得送我東西，我得好好收著。”

“衣服都濕透了，你不換，那就還給我，我送別人去！”

“你給我做的，還想送誰？”楚莫寒還有點兒不情愿，但真怕路瑤又搶走收起來，還是換上了新衣服。

雖然料子單薄，但總比穿著之前的濕衣服要好受太多。再加上冰清果的功效，兩人在這峽谷內倒與同外面沒了什么分別。

“走吧，去看看你說的金光到底是什么，是不是能離開這個鬼地方的陣法。”

“這兒還真是什么都沒有。”

“破地方，早知道還不如跟你師父留在外頭烤肉呢......”

楚莫寒沖在前面，路瑤跟在他身后，悄悄勾起了唇角。

她似乎有些懂了，娘親講的那些故事。

原來人真的會有某些時刻，自心底蔓出抑制不住的歡喜，而這份歡喜，原是因為旁人的。

兩人在風雪中又走了許久，路瑤聽見楚莫寒的肚子在咕嚕嚕的叫喚。

路瑤還好，水屬性的靈氣也能吸收，不吃東西也沒什么妨礙。而從進入北荒雪域范圍內，楚莫寒卻一直在消耗能量，又沒有靈氣彌補，又沒有吃過東西，會餓也正常。

但前面那個傻子還沒有停下來跟她說的意思。

“喂，不是之前才跟你說過，有事要同我講么？”被路瑤突然拉住腰帶，楚莫寒還有點兒懵。

“前面也沒什么事發生啊。”

“明明餓了，卻什么都不說。”

楚莫寒笑開了，“看樣子本公子的肚子先替我開了口”。

“還笑！”路瑤塞了個瓷瓶到他手上。

“出來的時候發的辟谷丹，我用不上，給你了。”

楚莫寒其實也有這個東西，但還是那句話，他開始圖省事，東西都塞到芥子空間里了，現在什么都拿不出來。

楚莫寒這倒是沒跟路瑤客氣。

雖然他不吃東西也能抗很長一段時間，但為了讓路瑤放心，他當即道了謝，當著路瑤的面直接吃了一顆。

“今日才知道，瑤兒原來這么關心我啊，那嫁給我的提議，要不要重新考慮一下？”楚莫寒湊近路瑤，笑的狡黠。

換來毫不客氣的一腳，“不考慮，我是怕你又生病，耽誤趕路”。

隨著兩人朝著正南方向走去，漸漸深入峽谷，兩側的縫隙越來越小

“看遠處的夾縫，似乎是一條死路。”若是通的，朝另外一側看去應該有一道白光。當然，也不排除這條路太長了，又不是筆直的，出口的光亮被遮擋住了。

“看上去，有點兒像是某位大能一刀將一座山給劈開了。”楚莫寒低聲分析著。

路瑤對于這種形容不感興趣，仍舊堅定要朝那個方向走。

“你先等等。”楚莫寒拿著路瑤的玉杖往地下挖了挖，確定雪面之下不再是流動的水而是堅硬的土地。

“或許我們應該從水里游過去？”

“先走走看。”

路瑤說不清楚，為什么自己那么堅定地想要過去。

她在那個方向，感覺到了莫大的吸引力，有什么在呼喚著她。

跟楚莫寒預料的一樣，山壁在只有一人能側身通過的狹窄縫隙處徹底收攏。這座大山到底沒有被真正劈開。

“過不去。”楚莫寒用玉杖杵了杵，發出了鏗鏘的撞擊聲，“很硬，挖不開。”

這種說法純粹是為了絕了路瑤不靠譜的念想。

路瑤卻在伸手觸摸旁邊的石壁，那種呼喚的感覺更近了。

但手下粗糲的石頭跟平常摸到的沒什么區別。

路瑤就更想知道石頭后面有什么，她整個人都用力地貼了上去，側耳想聽到一些聲音，就在這一瞬，路瑤趴著的地方突然泛起了白光。

楚莫寒看著路瑤陷了進去！

匆忙之間他只來得及抓住路瑤的衣角跟著一起沖了進去。

這種陣法都是不吐人的，自己這次真是眼折了。

當白光消散，楚莫寒獨自一人拿著玉杖站在一片荒蕪的黑色焦土之上，眼前的景象已然發生了徹底的改變。

這個地方，他很熟悉，非常熟悉。

包括前面那株葉片脈絡都是金色的老樹，枝繁葉茂光華璀璨，是個人就能看出它的不凡。

老樹的枝葉在無風的情況下舞動了片刻，一個蒼老低啞的聲音響了起來，“小寒，你來啦。”

“我有好久，好久都沒見過你了......”

楚莫寒站在原地，握緊了手里的玉杖沒有動，視線開始緩慢地以自己為圓心環視四周。

魔族邊境，不死神樹。

他是怎么瞬間回到這個地方的，路瑤有到哪兒去了。

他是真的回到這個地方了么。

修為被封印，讓楚莫寒無法對發生的變化產生最真實的判斷。

“孩子，過來，陪我聊聊天兒。”蒼老的聲音用溫柔又充滿期盼的聲音說著。

楚莫寒神情恍惚一瞬，朝著不死神樹的方向慢慢邁開了步子。

在路瑤陷入石壁之后，她也發現周圍的世界變了。

她突然之間回了離焰島。

只不過，一切景物人全部都是被定住的，除了路瑤自己，沒有哪種事物能夠活動。

這可不就是......當初雪天虛直接讓她看見的地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