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路瑤動的一瞬間，楚莫寒也迅速做出了反應。

他的手搭在路瑤腰上，抱著路瑤就是一個翻身，自己壓在了路瑤身上。

幾乎在他壓下去的同時，雪雕的利爪抓在了他肩膀上。

路瑤的耳畔響起骨骼碎裂的恐怖咔咔聲。

楚莫寒卻像是沒感覺到疼一樣，沒有絲毫間隔地召喚出了自己的靈劍。

“屏住呼吸，不要說話，也不要動。”他只匆匆吩咐這一句，便一腳踹在近處的雪雕身上，雙手壓著劍身擋住了第二只雪雕兇猛攻來的利爪。

雪雕的爪子卡在劍身上發出宛若金石撞擊的鏗鏘聲。

楚莫寒一人面對兩頭畜生，神情沒有絲毫畏懼。

他的左臂，暫時失去了動作的能力。

剛才那只雪雕本就將他的臂骨捻裂了，剛才他又強行用力撐住劍，這會兒左臂的骨頭卻是徹底斷了。

雖然骨頭斷了，楚莫寒身上倒是沒有外傷。

若是路瑤眼睛是好的，她興許能看到楚莫寒的眼神有多恐怖。

仿佛深淵中爬出的嗜血魔頭，里面充滿了戾氣與沖天的殺氣。

此刻在極遠處斬殺雪雕的雪天虛似有所覺，朝著路瑤他們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

兩只氣勢洶洶的雪雕突然變成了夾著尾巴的貓，原地拍打了兩下翅膀竟然直接掉頭離開，根本沒攻擊第二回。

那兩只雪雕才飛遠，楚莫寒就腿一軟直接跪到了地上。

他左臂骨頭是真碎了的，只是他身上穿的這件衣服材質特殊，雪雕的利爪還破不開。

他這也是第一回體會到，沒有修為果真在這世界上寸步難行。

“你怎么了?！甭番帗牡貜难┑乩锱榔饋?，伸手去扶人。

挨著人的時候，聽見了楚莫寒倒吸冷氣的聲音。

等她靈力在楚莫寒身上游走一圈之后，臉色更難看了。

“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動的?！?

“你若是不動，現在我們沒準兒還一動不動地躲在雪下呢?！背芰藗?，仍舊是那副不著調的語氣，還伸手捏了下路瑤的臉，絲毫沒有為自己擔心的樣子。

“只是骨頭碎了，又沒有斷掉，放心，我有辦法治好自己?！?

剛才兩人逃命，有些慌不擇路，路瑤根本沒來得及記應該怎么回去。

就算她們回去......剛剛的雪雕群應該也將人沖散了。

“這里到處都白茫茫一片，看得我眼睛花。”楚莫寒歪在路瑤身上，借傷光明正大地占路瑤便宜。

“那我們先找地方休息一下?！?

然后再想想要如何才能同師父匯合。

路瑤摸摸頭上還插著的簪子，感覺后頭找人可能不會像想象里那么困難。

她們還算運氣好，御空飛行目標太大，她們就朝著附近的一座高山上走，找到了一個山洞當做落腳的地方。

路瑤到外面找了一些結冰的枯樹枝進來，用火訣點燃。

“據說雪雕破開的傷口無法愈合，你的傷......”路瑤還是在擔心楚莫寒。

“放心，我身上沒傷口?！背π?，用右手拉著路瑤坐的離火堆近了些，“不信的話，你摸摸看?！?

路瑤倒是真想摸摸。

她不懂那些小女兒的情態，也沒人教她要避諱這些。

擔心占了上風，自然順著楚莫寒的話頭，直接扯住了人的衣襟。

楚莫寒還有點兒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被突然湊近的路瑤驚地仰面躺在地上，不遠處的火堆火光跳躍一下，發出噼啪的爆裂聲。

面色凝重的路瑤同他貼的極近。

若是看她視線的落處，楚莫寒近乎以為那雙眼睛正含情脈脈滿是關切地望著自己。

可他知道，路瑤看不任何事物，那雙眼睛的運動只是無意識的。

伸入衣襟落到他肩膀上的溫暖小手讓楚莫寒瞬間清醒。

那只手還不安分地朝他后背摸去。

“喂，小瞎子，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

楚莫寒已經很久沒這么叫過她。

已經很久沒人會用瞎子這個詞來稱呼她。

如今再從楚莫寒嘴里說出來，路瑤卻出奇地不像往常那樣感覺討厭。

“我得檢查一下，你到底有沒有受外傷。冰天雪地的，我怕你傷口遲遲無法復原，血不知不覺中流凈了都不知道?！?

“你鼻子不是很靈。”

路瑤貼在楚莫寒身上，鼻翼里全是她熟悉的溫柔桃花香氣。

“太冷了，鼻子不好使?！?

楚莫寒這些沒得說了，但自己喜歡的人離他這么近，他再沒有點兒反應，他就真的——

楚莫寒右手推開路瑤，艱難地用一只手攏好衣服。

“再摸下去，要負責的！”

剛還很關心楚莫寒現在確定了他身上確實沒有外傷的路瑤，“哦，那不摸了”。

？？

只是在嘴硬心里巴不得的楚莫寒剛剛升起薄紅的臉頰迅速白了下去。

“不解風情！”

被罵了一句的路瑤迷惑地眨眨眼。

這天寒地凍的需要什么風情。

“你趕緊弄點兒藥或者用什么方法恢復一下手臂吧，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盡管說。”

楚莫寒自己還真用帶的那些藥材鼓搗出了一個叫生骨散的漿糊狀物體，不過在火邊搗鼓的，才剛拿離開，就立馬被凍成冰坨坨。

“這玩意兒怎么吸收？”路瑤戳戳冰塊藥膏，替楚莫寒發愁。

“必須是膏體狀態才能吸收?！背灿悬c兒頭疼。

這環境實在太惡劣了。

他修為本身就不行，周圍還全都是水屬性的靈力，想靠靈力恢復，干脆別指望了。

楚莫寒直接掀開衣服露出左臂，將膏藥塞到路瑤手里，“在我傷口那里，烤！”

烤肉路瑤熟練。

烤......這？

可現在也沒更好的辦法，啥也看不見的路瑤也只能硬著頭皮接下這個活計。

時不時地燒跑偏。

楚莫寒倒是皮糙肉厚的一直沒發出什么聲音，路瑤覺得也可能是他被凍傻了，感覺不到疼。

本來就冷，他現在還要露出一條胳膊出來。

好容易心驚膽戰地完事兒了，楚莫寒還有心思調侃她，“你這給我烤完膏藥，我胳膊上比別的地方要黑了兩度。”

楚莫寒像是想到什么，突然貼近路瑤，睡鳳眼流露出惑人的風情，“你想不想親眼見到我的樣子，而不單單是靠手摸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