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寒意霍然沖之眼前,冰寒的氣息透過了她的眼皮。
可就在那個瞬間,寒意頓住了,白芒似乎還在閃爍掙扎,卻是不能前進半分。
她緩緩睜開了眼,映入眼簾的是那把銀白仙劍的劍尖,睫毛似乎都要被它割斷了,就在她的眼前一指處,生生停了下來。
仙劍所發出的光亮,讓她原本已經蒼白的臉上又是蒼白了幾分。
于雪瀅長長舒了口氣,身子一軟竟是再也支撐不住躺了下去。
她看到一只手,赫然插進了劍芒之中,將劍刃緊緊握住,仙劍在他手中掙扎顫動,卻是不能掙脫。
于雪瀅驚魂稍定,側目向救她的那只手的主人看去,只見他一身白衣,身材矮小,劍眉星目,臉上雖然有淡淡疲乏之色,但是一雙明亮的眼眸中精光閃爍。
這個少年看去與她年紀相仿,但是他的眉宇間竟是有種驕縱不可一世的神態。
他的嘴角忽的一楊,轉頭看向天際,不屑地道:“邪魔歪道,卑鄙無恥,敢不敢下來堂堂正正打上一架!”
說罷,他劍眉一皺,左手一橫,握著仙劍的手掌霍然使勁,從他掌中散發出的純正白光頓時亮起,驅走了仙劍本身的銀白光芒,那仙劍立刻便光澤褪盡,平淡無奇地被那少年橫握在手中,不再有所動彈。
“唔……”
柯寧王化作紅光從天際落了下來,甫一落地卻是立足未穩,半跪在地上,大口喘息。
先是自己疏忽大意,被于雪瀅破了擒光袋,讓他體內元氣大損,又加上方才他的法寶仙劍,竟是被人徒手破解,讓他又驚又怒。
但萬幸的是,更厲害的老家伙,此刻已經被己方眾人設計引入“白虎陣”中。
道繼老祖道行深不可測,僅憑這等陣法未必便能制住,但料想頃刻間還沖不出來。而他此刻體內氣血攻心,著實不能久戰,心中一動,便萌生去意。
這時他的身邊忽然“齊刷刷”落下五道紅光,甫一落地便現出人型,他們身著灰色素袍,胸前紋有白色骷髏,模樣兇悍,卻是他的五個手下。
柯寧王在兩人的攙扶下緩緩站起了身子,他此刻嘴角已經有了血痕,他心里明白,眼前那正道中人,雖然年紀不大,但是就憑徒手就能破去他的蓄力一擊,當真是不可小覷。
他畢竟是修道有成之人,靜靜吐納兩下,將體內洶涌地淤血壓了下去。
柯寧王緩緩推開了手下地攙扶,向前走了幾步,看著那個少年,面色漸漸恢復如常,眼中頗有贊賞這色,拱手道:“少俠好本事,正道果然藏龍臥虎,連乳臭未干的小子都身懷絕技,可否報上姓名?”
那少年器宇軒昂,頭揚起老高,仿佛是用鼻孔對著柯寧王,星眸漏出鄙夷之色,朗聲道:“我叫曦空,凌云宗掌門竇緩真人門下,你又是誰?”
柯寧王聞言神色一變,顯然吃驚不小,竇緩真人何許人也?方今天下又有幾人能與其比肩?
他雖然沒有見過,但是早已有所耳聞,凌云宗在正道之中與那“神槍谷”“柳楊山”“金城寺”“天宮城”平分秋色,是為正道之中五大擎天巨柱之一,而竇緩真人正是當代凌云宗一派的掌門。
想不到早些時候誤打誤撞,盡是擒了個大有來頭的人物??聦幫踹h遠盯著曦空,瞳孔緩緩收縮,細細打量了一番,半晌才咬著牙道:“好魄力,好骨氣,在下記住了!我們后會有期?!?
說罷,他單手法訣一引,曦空手中的仙劍忽然憑空消失,地上已經破損的擒光袋也頓時化作一團煙霧,隨后他們六人化作六道紅光疾馳天際,看他們去的方向,正是燕城。
曦空看著他們已經離去,卻也無心追趕,看著他們的身影漸漸消失,他遲疑了一下,轉過了身,將剛剛受到驚嚇的于雪瀅扶了起來。
于雪瀅站起身子,忽的漏出笑容,艷若桃李,拍了一下曦空的肩膀,贊道:“你叫曦空是吧?想不到你這么厲害?!?
曦空映著篝火地微弱火光,看到于雪瀅臉上的盈盈笑意,紅潤而清爽,忽然窒了一下。
只見在篝火地映襯下,面前的那個女子紅衣若血,柳葉眉、鵝蛋臉,眼波蕩漾,如盈盈秋水,纖巧的鼻,殷紅的口,兩條烏溜溜的羊角辮婉娩的搭在肩上。
他內心深處忽然有團炙熱的火焰在熊熊燃燒,竟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油然而生,那種滾燙的灼熱感忽的涌了上來,掛在了他的臉上。
他赧顏撓了撓頭,喃喃道:“沒……沒有,我……我,對了,剛才多謝姑娘救命之恩,在下感激不盡,感激不盡?!闭f著對于雪瀅拱手做了一揖。
說罷,他竟是不敢再看那女子,緩緩低下了頭,只是半晌那女子都沒有回他的話,他只覺得心亂如麻,心跳仿佛都加快不少。
他抬眼覷了那女子一眼,忽的像是想到了什么,急道:“對了,我還不知道姑娘芳名,不知可否相告,今日恩情,請容在下來日結草銜環,以報……”他說著說著聲音卻是越來越小,到最后半張著嘴,卻是沒了聲音。
因為他看到那女子一臉似笑非笑的古怪表情,正幸災樂禍地看著自己。
于雪瑩忽的向那少年湊近了,一雙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他。
曦空只覺得臉上更燙,心跳更快,緩緩又低下了頭,不敢再看。
不料,于雪瀅看在眼中,卻是忽然如獲至寶似的,“咯咯”笑出聲來,伸出蔥般手指,指著曦空大笑道:“你臉紅了,哈哈?!?
曦空頓時覺得無地自容,真想此刻有個地縫就鉆進去,心中暗罵了一句“真沒出息”。
他自幼便在云蕭山凌云宗中長大,除了門中師姐師妹,他從未與外界女子有過來往,沒想到第一次下山,竟然看到長相頗美的姑娘不由得臉都紅了。
于雪瀅少女心性,自是不會想那么多,看到好笑事情,便把持不住。
于雪瀅笑聲頓了頓,忽然伸出玉也似的手,卻是伸到了曦空的頭頂,然后手掌平攤,緩慢而平穩的橫了過來,最后橫到自己的眉毛處。
曦空看著她這古怪行徑,當真有點張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訝道:“姑娘怎么了?”
于雪瀅霍地嘻嘻大笑,面有得色地道:“哈哈,我比你高,喂,你多大?”
曦空怔了一下,道:“我今年十歲,怎么了?”
于雪瀅聞言,當下趾高氣昂起來,老氣橫秋的道:“我比你大一歲,你得叫我姐姐,知道不?”
曦空看著眼前的這個親切的笑臉,她的明眸波光粼粼,清澈如許,近在咫尺地臉龐吹起如蘭,仿佛是從他內心深處,便隱隱覺得,拒絕她,將是多么罪惡的行為。
“姐,姐姐?”曦空窒了一下,仿佛是下意識的,怔怔的叫了兩聲。
“哈哈”于雪瀅樂開了花,面上得意神色溢于言表,伸手摸了摸曦空的后腦,眼中大有贊賞之意,道:“不錯。我名字叫于雪瀅,你就叫我雪瀅姐好了?!?
曦空面色尷尬,干笑了兩聲,撓了撓頭,清了清嗓子,問道:“不知姐……雪瀅姐是哪里人氏?為何會半夜來到此地???”
于雪瀅白了他一眼,嗔道:“什么半夜會來到此地?分明是我們先到這里的好嘛?你們修道中人個個兇惡,我是聽到腳步聲才躲到樹上,趁機救你出來的,知道不?”
曦空赧顏點了點頭,道:“姐姐說的是,不知姐姐是哪里人氏?”
“我家在燕城?!庇谘]脫口而出。
曦空聞言吃了一驚,愕然道:“燕城?”他皺著眉頭,低頭沉吟了片刻,半晌才道:“聽聞昨夜燕城發生了一件大事,不知姐姐知道嗎?”
他這古怪反應倒是引起了于雪瀅的好奇,她眨了眨眼睛,驚奇的看著他,一疊聲地催促道:“什么大事?你快說,快說嘛?!?
曦空聳了聳肩榜,道:“這……小弟也不知,所以才來此探查。”
曦空繼續道:“誰知走到路上,被魔道中人擺了一道,將我引到一個‘白虎陣’中,我才學智淺,破不了此陣,因此被擒住了?!?
“噢”于雪瀅努了努嘴,明眸一斜,想了一下,道:“昨晚沒什么事情發生啊,我都沒聽說。”
曦空遲疑了一下,向西方燕城方向地上空眺望了一眼,正色道:“不管怎樣,我都需要去那里一趟,若真沒有事情發生,我也好早早回山復命?!?
于雪瀅應了一聲,似是想到了什么,道:“也好,趁我哥哥還沒有回來,你就趕緊走吧,免得讓他看到了,到時候又要說我多管閑事了?!?
“那好吧,小弟眼下有師命在身,就不在叨擾姐姐了,今日一見當屬緣分,我這就告辭了。”說罷,他一拱手微微一笑,心中雖然有些不舍,真想跟這剛剛認識的姐姐多聊聊。但是眼下師命在身,還未弄清楚狀況,加上這一路上他發現好像不論正道還是魔道,都趨之若鶩地往這中原腹地趕,只怕其中緣由也都不言而喻。
想到這里,他便轉過身正欲離開,只是走了兩步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回過身來,面有疑慮,頓了頓對于雪瀅道:“對了,擒光袋乃是魔道中有名的法寶,不知姐姐是如何破了這法寶的?”
于雪瀅向他莞爾一笑,從懷中掏出了那把雕刻著神龍的匕首,往曦空眼前一橫,微笑道:“就是用它嘍?!?
曦空看到這把匕首,神色忽的變了變,面上的笑意一窒,轉做了肅容。
于雪瀅看著他,他一雙明亮的眼睛如同璀璨星辰,眼中精光閃動,正仔仔細細地打量著她手中的匕首。
于雪瀅倒是愣了一下,被曦空這突兀的舉動吸引了過去,她低下頭看著手中的匕首,卻仍是平淡無奇,只有上面的那條龍,忽而閃爍著幽幽地綠光。
曦空走上一步,正色道:“雪瀅姐,可否借我一看?”
于雪瀅心中疑惑,也沒有多想,伸手便遞給了他,口中道:“說來也怪,這匕首沒有刃,但我剛剛割那袋口繩子的時候,繩子一下子就斷了,你說奇不奇怪?”
曦空面色肅然,將匕首接了過去,他眉頭皺在一起,一雙眼睛仔仔細細地打量著手中的匕首,沒有立刻答話。
他的目光一刻都沒有從匕首上挪開,只覺的入手沉甸甸的,匕刃尚未開鋒,也沒有匕尖。
不知是什么材質煉化而成,匕首本身呈現淡淡暗紅顏色,上面蜿蜒盤旋著一條晶瀅剔透地碧綠色神龍,他伸手輕輕撫摸著匕身上的神龍雕像,似有隱隱抗斥之力從他的指尖傳來,從龍身到龍目,他的目光漸漸定格在了龍目上。
似乎會說話,又似乎有某種聲音從龍目上傳來,殷紅如人的兩滴鮮血,嵌在龍目之中,幽幽發亮,肉眼與之對視,仿佛有種驚心動魄的震撼感覺。
曦空靜靜地看著龍目良久,忽的腦子里出現了一幕甜甜的畫面,他身處漆黑的廣闊空間,周遭空洞無垠,但他懷中卻是摟著一個俏麗的女子,她身上有幽幽清香傳來,沁人心脾,烏黑的羊角辮蹭著他的嘴角,他忽然想要閉上眼,去細細感觸這種感覺……
“喂!曦空,弟弟,快醒醒!你怎么了?”
曦空霍然驚醒,從思緒中猛然回過神來,口中重重地喘息了兩聲,心緒凌亂,額上儼然有了冷汗。
他定了定神,抬眼看去,只見于雪瀅眼神中略帶疑惑,正眼有擔憂地看著自己。
看他回過神來,于雪瀅又道:“你怎么了?怎么好像睡著了?”
曦空怔了一下,眼神又落到了手中的匕首上,微微喘息道:“這匕首果非凡品,竟然有惑人心魄能力,縱然我集中思想,竟也抵抗不住這等幻術。”
他遲疑了一下,轉頭對于雪瀅道:“這種詭異法寶,不知雪瀅姐是從何處得來的?”
于雪瀅聳了聳肩膀,抿了抿嘴,道:“是我爹留下來的?!?
曦空面色蒼白如紙,呼吸有些凌亂,像是剛剛經歷了一場大戰一樣。
他頓了頓,又將目光落在了匕首上,卻是不敢再看那龍目,半晌才道:“這等法寶,修為就算破了九界,能否驅用也尚未可知,敢問于叔叔是何方高人?”
于雪瀅努了努嘴,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她一手扶著曦空,一手幫他撫了撫背,淡淡地道:“我爹可不是什么高人,不過在我們燕城,那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
她的臉上笑意盈盈,得意地表情浮現在她的俏臉上。
“多謝雪瀅姐,現在好多了。”曦空臉上漸漸有了血色,神色一頓,像是想到了什么,眼中忽然精光一閃,看著于雪瀅徑直問道:“令尊可是當代道尊于穹?”
于雪瀅沖他笑了笑,抿嘴搖頭道:“怎么可能?要是那樣,我怎么會不知道?”
她說著轉過了身,向后走了幾步,在篝火旁坐了下來。
她朝著曦空努了努嘴,示意讓他也過來坐到篝火旁,然后她撿起幾個柴爿扔進火光微弱的篝火里,繼續說道:“我爹他不叫于穹,叫于江河,他雖然也會些道法,但是跟書上寫的那個于穹大神仙自然是不能比的。只是不知怎么了,我聽哥哥說,昨夜爹突然帶著娘去了玉林城,我和哥哥就是要去玉林城找他們的?!?
于雪瀅其實也并未撒謊,于穹早年搬到燕城,就已經隱姓埋名,就連跟他交情匪淺的歐陽諾都不知情,對于父親的真實身份,她自然也是一無所知的。
曦空也在篝火旁坐了下來,他沒有說話,眼睛望著篝火,若有所思。
過了半晌,于雪瀅看他神情呆滯,用胳膊輕輕點碰了一下他,微笑道:“想什么呢?”
曦空微笑搖頭,沉吟了一下,道:“我此番前來,乃是奉了師尊之命,他在我臨行前親口對我說的,昨夜在此地附近的那場驚天動地的斗法,就是當代道尊于穹所為,因為他的道法通玄,‘逸龍道法’又獨樹一幟,世上絕無僅有,傳聞也是一傳十十傳百,那些斗法的場面被人津津樂道,我想師尊的判斷是不會有錯的?!?
于雪瀅年紀尚幼,又不是在派閥中長大,所以對這些斗法之事自然不感興趣,她身子往后靠了靠伸了個懶腰,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她打了個哈欠,喃喃道:“你說的那些我是不知道的,有點困了,對了,你趕緊走吧,我哥哥應該快要回來了,要是你再不走,讓他知道我多管閑事救了你,我肯定又要挨罵了?!?
曦空側目看去,只見于雪瀅已經在篝火旁躺了下來,她側著身子,雙手枕在頭下,下一刻便睡意來襲,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他看著于雪瀅,篝火搖曳地身姿在她恬靜的臉龐上恣意舞動,周遭漆黑的一切仿佛都掩蓋不住她那樣動人心魄的美麗,他忽然有個想法油然而生,便是此刻跟隨這女子浪跡天涯,哪怕整日過著披星戴月居無定所的日子,自己都不會有絲毫的猶豫。
只是這種想法忽的在他的內心深處閃了一下,讓他心里暖暖的,就像握著她的玉也似的手一樣,手心里還漸漸傳來了溫和的感覺,是那樣的真實。
他下意識的低下了頭,定睛一看,不禁苦笑了一聲,卻是一時聊得興起,竟是忘了將匕首還給她了。
他靜靜的望著那女子的臉頰,心中一陣暖意,遲疑了一下,緩緩開口道:“雪瀅姐,我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于雪瀅半睜著一只眼,迷離地看著他,懶洋洋地道:“什么?”
曦空伸手將手中的匕首遞給了于雪瀅,鄭重地道:“這匕首乃是神物,只是有些兇戾之氣附在其上,姐姐不是修道之人,此物當真不宜常帶在身上,若是時日久了,對姐姐的身體定會有所影響的?!?
于雪瀅臉上漏出一絲微笑,伸手接過了匕首,將它揣進懷中,然后慵懶地點了點頭,道:“多謝弟弟關心,我知道了。”
曦空微微一笑,伸手從袖子里掏出了一個小木盒,他將盒子打開,里面裝著一顆似玉非玉,似石非石的珠子,在盒子里發出淡淡柔和的紫色光芒,看去很是好看。
曦空將木盒合上,遞在于雪瀅面前,微笑道:“此物乃是我等日前剿滅魔道,偶然得到的一樣寶物。今日認得雪瀅姐,小弟心中著實高興,這個珠子雖無其他妙用,但是色澤圓潤,頗為好看,今日將它送與姐姐,權當是見面禮了?!?
于雪瀅明眸一閃,立刻坐起身接過了盒子,臉上笑顏如花,打開盒子細細端詳,看這珠子光澤柔和,觸手間隱隱有清涼之意,他從小到大,哪里看過這么好看的事物,當下樂不可支,明眸一亮看向曦空,喜道:“當真送給我嗎?”
曦空颯然一笑,點頭道:“那是當然,姐姐這么漂亮,這珠子內澤清柔,想必有滋膚養容的功效,姐姐快快收下罷。”
“那就多謝了!哈哈。”于雪瀅心滿意足地將盒子里地珠子拿了出來,上看看下看看,一會貼在臉上,一會捂在胸口,當真是愛不釋手。
曦空看在眼里,嘴角也浮出淡淡微笑,他忽的站起了身,拍了拍身上的幾許灰塵,面上終于還是漏出不舍,黯然道:“今日一別,不知何時才能見面,如今世道紛亂,雪瀅姐你要好好保重,日后若是有緣再見,雪瀅姐可不要不認小弟了?!?
于雪瀅聞言白了他一眼,緩緩將珠子收到懷中,站起身看著他慍道:“怎么會不認你呢?你對我這么好,放心吧,下次見面的時候,我一定送比這個珠子漂亮一百倍的東西給你。”
曦空大喜,訝道:“當真?”
于雪瀅一雙明眸看著他,伸出蔥般手指,一指自己的鼻子,老氣橫秋地道:“那是當然,你姐姐我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曦空哈哈一笑,心中當真暢意無限,一拱手,微笑道:“雪瀅姐,時間不早了,我這就要告辭了,你這一路上要多加小心,小弟會時常想念姐姐的?!?
于雪瀅拍了拍曦空的肩膀,莞爾道:“那是當然,你也要多加小心,可不要再讓壞人給抓走了?!?
曦空颯然一笑,深深看了于雪瀅一眼, 眉宇間那股不可一世的驕傲神色又掛在了臉上,他拱手再次對于雪瀅作了一揖,也不再多言,轉過身化作一道白光,投身夜空中去。
于雪瀅看著他消失在夜空中,臉上笑意盈盈,從小到大只有自己年紀最小,除了喊別人哥哥姐姐,自己卻從未有過這份“殊榮”,今晚也算是因禍得福,對這糊里糊涂認得弟弟心中極是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