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 絕命血蠱
- 錦屏飛龍
- 2441字
- 2020-12-18 11:05:26
三天以后,中華航空公司飛香港的班機上載來了一位雍容華貴的富家小姐張艷芳。張艷芳是大宇國際財團董事局主席的千金,她這次飛來香港的目的是為了會晤香港分公司的總經理王華。王華不單是大宇機構香港分公司的總經理,而更是張艷芳的未婚夫。
張艷芳一直留在美國幫助父親照顧龐大的公司。王華則全力打理香港分公司的業務。一對戀人整整有一年沒有見過面了。
奇怪的是,張艷芳飛到香港,竟然發現王華沒有來機場接她。張艷芳很是不高興,她不相信王華會忙得連接機都抽不出時間。張艷芳一肚子的氣坐出租車趕到了公司。公司已經下了班,偌大的辦公室一個人也沒有,張艷芳徑直走到總經理辦公室門口。她推開了辦公室的門。只見室內百葉簾低垂,光線幽暗,王華獨自坐在寬大的寫字桌前,似在低頭沉思著什么。
張艷芳對于辦公室內那種氣氛所迷惑,她緩步走到王華的寫字桌前。“王華!”她輕叫一聲。王華抬起頭,眼睛望著她,并沒有特別的興奮之色,眼光中充滿了空虛和絕望。
“你來了,”王華低語似地:“艷芳,請你原諒我,我忘了去接你的飛機。”“王華,你瘦了。”張艷芳盯著他,“瘦了很多”。
“是嗎?”王華苦笑了,“或許因為工作忙了一些。”
“工作太多,應該分給助手去做。”張艷芳說,“爸爸不是常提醒我們,健康是最重要的。”“我正打算這樣做。”王華說。
“那就好了。”
“我打算將所有工作放給助手們去做,至于我自己,以后什么也不再做了。”“什么都不做?”張艷芳一塄,“王華,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艷芳,我想向你爸爸辭職,希望你替我向你爸爸轉達。”“辭職?”張艷芳吃了一驚。
“這只是我的第一個要求。”
“難道還有第二個?”
“不錯。”
“你說,第二個要求是什么?”
“我說出來,希望你不要生氣。”“王華,你知道我不會生你的氣的。”張艷芳走到王華身邊,蹲在他的椅子面前,“除非你說你不再愛我了。”
“我不會說我不愛你,絕不。”
“那還有什么令我生氣?”“我想跟你解除我們的婚約。”
“什么?”張艷芳神色大變,“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艷芳,”王華鼓足勇氣再說了一遍:“我們必須解除婚約。”
張艷芳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王華向她提出解除婚約的事令她難以理解。“究竟是為了什么?”她顫聲問道,“是否你我之間的感情起了變化?”“艷芳——”王華無可奈何的說,“事情的發生,與我們的感情無關。”
“那究竟是為什么?”張艷芳緊握他的手問。
“這一年發生在我身上的事太可怕了。”王華痛苦地喃喃自語著。
“發生在你身上的事?”張艷芳不明地問,“什么事?”
王華將他被握的左手舉起。“艷芳,你現在握著我的這支左手,你覺得有什么異樣?”張艷芳低頭望著王華的左手,不明地,“你這支手,有什么異樣?”
“你仔細看看。”
“你的手很冷。”
“還有呢?”
“這支左手皮膚好像比右手的粗糙一些。”
“還有呢?”
“還有這支手為什么這樣僵硬?”
張艷芳用雙手頻頻摸著王華的左手。
”因為這支左手是假手。“王華說著,捋上了左手的衣袖,使張艷芳能清楚地看到假手與斷腕的接駁口。張艷芳目睹王華的假手,嚇得花容失色。“王華,你的左手什么時候斷的,怎么我一點也不知道?”
“我一直瞞著你,不想讓你知道。”
“那是怎么斷的?”
“是我自己動手切斷的。”
張艷芳再一次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王華竟會自己切斷自己的一支手!“王華,你為什么要這樣做?”她淚流滿面地問。
“我實在有不得已的苦忠。”王華說,“你知道我以前是學過醫的,我熟悉一切普通的外科手術,當形勢逼得我無可奈何時,我只有自己做斷肢手術。”“什么形勢?”張艷芳問:“有什么事會逼得你為自己做斷肢手術?”
王華苦笑不答。
“王華,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得了什么病?”
“也可以說是病,也可以說不是病。”
“是骨癌?”
王華搖搖頭。
“是皮膚癌?”
王華仍然是搖頭。
“那究竟是什么病?”
“艷芳,你要相信我。”王華痛苦地說,“如果真是病的話,我肯定會去看醫生的,而不會自作主張切支自己的肢體,我不單切去自己的左手,還有,我在更早的時候,已經切去了我的左腳。”王華拉起了褲管,露出他的半個假腳。張艷芳望著他的假腳,整個人傻掉了。只不過是不到一年的時間沒有見面,如今見面,張艷芳做夢也沒有想到未婚夫王華已經是一個斷了手又斷了腳的殘疾人。
“王華,請你告訴我,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張艷芳在驚魂稍定之后,強自鎮靜地問。“艷芳,請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王華說。
“什么問題?”
“你愿意跟一個斷手斷腳的殘疾人結為夫婦嗎?”
“先不談這個問題。”
“這是個關鍵問題,為什么不談?”
“我要先弄清楚在你身上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才能回答你的問題。”“很抱歉,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我無法向你解釋它的原因。”王華說。
“為什么”“因為——”王華頓了一下,“我不想說。”
“你不想說?”
“不錯,我相信我有這個自由。”
“對你的未婚妻也不能說?”
“如果我解除了婚約,我們就不再是未婚夫妻了,不是嗎?”
張艷芳望著王華。
“如果我們不再是未婚夫婦,我不就是有了不說的自由了嗎?”
“你是真的想跟我解除婚約?”
“嫁給一個四肢殘疾的人,對你不公平。”
“四肢殘疾?”張艷芳有點摸不著頭腦。
“我不知道什么時候我會再切去我的另一支腳和手”王華接著說。
“王華,你瘋了嗎!”張艷芳歇斯底里的喊道。
“到那個時候,我相信我距離一個瘋子也不會太遠了。”王華苦笑著說道。
三天以后,報上登出了王華與張艷芳二人正式解除婚約的啟事。
王華交待清楚了公司里面的一切事務,獨自回到了自己的寓所。王華獨自住著一個一百平米的單位,寬敞幽靜,本來是個舒適的住所,但是如今一進入屋內,就會聞到一股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
進入這個屋里面就如同過入一間病房一樣。因為王華將家中一間最大的房間,改成了一間外科手術室,里面的外科器械應有盡有,甚至天花板上都吊著一盞殺菌的手術燈。這一切,都是為他個人而設的。王華就是在這間私人手術室內割下了自己的一支手和一支腳。
下一次的手術,又要割除哪個部分呢?他是否再有那分能力和勇氣為自己實施手術?王華孤獨的蜷縮在手術室內的一張椅子上,他望著那耀眼反光的一排手術刀,不禁陷入了痛苦而遙遠的回憶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