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碼頭,吹著江面上的清新海風,司瀟低頭看著那張泛黃的賣身契,“一個女孩子的一生,竟被系于這一張紙上!”她輕輕嘆道,將賣身契撕得粉碎,拋向江面,眼前不知為何,竟又浮現出亡母的臉龐,和她的叮嚀。
若是當年母親沒有那份決絕與勇氣,登上去往英國的郵輪,也許現在的她,會和司月一樣,在這樣破敗悲慘的“家”里苦苦掙扎吧。可慨然斷情又如何,胸襟超凡又如何,母親終究爭不過自己,爭不過一個“情”字。到頭來,還是孤身一人,客死他鄉。空留下悠悠遺恨……
搖搖頭,甩開那些回憶。
稍晚時分,司瀟與安妮在商館會合,那小女孩已被換上了一套漂亮的小洋裝,看上去很是可愛。“給她取個名字吧。我問過,她還沒名字呢。”
“干脆就跟你起,叫司月好了。你看今晚的月亮,那么圓。”有人在一旁道。“這個名字不錯,就這么好了。”司瀟點點頭道。
“噢對了,這個是她手上帶著的,這么小的孩子,身上怎么會有這么貴重的東西?”安妮說著遞來一枚玉環,好奇地道。
“是不是她親生父母留給她的,就像我的這個?”司瀟指指脖子上的青玉吊墜,道。
“嗯,倒是有點像,你看,這環里面還有字呢,”安妮仔細認讀道,“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
司瀟眼光向那小女孩掃了掃,難道她也和自己一樣,是負心男子的情債嗎?
“來,告訴姐姐,你知道自己的爹娘在哪兒嗎?”
“我……我沒見過他們……”小女孩輕聲道,帶出周遭一眾的嘆息。
“這件東西先放在我這兒吧。”司瀟淡淡的道,“興許以后會知道呢?”
午夜,月西沉,司瀟倚著枕頭,細細的摩挲著從司月身上得來的玉環。
且說這玉環做工精細,玉色和潤,顯見的是出自名家之手,價值不菲,一個流浪寄居的小孩子,怎會有如此富貴的東西呢?又加上刻在玉環內側的那句詩……司瀟搖了搖頭,把玉環帶著手上,吹滅燈,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