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半年前,我在學塾里接到三弟的來信,他說自己不知為何近來總覺得心口處隱隱作痛,手腳也疲軟無力。我便托了我一個同窗尋得了一位名醫(yī)去為他診治。然而那位名醫(yī)回來后告訴我,三弟的脈象不像是有病,倒像是……”
“倒像是什么?”
“是中毒。”
“什么?中毒!”
“起先我也不信,可那位名醫(yī)說的信誓旦旦,我便寫信告訴母親,讓她暗中查清是誰如此歹毒,欲害三弟。不久母親回信告訴我,她已經(jīng)趕走了三弟身邊所有的下人,也一一檢查過,都沒有攜帶毒物,她以為毒物也許是外面流進來的,要接著查就得報官,可像我們這樣的人家,少爺被人下了毒,傳出去,面子上過不去,于是也就不了了之了,后來他又給我陸續(xù)來過幾次信,總說身子不舒服,我只當他是太累了,便勸他多休息,不料兩個多月前,三弟突然寫信給我,那時我正準備學塾里的季考,以前三弟從不會在這種時候寫信給我的,他怕打擾我溫課,可這次卻破了例,而且三弟在信中說好像有人在監(jiān)視他,他很害怕,讓我回去,更令我擔心的是,那封信上,隱約似乎有血痕……我接到那封信,也不知怎的,特別害怕,擔心,甚至是懼怕,于是我趕緊向先生告了假回家,可誰知在路上,我就接到了三弟的噩耗……”
“你是說,三弟他有可能是被人謀害的,是吧……”司瀟聽正杰敘完事情的大概經(jīng)過,一邊暗自猜度,一邊凝視著他的雙眼,道。
“懷疑又有何用呢?我沒有證據(jù),光憑猜測,誰會信我呢?”
“那想必二哥你這次回來,一定苦心竭力尋找三弟被害的證據(jù)吧,不知找到什么了?”
“能有什么呢?三弟的屋子已經(jīng)被大火焚毀,連他從前的下人,都被打發(fā)走了,現(xiàn)在這個園子里,仿佛從來也沒有過三弟一樣,除了我,還會有誰,想為他找出真相呢?”正杰輕呷一口杯中茶水,眼里閃動著無奈,與孤獨。
夜已深了,園中一片寂靜。
司瀟無法入睡,正杰的話在她的心湖中激起了波瀾,她早料到錢家背后會是兇險的急流暗漩。正亭的莫名之死,就是一個明證。然而想到即將面臨的危難,司瀟沒有絲毫畏懼,相反,竟略略有些期待,就象戰(zhàn)場上的將士,期待著敵手的出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