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幾天,林珍下了班就到蘇珊家,吃飯、打牌、聊天,消遣時間,心情敞快了不少。
晚飯以后,玩遍了花樣的倆丫頭,在沙發前看起了電視機,一時間有些無聊。
蘇珊突然拍了林珍一把,“要不,今兒晚上咱倆出去玩兒呢?”
林珍看了眼桌上的臺歷,明天正好到了雙休日,于是點頭,“你說了算吧,不過,咱們可別玩兒太晚。”
蘇珊揚起興奮的笑,“好耶,那咱們去夜店!”
林珍不太清楚夜店是個啥地方,上大學也只是從同學嘴里聽說過,感覺不像是什么正經人去的地方,咬咬嘴沒言語。
蘇珊看穿了林珍的擔憂,手臂從身后繞到她手臂另一邊,往肩上一搭,“到那就是跳跳舞,唱唱歌什么的,沒事放松一下身心,賣不了你呀。”
“那行。”林珍這才起來,隨蘇珊去換衣服。
蘇珊打開衣柜,從里面找出來兩件款式看起來新潮前衛的連衣裙,拿起一件丟給對面的林珍,“穿上試試。”
林珍雙手接過連衣裙,前后看了看,站在原地沒動。
“算我借你的行不行,回來再還我,穿你那一身去夜店,還不得讓人笑掉大牙呀?”說話的功夫,蘇珊已經換好了連衣裙,扭著腰站在試衣鏡前,邊照邊對身后的林珍講。
林珍表情有些難為情,提起那件露背的裙子給她看,“蘇珊,能不能給我換件別的衣服啊?”
“都什么年代了啊,大小姐,還那么保守?”蘇珊看著林珍手里的連衣裙,又好氣又好笑,無奈,又拽出一件七分袖的藍色襯衣連衣裙扔給她。
換完衣服,蘇珊把林珍帶到了洗漱間,幫她打扮起來。
梳妝臺上密密麻麻擺了不下幾十種化妝品,看得林珍眼花繚亂,很多不知道怎么用的,林珍拿過來一個,歪頭瞅了眼上面的字,是些看不懂的外國字,像是日文。
洗完臉,蘇珊讓林珍坐在梳妝鏡前,將她的頭發全部籠到腦后,然后在在林珍臉上一通搗鼓,十分鐘后,蘇珊癡癡地望著鏡子里的林珍,兩眼放光,“林珍,你快看看你自己。”
蘇珊往后撤了一大步,把地方讓出來,林珍一臉納悶兒,以為自己哪里有不對勁,趕緊把臉探到鏡子前。
鏡中,一張極美的容顏展露在林珍眼前,臉蛋豐韻中透著淡淡的粉,涂了一層薄薄藍色眼影的明眸澄澈閃動,摸了口紅的唇瓣像朵剛剛綻放的艷麗花蕾。
化完妝的林珍比蘇珊美了不止一個檔次,蘇珊的相貌是那種小家碧玉的類型,小巧精致,林珍則要端莊大氣許多,美麗中帶著一股溫婉恬靜的氣質。
“現在的化妝技術,也太夸張了吧?根本不像我了。”林珍目瞪口呆地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雙手捧起自己的臉,覺得不可思議。
“我就是簡單的畫幾筆而已,你的是最淡的妝了,主要靠的還是底子。要是你這一身要是去咱們公司,那還不得迷倒一大片?藏得夠深呢,你用樸實的衣著忽悠了我們這些膚淺的銀。”蘇珊帶著酸味地一頓猛調侃。
“你就別拿我說笑了,我哪有那么好看。”
林珍被蘇珊說得不好意思了,低下頭,打量起自己。
以往節儉換了,對衣服從不挑剔,什么雷人土冒得衣服沒穿過,如今被關上了一身體面的裙裝,反到不適應了,林珍抬了抬頭,最終低下了頭,“蘇珊,要不……你自己去吧?”
蘇珊抬起右手,朝她擺擺食指,“No——今天,我一定要讓你找回自信!”
——
十五分鐘后,女孩們在一家夜總門前下了車,林珍抬起頭看了看頭頂上的燈光閃爍的牌匾,上面炫麗的彩燈拼成了“晟豪”兩個刺眼的大字。
兩個人手牽手,身姿婀娜地邁著小碎步進去,像兩道靚麗的風景忽然出現在大廳,讓人眼前一亮。
尤其是林珍,一雙明眸流轉,攝人心魄,眾人的目光像聚光燈一樣,齊刷刷聚焦在兩個女孩兒身上。
感受到陌生男人們灼熱的目光,林珍羞得抬不起頭,窘迫地拉拉蘇珊的衣角,小聲道,“蘇珊,要不……我們還是走吧,我不習慣來這兒。”
“急什么,來都來了,玩一會兒再走。”蘇珊也察覺到了周圍人的反應,與林珍不同,她倒很享受被矚目的感覺,正自鳴得意,哪肯這樣就放過林珍,硬拉她去了包間。
包間里燈光昏暗,沙發柔軟舒適,服務員很快把酒水端上來,蘇珊起開兩瓶啤酒放在茶幾上,“今晚咱倆一醉方休。”
林珍連連擺手,“我不會喝酒,你也別喝了,一會兒還得開車呢。”
林珍碎碎念模式又開啟,蘇珊無奈,只好悻悻地拿起了易拉罐的飲料。
蘇珊拿著麥克風站在顯示屏前唱了半天,林珍不會唱歌,捧著易拉罐乖巧地聽她一個人嗨歌。
“沒勁。”唱了一會兒,蘇珊無聊地停了伴奏,一屁股坐到林珍身邊,拿起橙汁喝了一口,扭過臉對林珍說,“我們去隔壁大廳耍一會兒吧,那里面人多,熱鬧。”
林珍抿著嘴不吱聲,心里滿是拒絕,說實在的,她很不喜歡這個地方。
蘇珊顯然還沒玩兒盡興,搖晃林珍的胳膊,央求,“去那呆一會兒就走,好林珍,再陪我玩兒一會兒吧。”
拗不過她,林珍勉強點頭同意,心里暗暗打定主意,下次說什么也不跟蘇珊來這個地方了。
包間里做了隔音,不是很吵鬧,等一出了門,旁邊迪廳震耳欲聾的音樂立時震得林珍捂住雙朵。
走進迪廳,里面人潮涌動,穿著各異的人在舞池中央扭動搖晃著,有的貼面熱舞,有的有的瘋狂擺動著長發,有的男女抱著脖子,摟在一起忘情地互吻。
天花板上令人眩暈的燈光忽明忽暗地晃在沸沸揚揚的人群里,濃重的煙草味飄蕩在各個角落,嗆得人喘不過氣,里面充斥著腐糜情欲的味道。
“你先在這等我一會兒!”蘇珊貼著林珍耳朵大聲說,帶她來到吧臺點了杯飲料,自己隨后加入了熱舞的隊伍之中,很快搭訕上一個長相不錯的男人,兩個人比手劃腳地斗起舞來。
林珍端坐在吧臺前,雙手捧杯,吸了一口玻璃杯里的飲料,耐著性子等蘇珊。
一個長相流里流氣的男人忽然坐在了林珍身旁,自打林珍一進屋,這男人眼睛就像長在她身上,蘇珊一離開馬上貼了上來。
“美女,一個人喝悶不悶吶,我來陪你一會兒吧?”男人面對舞池的方向坐著,雙手橫搭在桌子上,有意無意地碰了一下林珍的胳膊,眼睛不老實地在林珍身上游走。
“不用。”林珍看他不像好人,警惕地往旁邊挪。
“還是個冷美人。”男人直直地盯著林珍,端起扎啤杯貪婪地喝了一口酒。
這個人讓她渾身不自在,林珍想離開,急切地回頭看舞池那邊,居然找不到蘇珊了!
“你是不是在找你盆友呀?她在另一邊吶。”男人指指林珍左邊的角落。
林珍馬上朝他指的地方望過去,看了半天,沒有發現蘇珊的影子,在她神情專注的時候,男人飛快地往林珍的杯子里撒了一點白色粉末,迅速擴散與橙汁融為一體。
林珍發覺被男人戲弄了,轉回頭瞪了他一眼,低頭嘬了口果汁。
又等了一會兒,實在不耐煩,起身想去舞池找蘇珊,忽然一陣天旋地轉,差點栽倒,雙手支住吧臺,慢慢趴下,很快動彈不得。
“是不是很暈吶?我扶你去休息吧。”男人臉上露出猥—瑣的笑,伸手架起林珍,兩人跌跌撞撞地往包間走。
林珍欲掙扎,無奈手腳一點力氣也使不上,張了張嘴想呼救,軟綿綿的,努力了幾次,只發出微弱的“嗯嗯”聲,她的呼救很快便淹沒在震耳欲聾的音樂當中。
男人頻頻回頭,見沒有人注意到他,便放大了膽子,一把抱起林珍快步來到包間的走廊。
與此同時,走廊盡頭的包間里,時其正與他的老板——袁氏集團的總裁袁嘯天一起喝酒。除了時其,公司里其他幾位部門經理也在,晟豪的總經理蘇志遠親自作陪。
蘇志遠長了一張嚴肅的國字臉,眉毛濃重,鼻頭寬厚,起身探手,十分恭敬地向袁嘯天敬酒。
每一個人身邊都有女人作陪,邊喝酒邊調情,氣氛怡然。
“過完年就要開始忙了,今晚大家伙玩個痛快,不醉不歸!”袁嘯天沙啞的嗓音鏗鏘有力,瞄了眼一個人坐在門口的時其,“希明啊,你可不要小看了這里的小姐,能在這里工作的,都是高顏值高學歷,不好好享用可惜了啊!”
袁嘯天五官長得剛毅有型,笑起來有種邪邪的痞氣。
時其身邊的女人早被他推掉,一直在悶聲喝酒,他站起身朝袁嘯天客氣地一笑,“謝謝袁總,小弟今天身體不適,恐無福消受了。你們先喝著,我出去透透氣。”
袁嘯天點點頭,在他轉身的瞬間瞇起眸,視線緊盯著他的背影。
走出令人窒息的包間,時其深吸一口氣,無意識地側過臉,正看見一個男人抱著個女孩兒正往他這邊來。
出于職業的敏感,時其很快發現男人的表情異常,目光落在女孩身上的一瞬間,瞳孔驟然收縮。
男人抱著幾近昏迷的林珍,猴急地走進時其對面的那間包房, “砰”地一聲,房門在他眼前關嚴。
怔怔地望著著對面的包間門,時其猛然間意識到什么,有所顧忌地看了眼袁嘯天的包間,他不能輕舉妄動,萬一露出馬腳,就前功盡棄了。
可是……
男人讓林珍平躺在包間沙發上,盯著美人饞得直流口水,迫不及待地撕扯林珍的裙子,嘴里還不住地自言自語,“美人兒,我可愛死你了,別急啊,哥哥一會兒就讓你騰云駕霧。”
“求求你了,放了我吧……”林珍滿臉淚痕,憑僅存的意識呢喃著向他哀求。
“放了你?我可舍不得。”男人朝她無恥地一樂,加緊了手上的動作。
林珍的裙子被無情地剝開,露出里面豐滿玲瓏的曲線,林珍嚇得花容失色,一緊張徹底昏了過去。
女孩兒嬌—美的胴體讓男人看呆,咂嘴舔舌地向林珍伸出了一雙黑手。
千鈞一發之際,房門“霍”地一下被人暴力踢開,時其側雙拳立在門口,冷眸快速掃視房間。
男人被突如其來的巨響嚇得渾身一抖,忽地從林珍身上撤回手,轉身詫異地打量他,“你誰呀?
時其不愿跟他廢話,轉移視線,震驚地看到他身后不著寸縷的林珍,冷眸里驟然射出一道寒光,聲音平靜得瘆人,“出去。”
“該出去的應該是你吧?別多管閑事啊,小心老子廢了你!”男人晃蕩到時其跟前,伸手要抓時其的衣領。
時其一把鉗住男人的手腕,狠厲地往外一翻,隨即飛起一腳,干凈利落地踢在男人的胯下。
男人頓時栽倒外地,一只手捂著褲襠鬼哭狼嚎,另一只被時其掰過的胳膊,反向彎曲著已經斷掉。
“滾——”時其兩眼噴火,牙縫中蹦出一個字。
男人立刻連滾帶爬地逃出房間。
時其快步邁到沙發前,脫下自己的黑色西服外套給林珍披在身上。
“怎么回事?”
他身后突然響起袁嘯天的聲音,對面包間的人被剛才的打斗聲給吸引過來。
時其轉身面向眾人,正要解釋,蘇珊拿著電話風風火火地跑了進來,一把抓住蘇志遠的胳膊,氣息短促,“舅舅我可找到你了,你快點叫人找我朋友,我剛聽酒保說有人把她帶到包間這邊來了!”
蘇志遠一下明白過來,看了一眼躺在沙發上昏迷不醒的林珍,立刻叫人去查開這個房間的人。
“沒事了,你朋友剛被我們徐總給救了。”蘇志遠說著看一眼時其,眼神里滿是欣賞。
蘇珊看到慘兮兮的林珍,后悔不迭,蹲在她身旁忍不住大哭起來,“我不該帶她來這里啊,差一點害了她!”
在場的人得知時其見義勇為,紛紛向他豎起大拇指,只有袁嘯天一直沒有說話,盯著他臉上露出復雜的表情。
“謝謝你了徐先生!”蘇珊哭罷起來,一個勁兒跟時其道謝。
時其只點頭,沒吭聲,眼底帶出一絲責備。
蘇志遠隨后叫來人,幫著蘇珊把林珍送回了蘇珊的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