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怪事
- 詭事鋪子
- 宇多
- 3984字
- 2020-10-30 10:06:57
第一章 怪事
夏廷宇從黑妮子的回憶中醒來,身邊是憔悴的父親。聽他說,自己是被陸刑天扛回來的。之后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夜,終于是醒了。
那天,行囊都準備好了,就差出發,天邊突然就烏云密布電閃雷鳴,壓抑的人怎么也不敢出門,好像天都要塌下來的樣子。突如其來的狂風使不少人都打消了出村的念頭,每個人都是緊閉著房門躲在自己家里瑟瑟發抖。
看來九尾貓妖真的發怒了。
但誰也不知道她為何發怒。
誰都把過錯推給了來村子的外人。
反正我們是村子里的人,九尾貓妖不會傷害我們。這是那時候所有人的精神支柱。
那天夏爺爺準備找孫子嘮嗑,可是推門一看,屋子里哪有兩個小伙子的身影?就連一根頭發也沒有。與他們相干的,也就是夏廷宇的行李箱和換下的襯衣以及陸刑天的背包。
找遍了整個房子,家里僅剩的三口人幾乎要瘋了。不說陸刑天,自己家的孩子也消失了。這么大的風,到了外邊哪有個活?
幾次,夏忠城都想破門出去找兒子,可風大的居然連門都打不開了。
坐下、起來、踱步,坐下、起來、踱步……
終于,玻璃窗抖動的“咯噔”聲越來越小,門外的風聲也不再跟狼嚎似的。風小了一些,夏忠城拿了件外套 ,夏爺爺匆忙幫著打開了門,沒想到院門外居然直挺挺地站著一個人。
不銹鋼柵欄門拽著它脫臼的胳膊還屹立在風中,邊上是一個瘦瘦高高的男人,在風里卻是一點都不帶凌亂。
陸刑天用腳踢開還在駐守崗位的鐵柵門,抱著夏廷宇進了院子。夏忠城哪里敢怠慢,僅僅愣了一秒就跑了出去。
門外的風已經很小了,充其量也就是刮起襯衣的衣角和幾縷發絲。
“你們……你們這是怎么回事?”夏忠城接過已經沒有意識的夏廷宇,一邊擔憂的想看自己的兒子,一邊又想直視陸刑天向他道謝,眼睛直接不知道該往哪里放。
“他沒事的,累了而已。我要走了,事情已經結束了,一切?!?
“什么?你、要去哪?再住幾天唄。你又沒有車,怎么走?這里怎么說也是鄉下,要回城里還要一段路的?!?
“不了,我自有辦法。”
“那……”
“你說,貓妖的詛咒結束了?”夏爺爺撥開夏忠城擋在他身前的肩膀,“你究竟是什么人?神仙嗎?我一見你就覺得你氣度不凡,你救了整個村子?”
“這……我可不敢當?!标懶烫煨α诵?,語氣依舊是平平淡淡的,“我來這個村子,只是為了找一個人,人找到了,我自然是要回去了。至于詛咒,這并不是我的功勞。”
“不管怎么說,還是謝謝你幫我們救了他。雖然我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夏忠城滿臉的內疚。身為一個男人,連自己的家人都沒能保護好,還讓一個能當自己兒子的男孩給救贖了。
“要是他不想說,你也不要強求他。這個,等他醒了交給他,告訴他,我們還會再見面的?!标懶烫鞆难澏道锾统鲆粡埬粗复笮≌哿藘烧鄣谋愫?,交給了夏忠城,轉身就只身走出了院門。
夏父子倆都是愣了半晌,夏爺爺才“誒”了一聲,“那小子的背包還沒拿呢?!闭f完就進屋上了樓。
可房間里并沒有什么背包,與那個人相關的東西也都沒有了。就好像這個人并沒有來過。
就好像這個人僅僅是存在于他們的記憶中,而并不是真實存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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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廷宇撇了撇嘴,回憶著這段往事。
陸刑天到底是什么人,夏廷宇已經不準備細究了。說白了,神棍唄。出場雖平凡,結果最后弄得跟個天神似的。
陸刑天留給他的便簽,一開始夏廷宇還是興致勃勃的接過來,打開以后就是滿臉的黑線了。
里面什么都沒有,就連一點點劃痕都沒有。方方正正的白色便簽紙,夏廷宇拿水浸濕過,沒反應;后來又用毛筆蘸了牛奶涂過;折騰到最后,比手心小一圈的便簽紙就只剩下了四分之一,邊角還有些發黑,其他那些都被火燒掉了。
現在的可能就剩下兩種了。一、自己的打開方式不對,二、那小子壓根就是在耍自己。
起初夏廷宇還比較相信第一種可能,但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已經完全依賴了第二種可能了,那就是特么的事實。
一個月過去了,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村子里沒再死過人,反而是有小孩在村子北邊廢棄的屋子底下挖出了金礦,村子一夜暴富。老村長說,那是九尾貓妖要村里人好好過日子,不要再有貪念,這是貓妖對村子表示的信任,所以我們一定不能再對他人有惡意。夏爺爺還給寄過來一個小金塊做的蛤蟆,嘴上叼著快錢幣,惟妙惟肖。說是蛤蟆招財,要爺兒倆好好供著。
在家也無聊了一個月,夏廷宇的生活也開始豐富起來。他在離家有兩三公里的地方找了一份兼職工作。
他的兼職工作就是在一個輔導班作助教。本來這個時間找這樣的工作已經是很困難的了。因為很多畢業生都是在很早就選擇這個職業來增長見識豐富閱歷。正巧那個班的助教回了老家,夏廷宇就取代了他的位置。
他是個熱心腸的人,干這份工作再好不過。白天,他就在班級外面的走廊里打打游戲,或是跟同樣是助教的其他畢業生交流一下高考的緊張以及報志愿的事情;晚上,他就在自習室盯一會兒自習,有時有學生問起問題,會的他就講一講,不會的就帶學生去學霸級別的助教那里??傊?,有了這份工作,可以說生活開始變得舒心起來,對朋友們去世的傷心也被沖淡了不少。
事情的開始是在一個再平凡不過的夜里。那一夜與平常一樣,學生在奮筆疾書,安靜的自習室里充斥著筆尖在紙張上蹭過的唰唰聲,以及翻頁發出的紙張摩擦的聲音。
夏廷宇搗弄著手機刷新聞頭條,忽然眼角一暗,一個學生出現在他的身邊。
學生架著一副黑框眼鏡架,板正的五官,黝黑的皮膚,還有一身陽光的運動衣。
這種學生給夏廷宇的感覺就是,帥,痞氣,很欠揍。這樣的學生問出的問題自己肯定能搞定。
夏廷宇微微一笑:“什么事?”
學生拿出一摞厚厚的卷子,卷子上是一個又一個黑色的圈圈,圈著那學生認為有難度的題。不過好在這些題目的難度都在夏廷宇掌握的范圍內,倒不如說,是夏廷宇得心應手的題型。
夏廷宇引著那學生來到討論室開始了漫長的教學工作。
雖然題目都是普普通通的級別,但是數量有了,時間也就有了。
夏廷宇沉浸在自己拋棄已久的知識海洋中無法自拔,不知不覺,兩個小時就過去了。不小的教室里就剩下了他和學生兩個人。
“不早了?!毕耐⒂钪v的口干舌燥,面紅耳赤。他伸了個懶腰,“收拾收拾東西準備回家吧。”
“夏老師是住在佳宜小區的吧,之前上學的時候有見過你幾次。那時候我看你還是起早貪黑的跑步上學,現在都畢業了。啊,好羨慕啊~”
“誒……哦哦,我沒有注意你,不好意思啊。你這也快了,這不就剩一年了。一年的時間很快的,尤其是在最忙的高三,閑不下來的,時間也不等人?!?
“我們一起吧,一起回家,我順路?!?
“哦,不過你得等等我,我還要把表交到樓下去?!?
“嗯。”學生笑起來牙齒很白,可能是皮膚襯得,感覺憨憨厚厚,一瞬間有些不符合他的氣質。他慢慢地收拾著手上的東西,背起書包,順帶著夏廷宇的包,一起背到了樓下。
“誒,你怎么下來了?!?
“老師,你的東西。”
“啊、謝謝。還有啊,咱們就差一年吧,別叫我老師了,我也是學生過來的,我們那級的老師各個都是禿頂,你別把我也叫的禿了?!?
“啊哈哈……”
這個學校的位置不算好,說白了就是比較偏。學校是建在一個家屬區邊上的,從學校出來,右拐是家屬區,左拐是一道黑漆漆的路。從學校出來要走過那很長一段路才能看到屬于大城市的夜路,才能看到燈火通明的夜路。因為這是一條剛剛翻修過的路,之前的那條稱之為小路已經算是抬舉它了。半年前把路兩旁的危房拆了準備擴建,才成了一條能稱得上“路”的東西。
不過這里還有一點點尾巴,那就是沒來得及通路燈,所以還沒有設公交站點。跑夜路的司機因為忌諱黑暗也沒太有敢走這條路的。
說實話,夏廷宇每次走這條路都是趁著人多快步走過去的,少說也得有五分鐘才能走完這段路。但是今天,已經快十一點了,該下班的也都下班了,該走的人也都走了。至于那學校的其他人都是騎著自行車或是開著車,像自己這個十八歲都不會騎車子的人來說,這個點肯定是寥寥無幾了。
兩人沿著路的右側走著,夏廷宇走在那學生的外邊。雖說是夏天,小風吹過來還是涼絲絲的。也許是心理作用,夏廷宇總覺得這條小路不干凈,晚上會有東西出來。
背后一直發涼,手心的冷汗不自覺的往外冒。要不是身邊還有個學生,夏廷宇早就跑起來了。
“夏……學長,你走這種夜路會不會害怕???”
“額……”夏廷宇有些尷尬,“有那么一點點吧?!?
“學長,你的手都攥著拳呢。”那學生也不顧忌什么,直接握住了夏廷宇的手。
“啊哈哈哈哈……是有點害怕呢……”夏廷宇抽回手,緊緊地揪著衣角。
“學長,你知不知道、這里自從修過路以后啊,晚上一直發生怪事,不太平。”那學生好像在嘲笑夏廷宇的膽小,故意挑出了這么一件事,“起先是天天有在外面玩的小孩子失蹤。后來啊,倒是沒有失蹤的孩子了,但是回到家的孩子們都像是換了個人似的,見了家人都不認識了,說話含含糊糊,性格也變了特別多。還有啊,就是有傳聞說這條路鬧鬼哦,據說啊,是有個穿著白裙子的女孩,一直在問路。那女孩懷里還抱著一個白布單子包裹的東西。你知道、那是什么嗎?”
夏廷宇被那學生說的出了一身白毛汗,他埋怨的看向那個學生,果然,他臉上全是陰森森的笑。
“我……我特么怎么會知道……”
“那女孩懷里抱著的是個小怪物!”那學生一臉的詭異,甚至拿出手機打亮屏幕從自己的下巴向上照光,“雖然是用布包著,但是有人看見那小怪物的頭很大,手還像青蛙一樣,還特么有蹼?!?
“……”夏廷宇被說得半天合不上嘴,臉上的表情直接僵硬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學長,你真信啊……?”
“我……我……我當然不信。”夏廷宇冷笑著,“信那個做什么哈哈哈?!?
說不信當然是假的。因為生在村子里,而且剛剛經歷過那些事,能不信,呵,那是打死也不可能的。但作為一個新世紀的知識分子,不能在學生面前說出這種掉智商的話。
夏廷宇在努力的做著自我暗示,那學生突然又緊緊握住了夏廷宇的手腕,用怪異的口氣說,“學長、你看……”
夏廷宇心說,狗才會再被你嚇到。人還是朝那學生呆滯的目光望著的地方看去。
這次,他寧愿承認自己是狗了。因為他終于知道那學生為什么會在不出三分鐘的時間里,用同樣的事情嚇唬自己了。在不遠處的路對面,走過來了一個人。那個人穿著白色的連衣裙,裙擺在空中擺動著,刺眼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