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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暗夜

日復一日,年又一年。伴隨最后一抹殘陽的消失。大地又進入一片黑夜之中,或許還有幾處燈火在掙扎著,在無盡的黑暗中搖曳。

昏黃的燈光下,坐在書臺前埋頭書寫著什么,可是還未寫下幾個字,便又停了下來。抬頭望了一下四周才發現,原來偌大的客廳里只剩下獨自一人。桌前的電腦屏幕還在閃爍,然而人卻早已不在,還在播放著的歌曲更是讓人產生一種莫名的情緒,'雪花飄飄北風蕭蕭,天地一片蒼茫,一剪寒梅傲立雪中,只為伊人飄香……’

活動了一下頭頸,雙眼又才死死的盯著眼前的車線本,淡黃的紙色更是增添了一種別樣感。我曾試圖從中尋找一些創作的靈感,但我只看見了一行一行的車線和被頭遮住燈光的一片“陰暗”。我仿佛陷入了其中,無論心中如何呼喊,腦如何轉動,我看你的還是只有那幾寸見方的影子,我看見了光卻無法觸摸到它,更遑論抓住它。

耳邊傳來腳步聲,由遠及近,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唯有凌亂的書本才能告訴我有人來過,我也想去也匆匆,但我的選擇卻不允許我這樣做。但對于我的這個選擇,我真的去進行了嗎?剛開始的時候我猶如好奇寶寶一般打開了書本,但當我看到了滿篇的“仁義道德”和涵古代文化精神的復雜字體的時候我卻又恍惚了。線上?線下?還是……不上。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很不喜歡它們,猶如光明厭惡黑暗一般。

最近一段時間學習了《圍城》,讓我知曉生活中處處有圍城。天地為囚籠,我為鳥,即使我是大鵬,也不知如何逃脫,也無法逃脫。以至于現在我都不知道該如何選擇。眼前一片模糊,唯有眼前一片黑影我才看的清楚,看的明白。

某些時刻,當我好不容易抓到了一絲光亮的時候,卻又有些不知所措了,因為我根本不知道如何利用它。我只是本能里知道我需要光這個東西,需要它來徹底照亮我的眼前的這片灰暗……

可每當我抬起頭的時候,我卻又看見了一大片光亮,它照亮了我眼中的整個世界。它讓我看到了這個世界的美好,但每當這時刻也是我最迷茫的時刻,也是我最不想看到的時刻。因為在那一瞬間,我竟有些失明的感覺,那種感覺讓我心底產生了一絲慌亂。也因此我也知道了世界太亮仿佛是一個另類的黑夜,在這白茫茫的世界中我無時無刻不猶豫著,因為處處都一個模樣樣,一樣得讓人害怕,讓我知道如何選擇。這個世界太白了,也太亮了,更是太美好了,亮得有些妖異,白得有些瘆人,完美得有些讓人恐懼。相比之下,我更傾向于那幾寸方圓黑影。

眾生如此,當一切太過完美的時候反而有些讓人不知所措。只有黑暗中還有幾處燈火搖曳的時候心里才會踏實,才會有奮斗的目標。即使希望微渺,但不會讓人感到迷茫,感到瘆人,感到恐懼。

庚子年秋(2020.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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