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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憶舊情

  • 靈安一夢
  • 格林阿潤
  • 3011字
  • 2020-10-29 17:01:58

這邊阮顥追隨著凌蘭奚一路奔到了空曠的藥谷中,巨大的龍柏樹下,女子嚶嚶啜泣。阮顥最見不得女人哭,扭捏著身子遞過一方錦帕,“你從不曾這樣失態(tài)的。”世人眼中的凌蘭奚美艷不可方物,紅裙勾人心魄,銀鞭奪人性命,是將感情欲望玩弄于股掌的妖邪尤物,哪里會見過這樣為情所傷自憐自泣的模樣啊?“怎么?連你也笑話我?!”凌蘭奚一把拽過手帕,惡狠狠剜了阮顥一眼。“我哪敢笑話你啊,蘭奚妹子,你是個通透人,何苦吊死在一棵樹上呢?”見凌蘭奚停住沒有再哭,阮顥好意規(guī)勸道,“以你的才貌,這世間的男人想要什么樣的沒有?谷主是個冰石頭,你捂不熱的。”

“是啊,捂不熱的。”凌蘭奚目光空洞,怔怔發(fā)聲,“他被送到靈安谷中那一年只有九歲,身負(fù)重傷,經(jīng)脈盡毀,父親說他救不回來了,我不信,便日日夜夜守著他,等他醒來。他不善言辭,整個谷中只愿與我說話,他叫我蘭姐姐,跟著我讀書習(xí)武,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我以為我們會一直這樣親密無間。后來,他武功變得越來越強,城府越來越深,他不再是那個什么心事都愿意告訴蘭姐姐的小男孩了,我開始讀不懂他,看不透他的心思了。不知什么時候我們之間漸行漸遠(yuǎn),父親離世那晚,我痛不欲生,多么想讓他陪在我身邊,就像小時候那樣,可我找遍全谷也見不到他的身影。我知道他再也不是屬于我的那個少年了,再后來,我接任父親的位置,老谷主離世后,他也接掌了靈安谷。我不再是他的蘭姐姐,而只是他的屬下,是南朱門的門主,這些年來拼了命的為靈安谷效力也不過是想讓他多看我一眼啊。”凌蘭奚言語苦澀,自嘲地笑了笑。

阮顥半晌無言,只知道凌蘭奚對南門甫翊心中有意,卻不知道情根深種。無奈輕輕拍了拍凌蘭奚肩膀。

“我以為他的心是涼的,是空的,裝不下任何人,直到他從九原帶回來那個傻丫頭,我才發(fā)現(xiàn),他原來也會那樣心無城府毫無芥蒂地笑。可是景苑呢?那個女子對他來說又是什么呢?”凌蘭奚一邊絮絮訴說,一邊順手撿了片葉子無意擺弄,“罷了罷了,這與我又有什么關(guān)系?放不下的感情藏起來便是。”嘴角一撇,拍拍身上的塵土,把錦帕還給阮顥“謝了啊。”挺直身板,傲然離去。

日已下落,夕陽余暉里,凌蘭奚隨風(fēng)揚起的紅裙仿若天邊最絢麗的煙霞,阮顥放下心來,這,才是他所認(rèn)識的凌蘭奚。

僻靜宅院內(nèi),黃衫女子百無聊奈地玩弄著案幾上的小木車,鼓起粉撲撲的臉蛋,嘟囔著小嘴,“公子怎么還不回來啊?”

一旁的秦絕有些無奈,公子再不來,他可就真應(yīng)付不住了,一面應(yīng)付道“快了就快了。”

“所有的人去紅月殿見公子,偏我不能!一點兒也不公平!”南門九把怒氣沖沖把小木車往地上一扔,抱怨道。

“是誰在說我不公平啊?”南門甫翊人未到,聲先至,溫若暖泉的聲音悠悠傳來,“阿翊哥哥!”南門九猛地做起來,飛撲跑向門外。南門甫翊身姿秀雅,立于梅園中,笑盈盈地望著里間跑出的黃衣小姑娘,張開了臂膀。卻在看到南門九的一瞬間變了臉色,眸色陰沉,烏云密布,伸手拉開撲在自己懷抱里哭鬧著撒嬌的女孩,不可置信地看著被衣裙覆住的下半身,“阿九的腿……”

南門九伸手擋住南門甫翊的眼睛,“不許看。”很輕很小的聲音,南門甫翊大手溫柔覆蓋住南門九的小手,輕輕拿下,“是我不好。”言語之中無限憐惜懊悔。

“阿翊哥哥當(dāng)然不好,阿翊哥哥一年多都不讓九兒見你。”說著淚水布滿盈盈雙眼,“阿九好想你啊。”雙手緊緊摟住南門甫翊的脖頸。

“我也想阿九,腿還疼嗎?讓我看看傷勢。”南門甫翊輕輕抱著南門九問道,“早就不疼了,阿翊哥哥不用擔(dān)心,長老等你回來,我的腿就會好的。”南門九篤定說道。

“嗯?”似有不解,南門甫翊內(nèi)力積于掌間,輕輕朝阿九的腿骨處探去,眉頭濃霧消散,了然一笑,“原來如此。”一把抱起黃衣少女,大步朝內(nèi)堂走去。兩人的對話遠(yuǎn)遠(yuǎn)近近散落在院落中。

“阿翊哥哥要給我治病?”

“嗯。”

“要吃藥嗎?”

“當(dāng)然。”

“阿九不想吃藥,藥苦”

“那我再想想其他法子”

……

全程被忽視的秦絕見公子沒有怪罪,心情大好,咧開嘴笑了,余光掃到了從剛剛便一直站在梅樹下安靜猶如空氣的景苑,剛經(jīng)歷一番打斗,青絲微散,玉簪傾斜,面色蒼白,面無表情眼光渙散。走過去好意提醒道,

“景姑娘身上有傷,不如早去歇息調(diào)理一下吧”

“公子……和阿九一直都這樣嗎?”景苑好似沒有聽到秦絕的話,一動不動望著兩人離去的方向。

“額……”秦絕摸了摸腦袋,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委婉開口,“阿九姑娘心性單純善良,公子待她一向很好。”

景苑沒有再說話,見禮離開。“景姑娘,”思慮良久,秦絕還是叫住了景苑,“有些話我本不該說,但姑娘年紀(jì)尚小,還望姑娘早正心念,不可……”

“秦掌使多慮了。”景苑打斷他的話,“我與這靈安谷所有人一樣奉公子為主上,公子就只是公子而已。”說罷,側(cè)身隱入東邊小徑。

望著廊下一閃而逝的青色身影,秦絕還是沒由來一絲擔(dān)憂。

西廂房內(nèi),南門甫翊把阿九抱進(jìn)房間,平放在床上。“白芷、羌活、川穹熬藥準(zhǔn)備好。”南門甫翊頭也不抬吩咐道,右手輕輕搭在阿九的腿上,運功散氣。秦絕似有些不太相信,這可是神醫(yī)段木生都束手無策的傷病,“公子,阿九姑娘這傷真得可以痊愈?”

“寒氣侵骨,血氣凝結(jié)。段長老修行的是白崖洞的鳳陽真經(jīng),真氣為正陽派,無法入骨給阿九疏導(dǎo)氣血,但好在以段木生的醫(yī)術(shù)修為為阿九暫緩傷勢,等到我回來用寒玉心訣散血續(xù)骨綽綽有余了。”說著已經(jīng)凝聚真氣,指間淡淡白氣氤氳,點穴于南門九的腿骨四周,將內(nèi)力推進(jìn)她的體內(nèi),涼而不寒,冷而不冰的氣流貫穿于少女機(jī)體血液中,如雪山腳下潺潺的冰山融水,所到之處,春暖花開。

“阿九,下床試試。”南門九聽話地起身下床站在地上,傷疾全然沒有蹤跡,腿腳比原來還要輕便,開心地睜大眼睛,撲在南門甫翊身上,抱著他不愿撒手,“我就知道阿翊哥哥總有辦法。”

南門甫翊眉目溫柔,一臉寵溺看著阿九,與平常判若兩人。有婢女端著熬好的湯藥進(jìn)來,阿九把頭緊緊埋在南門甫翊懷里,苦著臉搖頭,“阿九聽話吃藥,南門甫翊接過藥碗,一勺一勺親自動手讓南門九喝完了藥哄她休息,才滿意掩門離開。

立于門廊檐下,淡漠出聲,“出來吧。”密密叢葉后,景苑一言不發(fā)走了出來,見到她沒有換洗依舊臟亂粘有血污的衣服,南門甫翊皺了皺眉。厲聲喝道,“你可知錯?!”

語音剛落,景苑跪地,“屬下知錯。”

“錯在哪?”

“屬下,枉費了公子的悉心教導(dǎo),不敵凌門主,讓公子……”話沒有說完,被南門甫翊緊緊捏住下顎,力度之大,讓景苑疼得牙齒發(fā)顫,骨頭似乎要斷了一般,一陣一陣吸氣。

南門甫翊緊緊盯著景苑的眼睛,眸中黑暗翻滾,“凌蘭奚自小習(xí)武,而你不過修習(xí)一年,你還想贏她?簡直是癡心妄想!我靈安谷堂堂一門之主,會輕易輸給你這樣一個黃毛丫頭?你還當(dāng)真看得起靈安谷啊。”一甩手,將景苑狠狠摔開。

“景苑絕沒有看輕的意思。”景苑手腕撐地,急急解釋道。

南門甫翊一揮衣袖,轉(zhuǎn)身背對著景苑,負(fù)手而立,“你錯在看輕了自己,區(qū)區(qū)一場比武就能讓你落寞狼狽至此,我還怎么把更多的事情交給你。我要的不是一個名震天下的劍客,”南門甫翊回頭,居高臨下看著景苑說道,“我要的只是一個殺手。她必須要有最堅決的心智,最冷酷的手段和最獨一無二的忠誠。”南門甫翊蹲下,與景苑平視,奇異黑暗的花紋在瞳孔中旋轉(zhuǎn),勾起女子玉手,按在景苑腰間的懸影劍上,“這雙手是要用來殺人的,這柄劍生來就是飲血的。”托起面前驚艷世人的臉,“這張臉是用來魅惑眾生的。你要有配得上這雙手這把劍和這副皮囊的心智,懂了嗎?”

站起身來,吩咐道,“今夜子時,到知安閣來。”景苑低頭應(yīng)下,“你若日后再因這些小事惴惴不安,萎靡消沉,我必不輕饒!”說完大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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