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命之哀傷
- 命犯大貴人
- 欲陳
- 3863字
- 2020-10-29 18:36:24
西安那邊是“關嶺集團”負責的區域。那是和“目雙集團”齊名的“十二集團”之一。這十二個集團明面上沒有任何聯系,但是內地里從來就是一家人,從一千多年前就是這個樣子了。
早些時候有聽說傳聞,十二集團與五大神宮很有可能會“合作”,現在看來這件事情果然被放在了行程上面了。但是今天被“龍王”這么一鬧,西安那邊果然立刻就讓卯伍拾柒回去了。表明了要和目雙集團撇清關系,作為一個可以代表“天水宮”的大人物來說,無緣無故和他交惡是一件不明智的事情。
此外,卯伍拾柒這樣的人本就不該在應天城城這個辰龍分部里,西安那邊更需要他。畢竟不是誰都有一個“甲”字開頭的命符,每一個擁有“甲”字的人都有著艱巨的使命,就好像幾乎所有“甲辰·龍脈”的人都在應天城城里鎮壓著“龍門”一樣。
他應該在西安。
如果真的是這個樣子的話,“卯伍拾柒”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辰壹嘴唇輕動,吐出來了一排冷冷的字眼,“卯壹的兒子果然繼承了他的天賦。”
電梯到了,辰壹默默走了進去,按下了“四十九”的按鈕,正是這個目雙集團大樓的最高一層。隨著電梯的上升,辰壹也是疑惑重重,眉頭越皺越緊。
十二集團如果真的要和五大神宮合作,那么今天“龍王”這件事情又要怎么說?他今天的行為不會給他帶來一些麻煩嗎?天水宮要和目雙集團鬧矛盾嗎?雖說這些年來目雙集團被董事會隱隱孤立,但是只要李玉堂還在一天,目雙集團就一定還是目雙集團里面的執牛耳者,天水宮這次的決定難道隱藏什么深意?
電梯很快就到了四十九層,四十九層只有一個房間,是一個巨大的猶如宮殿一樣的會議廳,雕龍畫鳳的數丈直徑的檀木圓桌、整齊擺放的宋代哥窯瓷器,還有數百把整整齊齊的檀木椅子。
這是一個不輕易使用的會議室,但是辰壹接到的命令就是在這里舉行會議。
“歡迎回來,我的孩子。”
一個穿著得體黑色西裝的老人人站在彎曲的落地窗戶前,看頭發根根如璀璨的白銀一樣,不過背脊卻是挺直得和小伙子一般,他轉頭過來,露出來了一張棱角分明的臉龐,眼睛還放著光芒,若不是額頭上面有著層層的皺紋,實在看不出來這是一個老爺子。
這位健碩的老人看見辰壹還戴著面具后微笑著說道:“面具只是你們在外面的通訊工具和進家門的鑰匙,主人回家后要怎么舒服怎么來。”
辰壹沒有反駁,伸手摘下來了面具,從面具下露出來了一張有著濃眉大眼的臉龐,金發藍瞳、鼻子高挺、嘴唇細長,約莫三十歲出頭的樣子,像是一個西班牙人。只是他這一口地道的中文實在是令人難以相信這確確實實是一個西班牙人。
也許就像辰壹自己說的一樣,他的命符注定了他只能在應天城,應天城需要他。
辰壹收起來了面具,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面——圓桌上有著名片,辰壹只要找對了自己的名片就好,他來到了一個寫著“阿爾貝托”的名片前,拉開椅子坐了下去。
老人也來到了東面,拉開了一把“鶴立雞群”的太師椅,施施然坐了下去。阿爾貝托一看,果然自己是最晚一個到的人。
辰貳樂武江、辰叁藤井勝泉還有辰肆伊宇都已經來齊了。
樂武將和伊宇注意到阿爾貝托看向自己,也轉頭過去微笑著點點頭,只有藤井勝泉一直都是低垂著頭。他們四個人在一起共事也已經有十幾年了,雖然分屬于不同的部門,但是也一起配合過很多次。彼此之間多多少少也有了一些共事的感情。
阿爾貝托悄悄看向了藤井勝泉,用眼神詢問著剩下的那兩個人,樂武江卻連連微微搖頭,用口型說了一個字。
“許。”
阿爾貝托頓時恍然大悟,龍王雨中闖應天,不只是殺害了七個人,關是城門一站就有數人受傷,而藤井勝泉的女朋友許君夢似乎正是南城門的守城隊隊員。不過他沒有看見許君夢的名字,估計只是受傷了,看勝泉現在這個魂不守舍的樣子,又勉強要求自己鎮定的樣子,恐怕是八九不離十了。
阿爾貝托苦笑一聲,何必將自己憋得這么難受呢?和老爺子說一聲就走唄。明明這么擔心還坐在這里干什么?他發覺自己的笑容有些不對,低下頭去卻看見伊宇早就笑顏如花,像極了一只大菊花。
阿爾貝托心里罵道:這個腹黑的小子!遲早要你也這么難受!
“好了。孩子們。”
那站在窗前的老人已經拿著一個鎏金黃釉瓷器走了過來,左手還拿著一個小小的托盤,上面放著一些精致的寬口黃釉杯。
老人給每一個人都倒了一杯熱騰騰的紅茶,挨個送到了他們的面前,還低聲說著什么。經過藤井勝泉身前的時候老爺子停留的時間最長,最后還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等所有人都安撫后,老人走了回去,這個圓桌的對面,然后他看著辰壹等人說道:“好了。你們也不用這般垂頭喪氣,到目前為止,我們這邊都是好消息,除了我那些可憐的孩子們……”
樂武江聽見這話似乎是有著要放棄的意思,立刻拍著桌子就站了起來,“老爺子這件事情不行!那‘龍王’平白無故破壞約定來我應天城城一趟,耍了我們一圈就安然回去了?這我可不能答應!”
伊宇也是瞇著眼睛坐直了身體,雙手交叉放在了桌子前,不知道是在克制著還是在準備著。
那本來還是一臉愁容的藤井勝泉也是說道:“董事長,這件事情是我們沒有做好,請您在給我一個機會,勝泉一定要將龍王抓過來。”
RB人死板的性格向來都讓這位黑衣服的老董事長很頭疼,也許這里面還有一些他的私心。不過都無所謂了,雖然勝泉倔強,他卻更加倔強!
這個老人只是又抬起來手臂,像敬酒一樣拿起紅茶,對著他的勤勞勇敢的下屬們致敬,“孩子們,已經夠了。這件事情我們本來就有些著急。龍王走之前點了我一下,這次事情我們和他們都違背了約定,為了以后的發展,我們十二集團和五大宮這次會很默契地裝作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老人頓了一下,輕輕放下茶杯,“我宣布今天發生的所有事情成為‘S'級機密。”
藤井臉色勃然大怒,立刻就起身離去,將椅子粗暴得打翻,頭也不回地走了。
伊宇頷首用舌頭舔過一遍牙齒上排,終于還是什么都沒有說,也回頭離開了。正好樂武江同時離開,兩人一塊走了出去。從頭到尾阿爾貝托沒有任何表示,只是在最后離開的時候他輕聲說道:“等下次有針對天水宮的行動,我一定要去!”
三人離開之后,房間里面就變得空空蕩蕩的。老人這時候才仰頭喝下了一杯紅茶,卻又拉開一個抽屜,拿出來一個新的杯子后說道:“喝一杯下午茶吧。”
空空蕩蕩的房間里面突然變得光線昏暗,明明外面還是大太陽,可卻有著一重又一重的波紋蕩漾在這個偌大的房間里面一般,突然從一個扭曲的光線中走出來了一個人,眉毛如闊刀一樣濃重又滿是殺氣,正好和那烽火一樣的眼睛般配。
走出來后才看清楚那人原來是一個中年的男子,精瘦卻給人一種有力的感覺,像一把蓄勢的滿弓一樣。這個全身上下都是氣勢的人冷笑一聲,卻又帶著恭敬說道:“李老,你剛才那話可是有些不對。”
“‘龍王’,你這么說話也不對。”
那男子搖頭哈哈大笑,“在李老面前可不敢說什么‘龍王’,在別人面前耍耍威風還行,誰不知道當年‘誅神刑天’李玉堂的赫赫威名。”
這老人居然就是李玉堂!
那老人也是一愣,旋即很快就又放松說道:“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你們天水宮‘王侯將相’四大護法名聲在外,其中又以你盛名最響,如果不是你年紀太小不能服眾,便是喊你一聲‘龍皇’也是擔得起,但是我們這些老家伙也是心知肚明,從老龍王帶你回去的那一天開始就是把你當作繼承人培養的,從‘龍將’開始到現在,誰不知道天水宮的‘龍皇’一開始就是你的。”
龍王臉色如常。
李玉堂拿著一杯紅茶走向了龍王,“放松點孩子,這個時間我可不會對你下手的,雖然我們今天之間不太愉快,但是很快我們就要合作了,我們得放下恩怨、冰釋前嫌。大戰即將到來,你這個‘三重命符’的人可是百年一遇,我們這些老家伙都很期待你的成長。”
龍王接過來紅茶,用疑惑又害怕的眼神看著李玉堂,他突然想起來了一件事情,一件讓他可以現在也感到害怕的事情。他不確定說道:“我聽老龍皇說過,尋常人便有兩命符,一陽一陰,陰陽互抱,合一而同。陰命亡而陽命顯。若不是機緣巧合,尋常人一輩子都不會有命符技能。簡單來說,只有付出代價的人才能夠擁有命符……也只有如此才能超凡脫俗,損有余而補不足,大概就是我們所有人被天地接納的原因了吧。”
李玉堂打斷了他,“沒錯,這就是‘命之哀傷’,是我們這些人永遠的痛苦。”
龍王瞇著眼睛接著說道:“但是兩個‘陰命’缺失的人生下來的孩子也會一樣天生沒有‘陰命’,我這種變異的人天給一命、地予一命、父母給一命,有三重命符已經是百年難得。但是我聽說李老除此之外,還有卿給一命,自己還給了自己一命?整整五命。”
氣氛一下子就安靜了,李玉堂微笑著,無聲喝著紅茶,用“慈祥”的目光看著龍王,“你不是說了嗎?只有付出了代價的人才能有命符,我的代價已經給了。”
“僅此而已。”李玉堂又微笑著補上了一句。
龍王頓時背上發毛,他今天本來是盛怒而來,但是現在卻感受到了一種驚人的殺氣,他本以為自己經過了一甲子的修煉,現在也算勉強擠入到了一流名宿的行列,但是在這一刻他感受到了死亡在逼迫他,壓得他喘不上氣來。
殺氣像潮水一樣,來得突然去得也快,李玉堂返身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紅茶,那殺氣也隨之一下子就消失了。
這個過程極其短暫,龍王甚至要懷疑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不過一想起來老龍皇對于李玉堂的警惕,龍王立刻就打消了自己的念頭,看著李玉堂的背影漸漸忌憚,不愧是“誅神刑天李玉堂”!
“五重命符”“諸神刑天”“白界禍起”……這些響亮了幾乎一個世紀的名號,現在正和這個老人一起,在一個斷脊的龍背上沉睡。他要做什么?
龍王冷笑一聲,殺氣不能說明什么,暮年的老虎也會有很重的殺氣,這只能代表這只老虎曾經有過很血腥的歲月,卻不能代表現在的它還有著足夠的實力。
不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龍王冷笑一聲,說道:“我知道你是一個聰明人,所以你知道你現在的行為是正確還是錯誤。你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停止所有要找出來南鄉敖的行動吧,那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