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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初露端倪

晨風瑟瑟,林楓從公交車上下來,揉了揉眼睛。

昨晚加班熬了夜,他趁著坐公交車的半小時瞇瞪了一會兒,下車被冷風一吹,倒是清醒了幾分。

八點半,他到了單位門口,看了眼時間就轉身進了大門對面的小食店,片刻之后,又拎了兩個袋子出來。

一袋裝著兩個熱騰騰的香菇餡包子,一袋是冷豆漿一杯。

林楓咬了一大口包子,一邊嚼著一邊朝對門走去,卻忽然瞥到一個高挑裊娜的身影。

他眼角抽了抽,手里的口袋差點掉到地上——竟然在這里看到了何莞爾!

她還穿著昨天那條淡綠的連衣裙,手里提著沉沉的包,站在支隊門口崗哨旁的樹蔭下,一動不動。

林楓好容易咽下嘴里的東西,幾步走上去,問何莞爾:“你怎么在這里?在等我?”

何莞爾緊抿著唇點頭,眼下的青黑很明顯,但眸子閃亮。

她聲音里帶著難以抑制的激動,對林楓說:“師兄,我有些想法想和你討論一下。關于誰是舉報人,我覺得我找到線索了……”

“先別說工作!”林楓很有些頭疼起來,搖頭嘆氣,“你這衣服都沒換,莫非是熬了通宵辦案子?”

何莞爾低下頭沉默不語,默認了林楓的猜測。

林楓本來還想訓她幾句,但看了眼何莞爾有些蒼白的臉色,嘆了口氣:“昨晚沒睡覺,現在也沒吃早飯吧?”

何莞爾愣了愣:“我不餓。”

然后看到林楓默默地轉身,幾步跨過街道,又進了剛才的小食店。

不到一分鐘,他拎了個食品袋過來,不由分說地塞給何莞爾:“包子吃完,再說公事!”

在林楓的監視下,何莞爾吃了兩個包子,喝了豆漿。

包子是林楓重新給她買的牛肉餡,她心間微微有些暖意——看來這位師兄也是粗中有細。

吃完包子林楓就帶著她進了辦公樓,到了監聽室。

何莞爾迫不及待進入正題:“我一開始覺得許毅的嫌疑比較大,但是通過這些天的思考,我發覺一個悖論,許毅不可能是舉報人。”

“何以見得?”林楓瞇了瞇眼,“畢竟他和前董事長家里有千絲萬縷的聯系,也是個吃慣油水的滑頭人物。”

“他滑頭是滑頭,但有一個東西作不了假的。”

何莞爾說著,將手里的一張紙攤開給林楓看,那上面有幾組潦草的數字,林楓仔細辨別著,終于能夠看出第一排寫著292、5402,第二排寫著5、92.5。

何莞爾解釋道:“第一排,是許毅自己,以及他通過家人、朋友持股的桐城路橋股份,前后加起來一共接近三百萬股,以現在桐城路橋昨天的收盤價18.5元計算,一共5402萬元。”

“嘶!”林楓眼角抽了抽,“這小子,混得不錯嘛。”

“這第二排的數字,則是安若愚的持股情況,五萬股,不到一百萬。”

林楓仔細一想,打了個響指:“這就是你昨天提到的他去年的年終獎勵。”

何莞爾點頭:“對,而且我還注意到,這就是安若愚在桐城路橋的全部股份,所以這很不正常。”

“不正常?”林楓有些奇怪,“他確實不像其他干建筑的肥到流油,但和普通人一比還是綽綽有余的,至少有車有房吃喝不愁,這至少就甩開了90%的人。”

“我說的不是窮還是富的問題,而是他這樣的持股狀況不正常,”何莞爾耐心地解釋起來,“在桐城路橋上市前,安若愚作為安全部副部長也有公司的配股。我查了一下,當年籌備上市前,公司員工配股的價位是一元錢一股,中層最低要購買十萬十萬股。這些配股的部分,安若愚在上市三年后能夠賣的時候就全部拋售了,當時的價格是不到七元,而如果他那時候沒有賣股份的話,現在光強制配股就價值近兩百萬。”

林楓倒吸了口涼氣:“他這把可虧大了。”

何莞爾不贊同地搖了搖頭:“可不只是虧不虧的問題,安若愚現在雖然持股五萬,但是我得到可靠的消息,他已經將這部分期權內部轉讓給了另一位股東,交易價格是七十萬不到。”

林楓總算聽明白了,安若愚是手里有股票能賣的時候就賣了,甚至沒考慮賺沒賺錢的問題。

他倒吸一口涼氣,嘶地一聲:“這個人很缺錢嗎?他是有裸貸在別人手里?”

饒是因為案子高度緊張,何莞爾都差點笑出聲。

這位師兄她以前接觸得不多,當年還覺得人本分老實,沒想私底下這么風騷。

林楓一時嘴里跑了火車,也不好意思地撓著頭打了個哈哈:“繼續說、繼續說。剛才說到他賣股票,那他應該是急用錢了,那他幾十上百萬的錢去了哪里?買了車還是買了房?”

“在做前期工作的時候,我對桐城路橋的大小領導已經特別留意,對于安若愚,我知道他沒有什么吃喝嫖賭的惡習,一直獨身沒有結婚,所以家庭負擔也不重。但是,他名下只有套九十平米的房子,還有一輛開了七八年的雅閣車,這些都是在配股之前就有了的財產。而且他買股票的錢到了賬上,也是馬上現金取走了。

而根據我調查的情況,當年配股的一圈大小領導里,其他的人多多少少都在增持股票,也就是說即使他們不爽莫春山,但也看好公司前景的。惟有安若愚這人,反其道而行之,一有股權就售賣,絲毫不關心這些年桐城路橋的股價一直在漲。”

林楓聽出點不對來,抬頭認真地問:“小何,莫非你懷疑安若愚就是舉報人?”

看到何莞爾點頭,林楓眉頭緊皺:“可是,賣股票說不定他真有其他急用錢的原因,你的結論完全是猜測,太虛無縹緲了點吧?”

何莞爾將隨身攜帶的安若愚的資料拿出來擺放在了桌面,繼續:“師兄,我既然推斷安若愚就是舉報人,除了股份這件事,當然還有更充分的理由。”

林楓饒有興致地瞇了瞇眼:“怎么說?”

何莞爾喝了口豆漿潤了潤有些干啞的嗓子,卻因為說到關鍵之處,聲線都有些顫抖:“師兄,你還記得十年前讓卓安然翻船的那個案子吧?”

“記得,軍艦嘛。”

“根據安若愚的出境記錄顯示,軍艦事件發生的那段時間,他因公出國考察,還正好就在那個國家!”

何莞爾一字一句,說出她目前最驚人的發現。

“什么!”林楓倏然起身,滿眼驚訝,“你確定嗎?”

何莞爾篤定地點頭:“非常確定,我也仔仔細細核對過好幾次了。我還知道安若愚入境之后第二天就被扣留,被那國家的出入境部門關了好幾天才放的。”

林楓更是驚訝:“還有這種事?我們竟然沒發現,實在太不應該。”

“這也難怪的,安若愚的存在感一點都不強,還有許毅那樣搶鏡的人存在,如果不是昨天聽到股票的事靈光一閃,我也懷疑不到安若愚身上來。”

何莞爾一邊回答,一邊翻開之前林楓給她的安若愚的簡歷。

“首先,我們來看安若愚這個人。他今年四十五歲,至今未婚,在桐城路橋已經呆了十七年。他是水木大學的建筑學博士,還有過留洋的經歷,回國后第一份工作是在帝都那邊的大設計院,一入職就參與了一項國家重點項目的施工設計。后來,他辭職后通過招聘進到當時還是國企的慶州路橋,一呆就是十多年。”

“那時候博士遠比現在的含金量高,放哪里都是一等一的人才,何況還是水木大學畢業的。”林楓感嘆,“這樣鳳毛麟角的人物愿意紆尊降貴到一個走下坡路的國企來,按說應該很受重視,怎么坐了十幾年冷板凳?”

何莞爾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向林楓詳細敘述了那個許總曾經提到安若愚當項目經理時出過問題的項目。

那是修建一座橋的工程,架在曲陵江的支流上,工程總造價四千萬左右。

這在桐城路橋承接的項目中算不得大工程,當初總公司放安若愚下去,也是領導層讓他做一兩個項目積累經驗、以后方便提拔的意思。

結果那工程卻出了大問題——橋修了一年多,在竣工驗收的前一個星期,主體工程的一部分被一場雨澆塌。

還好,那場事故沒有造成人員傷亡,只是因此公司損失了上千萬。

據說主體坍塌的原因是出在混凝土上,后來相關部門介入調查,查出那項目上上下下一半的人損公肥私,連一個出納都貪了上百萬。

不過剛到公司一年的安若愚,也不知道是初來乍到還沒踩熱地盤,還是不肯和其他人同流合污,所以他是真的清白,被羈押短短兩天就被放出來了,然而那項目的副經理,卻與這事脫不了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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