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大哥,這么對別人沒事吧?”同行的陳北魚有些擔心道。
“沒事,不信你問武子他們。”
白虎不以為意,騎著高頭大馬,縱橫在山嶺間。
而他口中的武子,乃是城主府麾下林城尉之以林學武,這名字起的,不讓他學武都不答應。
“陳老弟,別和那群酸子一般見識,他們都是糊墻上的泥巴裝嫩,在這個世界還是強權武力的天下,光有錢財甚讀!甚讀!”林學武搖頭晃腦,頗為滑稽。
不過他的話,陳北魚覺得很有道理,就像當初玉家一樣,擁有一鎮之天富,可如果衛煌不出現的話,玉家的隕滅只在旦夕之間。
古湯山如今正值秋冬時節,秋意涼涼,滿天的糊折(風箏)在狂風之中追逐,一不小心兩只糊折就糾纏住了。
九天的日光踏于青天之上,照的一副山河大好美不勝收之像。
臨近中午。
集人蜂蛹至山腳下,瑯嬛之地,各種各樣的吃食被小販擺了出來。
半月不出門的小娘子們也相互依偎,說說笑笑在此閑逛,偶爾春風一露,引得眾士子面紅耳赤,姑娘們見狀歡喜地掩面含笑而去。
這就是情竇初開的感覺,只可惜人不種花花自種。
在人潮擁擠的過道上。
一個女扮男裝的人兒正在挑挑揀揀,今天白糖比較活潑,只有在古湯城她感覺到有安全感,不像外面總是身不由己。
聽說他二哥,會將那呆子帶來,不知道在哪?”白糖心里期盼道。
因為在她出門之前,她的父親白兵已經將真正的白鹿關了起來,還叮囑,如果合得來就招陳北魚為女婿。
白糖自知活不過二十歲,不過他父親白兵說不用擔心,已經有辦法了,所以她也有些心動了。
哪個少女不懷春,哪個少年不從軍。
在白糖期盼的同時,谷雨書院的士子們大半已經來到了山腳下。
他們師承各大名家,手藝上自然有缺有圓,比如農家弟子設計出一套結實耐用的農具,引得眾多鄉民游人觀看。
又比如某些欺世盜名的士子,拿錢讓畫師作畫,署自己的名,被大家拆穿后狼狽不堪逃離現場。
總之,這次文軒集異常熱鬧。
“快去看啊!谷雨圖出世啦!
“不可能吧,谷雨書院會那么大方?”有人不信道。
“別聽他瞎說,只是臨摹作品而已,不過作畫人卻是谷雨書院的大師兄陳玄禮。
“原來是他,那倒是值得一看……
眾多人都被這個消息吸引了,紛紛朝畫作展覽區跑去。
一時間人山人海,望不到盡頭。
除了這些人之外,還有各家府邸的護衛聯合起來維持秩序,當然是以城主府為首。
聽說城主府的大小姐雷雨凝,也在文軒集上。
不知他是來看畫作,還是來看人。
傳聞雷家大夫人,有意撮合她和陳家公子陳玄禮的婚事。
不知是真是假。
這位雷雨凝乃是二房所出,其母是白家家主白兵的妹妹白雪。
所以從理論上來說,雷雨凝是白虎的表妹。
不過雷雨凝自視甚高,從來沒把這些表哥們放在眼里,再加上當初白雪嫁給雷家家主雷鳴時,和白兵發生了嫌隙。
他們之間來往地不多。
人群中,雷雨凝鶴立雞群,在侍女和仆從的護持下,硬生生來到了眾人前面。
看著如此謙遜模樣周正的陳玄禮,雷雨凝承認她心動了。
在她看來,這陳玄禮無論是家事外貌,還有品行天賦,在四大家族中足以排第一。
就連她那些被稱為四大人杰的表哥,也要甘拜其下風。
這大概就是在愛人眼里,都是完美的,一點瑕疵都會下意識忽略。
白虎和陳北魚他們也到了,他們牛高馬大,身邊還有護衛跟隨,自然能夠殺出一條血路來。
所有人都在此等待,等待著畫作的揭曉。
臨時搭建的幕坊上,一塊白布遮住了隱約中畫作,不過還是能看到畫作邊緣的一絲輪廓。
眾人激動萬分,不少喜愛字畫,或者聽說過二十四節氣圖的人紛紛不能自己,想靠近些一觀。
其他護衛們努力維持著秩序,一個老者走上了幕坊高臺。
“老朽失禮了。”這名老者拱手道。
臺下也有人不認識此人的,便小聲討論起來。
“這老者是誰啊?
“這你都不知道,古湯琴棋書畫四大家,他就是畫中大家于飄渺,又稱“飄渺先生”。
“原來是那位,真知灼見的飄渺先生。
真知灼見,是一種鑒別手法,能夠看清事物本身,給出最佳諫言。
“谷雨圖太過珍貴,老朽今生也只有幸一觀,不過聽說陳小友天資聰穎,竟然臨摹了一副,老夫也很是吃驚,話不多說。真的看不到,就看看這幅臨摹之作吧。
老者說完后,待在原地沒有動。
兩名仆從,分別從兩邊拉起卷線,將畫作從下到上一點點露出其真容來。
“一幅畫而已,不知有什么好看的,陳老弟你說對不對?”一旁的林學武嘴巴嘟囔著道。
對于他們練武的來說,的確對這種東西不感興趣。
陳北魚笑笑沒有說話,他的眼神也跟著眺望畫作去了。
在場人當中,只有陳玄禮緊張不安起來,雖然他表現得很自然和灑脫,可他內心一直再說。
“應該發現不了?沒人認識,就算認識了也不會當眾拆穿,他可是谷雨書院的大師兄,借來一下而已沒有什么大不了。
忐忑不安的他依然努力保持鎮定。
谷雨圖完全露出真容時。
所有人都被那種怡然自得的風景吸引了,美不勝收的靈谷麥地,還有那初晴細雨的酣暢淋漓。
最后點睛之筆,是那灑落于九天之上的一滴汗水,那是希望亦是憧憬,表現出一種前所未有的感動,下雨時的感動。
“田中稻谷出新意,遙盼細雨染蓑衣,這就是“谷雨”。
“這怎么可能?
陳北魚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那種意境騙不了人………
底下的騷動并沒有惹人懷疑,陳北魚的異樣更是沒有人看在眼里。
臺上的飄渺先生也露出詫異之色,要不是他認為不會出現那種結果,他都要懷疑自己的眼睛了。
不過,他的真知灼見騙不了人,問題這是院長谷原的意思還,是這位大師兄陳玄禮自作主張。
他一時間陷入兩難的境地中。
人群中的陳北魚,不斷瀏覽谷雨圖。
突然,他的意識又被拉了進去。
“真是有緣,上次見面還不到一年時間。”
當初那位教他劍術驚蟄的白發老爺爺又出現了。
“你注意看!
陳北魚穩定心神,真的認真觀看起來。
只見老者化為滿天流星,以一種及其緩慢的速度落下。
不過當陳北魚仔細觀看時,原來那不是什么流星,而是一滴滴雨水。
“谷雨!
白發老者脫口而出,原本毫無生機的漫天大漠,瞬間在滿天細雨中重新煥發光彩。
“雨術谷雨,你領悟了嗎?
白發老者說完,瞬間消失。
感受到這漫天生機的畫卷,陳北魚明白了過來。
這是一種療傷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