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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人魚之謎(四)

最終,陳志明還是去了。李元智用自己的行為指出了他的堅決,是的,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夏先生第一個鉆進那大家伙的口中,后面的人陸續跟上。

一站上去,感覺柔柔軟軟的,還極富有彈性,除此之外腳底還黏黏的。李元智心里暗驚,那個叫華的男人果然是個天才,連大鯊魚的舌頭做得都像真的一樣。

前面很黑,四周的肉壁上粘連著一些粘稠的液體,身體一觸碰上去就像膠一樣被黏住,要費很大的力氣才能掙開。夏先生從口袋里掏出事先準備好的手電筒交給了陳志明,他是目前現存戰斗力最強的人。

陳志明在前面開路,一直低著頭悶聲不吭地走著,不知道腦子里想些什么。張大兵沒遇到過這種情況,李元智也是頭一遭,倆人攙扶著夏先生心里直打鼓,左顧右盼地看著四周。

越往里走,腥臭的氣味兒好像淡了許多,入口的那種腥氣可能是設計者故意而為之,讓外面的人誤認為它是真的巨大鯨鯊,從而畏懼它。

走了沒多久,眾人就聽到咔嚓一聲巨響,身后的大嘴突然閉合了,四周陷入一片更黑的境地,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陳志明感覺到了這種突發事件給大家帶來的無形壓力,知趣地與大家靠近一些,讓手電筒的燈光顯露在所有人的可視范圍之內,這讓大家多多少少平添一絲安全感。

饒是那一絲光線,在這陰冷的氣氛之下也能給眾人帶來一份溫暖,但是他們依舊提心吊膽著,因為未知的危險很有可能從任何一個方向突然襲來。

接著,前方的深處時不時地傳來一陣陣微弱的響聲,側著耳朵去聽,像是一團肉和另一團肉中間夾雜了一點液體,然后不停地碰撞、碰撞發出的那種噗哧噗哧的聲音,有點像男女交合時發出的聲音。

越是危險的環境,人總是容易胡思亂想。這是動物來自于原始的本能,當你知道自己將會死去,就會下意識地以繁衍下一代的方式讓自己的生命在另一種程度上延續下去。幾人聽著這種聲音,渾身變得燥熱起來,與之交互響應的是氣溫隱隱約約地也提了上去。

突然,一種失重的感覺傳來,四個人同時一個趔趄,險些跌倒在地上。李元智和張大兵穩穩地扶住了夏先生,穩下身子后他沉聲提示道:“大家不要慌,可能是它開始運動,潛入水底了。”

一陣清新的空氣傳來,李元智深吸了幾口,懵然間,對華這個人多了幾分賞識。僅僅只是賞識,并談不上敬佩,畢竟俗話說的好,道不同不相為謀。——這艘戰艦的置換氧氣設備設計的很巧妙,幾乎讓人感覺不到這是一個隔絕空氣的封閉式空間。

沿著這條肉壁走了一段距離,大家逐漸地從黑暗之中恢復一絲視覺。借著強光手電筒的燈光隱隱約約地能看到前方有兩串吊起來的肉團,肉團聳拉著,隱約地像兩個被吊起來的人。眾人的心頓時提了起來,每走一步,危險感愈烈。

“這兩個肉團團的東西是什么?”話多的張大兵一如既往地提心吊膽著,他的話仿佛就是為了襯托恐怖的情形而有意識地為之。陳志明也高度警惕,畏畏縮縮地用手電筒上下晃了晃,最終燈光聚在了其中一個肉團的頂部——乍一看,竟然有點像一個人的腦袋,鼓囔囔地懸吊著。

李元智和張大兵條件反射地將槍拔了出來,瞬間就瞄準了肉團頂部,整個動作一氣呵成!夏先生突然壓住了二人的胳膊,沉聲說道:“不要魯莽,別驚動它們……”

話剛一出,大家的目光齊刷刷地看向肉團,此時在昏暗的手電筒燈光下,肉團的外層像是裹了一層細細的薄膜,里面裝著的竟是一個活生生地人!不,確切地說已經不太像人了!它渾身血肉模糊,像一個被剝離了皮膚的人,真正意義上的“肉身”。

眾人的心瞬時間提到了嗓子眼兒,一股不知明的物質緊緊堵著嘴巴,幾乎要呼之欲出,伴隨著這種感覺的同時,是一種讓人無法忍受的飽和感。

“嘔……”李元智和張大兵扶著粘乎乎的肉壁吐了出來,之前吃的玉米、烤鴨和辛辣的原漿白酒頓時傾下……吐完以后,滿嘴充斥著惡心的味道,里面甚至摻雜著殘渣。

然而,夏先生和陳志明卻出奇的平靜,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肉壁,似乎想琢磨出這外面的一層薄膜究竟是做什么用的。一時間所有人默契地不出了聲,耳邊只剩下那肉與肉不段撞擊的聲音,噗哧、噗哧……

“走,這里不要再呆著,我感覺到里面人可能已經有所察覺了。”夏先生推了一把正在嘔吐的李元智和張大兵二人,斷言道。

緩過神來,李元智的面部肌肉扭曲成一團,強迫著自己不去看那兩根像大肉腸般讓人惡心的東西,但是這種情緒越是存在,越是被無限放大。陳志明悶聲不吭走到了最前面,他手上拿著整個隊伍唯一的照明工具,所以只要他開始走,后面的人就沒有理由不跟上去,站在原地無疑是等那漫無天際的恐怖氣息活活壓抑死。

張大兵和李元智硬著頭皮攙扶住夏先生,強忍住還在不斷向上翻騰的胃液側著身子從兩團吊著的肉團中走過。剛一跨過去,他們卻都下意識地回頭看了肉團一眼,突然肉團里的人像是覺察到了什么,猛地顫抖一下!

二人一個激靈,加快了腳下的步伐,緊緊地跟上了陳志明的步伐。張大兵小聲嘀咕了一句:“頭兒,你有沒有看到那家伙……”話還沒說完,卻換來李元智惡狠狠的目光,他縮了縮脖子閉上了嘴巴。

繼續往前走,視野似乎開闊了起來,正前方有一點微不可察的亮光,若隱若現,像是閃爍著的。

陳志明一只手握著手電筒,另一只手輕輕一抖,從袖口里滑落一把精致的小刀,將它牢牢地攥在了手里。

一股森涼的感覺涌上心頭,眾人冷不丁地打了個寒顫,先前暖暖的溫度在這個地方仿佛被隔絕了,后面是溫室,前面則是冷藏室。

如此的巨變每個人都清晰地感覺到了,但是誰都沒吭聲,生怕將自己的恐懼暴露出來傳染給身邊的人。

陳志明突然止住了腳步,將小刀橫在眼前快速地一側身子,將全身貼到了肉壁上,與此同時低喃道:“有人,快隱蔽!”

李元智三人慌忙照做,將身子牢牢地貼到肉壁上,在這一剎那,渾身的神經都繃到了極限,呼吸都變得困難了起來。

這時,大家才注意到走到這個地方的時候前面變成了三岔路口,每個路口都長著一副模樣,讓人分不清究竟哪條路才是通往最深處的。可在這個節骨眼兒上,他們沒心思去想這些,因為危險的氣息愈加濃郁了起來。似乎有人正從遠處向他們這走來,時間一秒秒地過去,這種感覺并沒有隨之消逝,反倒更加強烈。

眾人努力地平復著心態,面對未知的危險越是害怕,越是容易失去抵抗力,這就像是一種高深的心理暗示。

李元智渾身上下燥汗陣陣,握著的槍把都止不住地顫抖。他看了一眼陳志明,發現對方正在看著自己。這時他才感覺到有陳志明在,在潛意識里或多或少多了一份安分。

陳志明挑了兩下眉頭,瞄了瞄他手上的槍,李元智立刻讀懂了他的意思,他是想要槍!他想干什么?——這是一種徘徊于生死邊緣的默契。

雖然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是李元智還是下意識地選擇相信陳志明,他慢慢地俯下身子,蹲在了地上,摸了摸柔軟的地面,用槍在上面磨了磨,能滑動。他抬頭看了一眼陳志明,心里粗略地推算了一下滑動的距離,意念一動,使勁推了過去……

同一時刻!陳志明身體彎成一個詭異的弧度,在地上滾動一周后準確地捏住了槍柄,對準著正前方摳動了兩下扳機!子彈瞬間脫膛而出!

砰砰!砰砰!四聲槍響!眾人楞住了,在這短暫的零點零幾秒之間,腦子里頓時一片空明。

四聲槍響!陳志明只開了兩槍,這就證明對面也有人開了兩槍。緩過神來的李元智猛然看向陳志明,他的額頭滲出了汗水,一只手撐著地面半蹲著,不知道中沒中槍。

“你沒事吧?”張大兵壓低了聲音嘶吼了一句。這個時候沒人會嫌他多嘴,因為大家都想知道答案。

陳志明移動了一下目光,下一秒便滾動著身子貼了過來,站到了眾人身邊。胸膛不斷擴張、收縮、擴張……拼命地喘著粗氣,李元智迷惑不解地望著他,僅僅摳動兩下扳機怎么會讓他累這么狠?

“我先開的槍,子彈撞到了一起!”陳志明小聲說了一句,繼續不間斷地喘著粗氣,臉色煞白煞白的。

此言一出,連夏先生也不由得露出一絲驚訝,子彈撞到了一起!天!對方的槍法要有多準?如果一顆撞到了,可以遐想是千分之一的巧合,但是兩顆同時撞到……

冰冷到極點的氣息瞬間凍僵了每個人的意識,起初還只是感到恐懼,但是現在大家切切實實地感覺到了絕望,來自痛苦深淵的絕望!

它能抽離走人體所有的力量,李元智切身地體會到這種令人窒息的壓力。在這一瞬間,所有人都想早點結束,或者能早點死去,早點死在某種意義上說是種解脫。人的求生欲望是與生俱來的,但是當面臨極端恐懼的時候,它始終敵不過負面情緒的干擾,真正意義上的撼動著。

“你們有沒有想過?”夏先生突然開口,指了指陳志明:“如果那個人可以在如此昏暗的環境下打出這么精準的一槍,那他完全可以殺了他。”

陳志明強大的自信心在那一秒種被人擊垮,他幾乎沒有絲毫還手的余地,這對于一個倨傲的人是無比殘忍的。夏先生的話無疑是傷口上灑鹽,但他卻很想讓他繼續說下去,抬起頭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但他沒有。”夏先生深呼吸,又恢復了往日的威嚴:“這起碼說明對方沒有想殺人的意思,從某種意義上說,這是種警告,警告我們不要試圖向他挑戰。”

他的話可見性地起到一定作用,李元智和張大兵回過神來,但臉上依舊沒有一絲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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