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角的那抹嘲笑,徹底惹怒了劍寒絕,他目光嗜血,“那就別怪本王了。”說罷,他跨步上前,粗暴地把她按倒在床上,鐵手一伸,狠狠抓起她身上的褻衣,用力一揮。
驚慌失措的她極度惶恐地尖叫了一聲,慌亂的雙手邊護胸邊要去抽取綢被。
劍寒絕哪里肯放過她,他冷哼一聲,一把扯過那輕柔的綢被,揚手一揮重重甩落在地上。白冰馨,膽敢勾引本王,你就等著下地獄吧!
“海城公主,奴婢把你衣物拿來了——”另一位婢女寧珠忽然捧著一套干凈的衣物出現在門外,瞧見眼前的一幕,立即像被定了魂般,張著嘴巴,動也不動。誰能告訴她,眼下什么情況,她看到了這不該看的,會不會被殺頭?
劍寒絕明顯一怔,隨即反應過來,飛快地拾起被子往白冰馨身上一蓋,迅速站了起來,轉過身去冷眼瞪著還在發楞的寧珠。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該死,不過寧珠知道這樣說總是沒錯的。
“滾!滾!”白冰馨拼命地拉著被子,
劍寒絕又是一怔,隨即重重哼了一聲,甩袖就走。
良久,淚落如雨的白冰馨一瞬不瞬地望著那空蕩蕩的房門,嘴角綻開凄涼如夜的笑靨,“是不是要讓我死無葬身之地,你才善罷甘休?
她的耳邊響起他曾說過的話——我若是你,定會化悲痛以力量,直至仇人死無葬身之地。方善罷干休。
劍,我,是你的仇人嗎?你為何,要對我如此殘忍?
~~~
夜深人靜,白冰馨卻睡意全無。
“白冰馨。”一個飄渺的女音忽然在房內響起。
“誰?”她一個激靈,立馬從床上坐了起來,萬分警惕地掃視四周。
“不用慌,我來是幫你的。”那飄渺的女聲很是空靈,卻有著某種使人鎮定的神奇力量。
看來不是石奕的爪牙,白冰馨好奇地問,“你是誰,你怎么幫我?”若是石奕的人,早已神不知鬼不覺地把她給殺了,哪里還會跟她廢話這么多。反正睡不著,聊聊天也好,這些天她悶在這里,只顧著傷心,嘴巴都快生銹了。
“我是誰?”那女子喃喃自語,“我是誰還重要嗎?”頓了頓,她仿佛從自己的思緒中走了出來,輕輕笑了一聲,“我是沉睡千年的古魂。”
白冰馨又掃了掃四周,心想這聲音明明像是在屋子里頭啊,怎么自己看不到她,她到底躲在哪里了?
“劍寒絕要立你為妃,可有此事?”動聽的女聲又緩緩傳入白冰馨的耳邊。
此人該不會是劍寒絕派來的吧,不過聽起來又不像,要是劍寒絕派來的,此人應該稱劍寒絕為王才對啊。而此人卻直呼劍寒絕的姓名——到底他跟劍寒絕是什么關系?“你怎么知道的?”
“白冰馨,我若是你,我肯定想都不想就答應了。”吐字清晰的聲音,卻帶著邪魅的笑意。
白冰馨卻不以為然,抿了抿嘴,“為什么?”
邪魅的聲音笑得天花亂墜,仿佛狐貍精般勾人心魂,“為什么?因為他可以為你復仇啊,更因為,你愛他啊。”
這種沒有心的男人愛來干嘛要,誰要愛他。白冰馨繃著臉,怏怏不快地道,“這種冷酷無情的男人,你才愛呢?”話剛說完,她卻沮喪地伏回床上,把臉深深埋進柔軟的緞被里,右手輕輕貼上自己跳得異常迅速的心房。只要一提到這個“愛”字,還有那個男人的名字,她的心就會被打亂,會像發了瘋般飛快地跳,仿佛要從她的左胸里躍出來才舒服一樣。
“承認愛一個有那么難嗎?”仿佛永遠不知憂愁的聲音,帶著傲慢的語氣傳了進來 ,“我要你啊,絕對會笑靨如花地嫁給他,然后竭盡全力使他愛上我,比我愛他深一百倍地愛上我。最后,我會以最快的方式從他的生命里抽離去,讓他,痛至麻木。”話剛說完,那女聲就輕狂的輕笑了起來,“呵呵呵……”
白冰馨看著房內那扇忘了關的窗,心想這女人不會就站在窗外吧,當下心時一驚略帶防備地盯著那空空蕩蕩的窗子,“你太可怕了。”
窗外的笑聲驟然停止,“可怕跟可憐,白冰馨,你選哪一個?”
白冰馨沉默不語。
“瞧瞧你現在的樣子,看似可憐,其實是可恨。”那女人冷笑一聲,“并非你愛上對方,對方就必須愛上你。若是如此,世人怎么說多情自苦空如恨?你恨劍寒絕是嗎,可你恨他什么?恨他娶螢瓏瓏嗎?你情我愿的,他為什么不能娶?恨他不愛你嗎?可他為什么要愛你?恨他始亂終棄嗎?你跟他從未開始,怎算得上始亂終棄?”
接二連三的反問句,徹底刺激了白冰馨脆弱的內心,即使她再固執倔強,也不得不承認對方說得句句有理。白冰馨呆呆地看著窗外,神色迷茫,“我該怎么做?”
“嫁給他。”女子斬釘截鐵地說。
“嫁一個不愛自己的人,不會后悔嗎?”白冰馨垂下眼眸,幽幽地問“為了一個可能存在的結局,賭上自己的一輩子,值得嗎?”
“你不賭,是不會輸,但也永遠都不會贏。”女子的語氣緩和了不小,認真細聽,仿佛還有無奈的氣息。
白冰馨深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了出來,“但也有可能,遇到更好的人。”
“白冰馨,你有得選嗎?”輕柔的追問,卻瞬間刺痛了白冰馨的心靈最深處。
白冰馨微微一怔,苦笑道,“我知道了……”
“過多的猶豫,只會帶來更深的糾纏。”女子輕輕嘆了一口氣,語重心長,“順應時勢吧,一切沒有你想的那么糟。在塵埃落定之前,誰都可能是勝利者。”
這句話對白冰馨來說異常地有效,她停下胡思亂想的腦袋,細細回味著這句話。片刻,她抬起頭,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謝謝……對了,你到底是誰?”
沉寂,許久的沉寂,那女子,仿佛走了。
白冰馨緩緩走向窗外,遙望著那缺角的明月,久久未動。她沒有注意到,自己左手腕上那晶瑩如雪的冰藍色蓮花,正微微閃著幽藍幽藍的光,連同那串著蓮花的精致鏈狀金絲,也閃閃生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