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入樹林中的濡叱獸并沒有搭理慌忙逃竄的費迦南等人,而是直勾勾的盯著倒在一旁蠕動著并不停發出呻吟聲的嬌軀。
此時的艾文也被這個巨獸的出現驚呆了,他看了一眼費迦南逃竄的背影又轉眼看了看令濡叱獸如癡如醉的雪怡,心中不由得矛盾起來。
眼前的雪怡學姐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并不壞,在他看來她是天南學院中唯一沒有當眾羞辱過他的人。雖然此女心性極高,也略微有些自命不凡,不過她卻非常厭惡那種天生就戴有色眼鏡看人的人。甚至有一次在艾文被幾個女學員譏笑中使得她大發雷霆地將那幾個女孩爆罵一頓,這使得他一直在心中暗暗感激這個仗義執言的學姐。
濡叱獸則根本沒有把艾文當一回事,本能告訴它眼前這個小子如同螻蟻一般毫無威脅,當然假如對方不知好歹的呆在附近,它也不介意在完事之后將其當做飯后甜點來充饑。
沒過多久,待費迦南一行人逃竄的聲音遠去直至消失后,濡叱獸終于放心大膽的向自己垂涎已久的獵物爬去,這使得后者眼神中的絕望加劇了三分。
雪怡在這一天所受到的打擊簡直比她一生所受還要多,先是被人暗算,險些失身于一個潑皮無賴,緊接著又被猶如女性噩夢般的魔獸所威脅,如今的她真的是求生不得求死卻不能。她體內的藥力依舊催生著更多的異香,這些香絲在空氣中飄動,猶如閃電般捶擊著巨獸的本能。
“嗷!!!”
這巨獸終于狂性大發,向雪怡的身軀奔跑而來,后者的瞳孔在驚懼中緊縮。
就在這緊要關頭,空中飛過一物筆直打響巨獸的頭顱。
“嗷!!!”
這巨獸由于過度自信使自己一個躲閃不及被此物擊中了右眼,劇烈的疼痛讓其咆哮不止。
濡叱獸憤怒的搜索者襲擊自己的物體,在其腳下一塊小石子緩緩落地,看來就是它擊中了此獸。它尋著此物拋射出來的方向,將目光鎖定一人,只見他手持一塊小石子正雙目凝重的望著它,此人正是當才被濡叱獸所忽視的艾文。
當此獸發現居然是那個人畜無害螻蟻襲擊了自己時,莫名的狂暴充斥了它的身體,它毫不猶豫向艾文撲來。
見到這大家伙筆直地沖向自己,艾文表情黯淡下來,他抽出腰間的砍柴斧仔細觀察著此獸的每一個細節,寄希望能夠找到它攻擊的破綻。
轉眼間,巨獸接近身前,很顯然艾文低估了對方的能力,這個巨獸的攻擊可以說是無懈可擊,他無奈之下丟下石頭雙手持斧架在胸前全力抵擋此獸強橫的撓擊。
“嘭!”
一聲巨響,砍柴斧瞬間斷裂,斧頭像皮球一樣飛向空中。艾文只覺得雙手一震,居然被強大的壓力作用下砸向自己,雙拳瞬間捶進自己的胸膛,腥澀的味道從咽喉涌出。
僅僅是一擊,艾文就切實嘗到了實力的味道。隨著瞬間的劇痛,眼前一黑,渴望變強的他此刻在心中充滿了不甘。
“就這么完了嗎?”艾文的心中反復詢問著自己。
在他的眼前回蕩著兒時的一幕幕場景,幼年時和養父母在農場里享受著快樂而溫馨的童年;那個成天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天真少女玄鈺;被黑心商人勾結勢力強者強行掠去農場時,自己信誓旦旦的在養父母面前承諾要成為一個正直的強者;失去土地后,養父母的家境生活每況日下;歡欣鼓舞地與玄鈺等少年進行成人儀式并結隊前往天南學院等回憶均在艾文的眼前不停閃過。
“呵呵,小家伙,你可不能死啊,如果你死了,老夫可就真的魂飛魄散了。”一個虛弱的聲音在艾文的心中響起。
“是你!”艾文立刻確定了對方的身份,“你是那個要奪去我身體的強光!”
此聲音正是那個企圖奪取艾文身體的戰王強者,金蚩候。
“唉~不管如何,都是你小子贏了,老夫只剩下一縷殘魂了,先前的事就不要再計較了吧?”金蚩候輕嘆了一聲,“現在我們的處境可不妙啊,老夫卻有著脫難的方法,不過就不知你能不能信得過老夫?”
“……”
猶豫了片刻,艾文輕嘆一聲:“我也沒得選了吧?有什么辦法盡管使出來便是了……”
“呵呵,那么老夫就幫你一把!”話音剛落,在一股無形力量的驅使下,艾文的意志被強行拉出虛幻。
猛然睜開雙眼,他的左眼驟然變成金黃色,一個鯉魚打挺矯捷地站起來,俊俏的小臉上卻露出了一抹老練的微笑。
“老夫如今精血和戰氣皆無,你小子又是個沒有靈根的身體,所以老夫能給你的只有經驗!”說著,各種戰斗閱歷如醍醐灌頂般砸向艾文的腦中,防御、閃避、判斷、攻擊的方式一幕幕在他腦中閃現。
此時在艾文眼中的濡叱獸忽然渺小了許多,他非常確信自己可以毫不費力的收拾掉后者,因為后者的所有攻擊方式和弱點已經被他銘記在心。
“呵呵~弱點是肚子么?沒有想到這個全身甲胄的家伙還真的有軟肋在身啊!”艾文呵呵的微笑道。
“嘿!小子!別得意的太早了,你雖然有老夫擊敗濡叱獸的經驗,但是可別忘了你小子的身體有多虛弱,就算那濡叱獸露出肚子讓你打,你也不見得能把它怎么樣!”金蚩候見得艾文忽然張狂了許多,心中不免冒出一絲擔憂的提醒道。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艾文隨便應付了一句。
見到艾文絲毫不把自己的話放在心上金蚩候憤憤不平地道:“哼!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早知道你小子如此張狂就應該乘機占了你的軀體!”顯然這個戰王強者的自尊心受到了巨大的踐踏。
其實艾文也并非魯莽之輩,他見金蚩候終于沒了動靜,微微一笑,將注意力再度集中到了濡叱獸的身上。
這濡叱獸見到對方承受了自己奮力一擊居然還能站起來有一些驚訝,不過它很快又恢復了憤怒的狀態。它直起身體,竟笨拙的站著走了過來。當它走到距艾文不足一丈距離的時候,猛然間揮起雙掌向艾文砸下。可就在雙掌距離艾文腦門不足一尺的時候,它卻明顯看到了對方臉上的一絲詭異笑容。
艾文猛然間向前躬身,向對方的雙腿之間撲了過去,此舉雖然不雅卻在千鈞一發之際躲過了對方的猛擊。他順勢幾個翻滾鉆過濡叱獸的胯下到達其身后,站起身型便毫不猶豫的奪路而逃。
濡叱獸見到自己的攻擊落空勃然大怒,它立刻朝著艾文逃竄的方向追去。
憑借著巨大的身軀和強橫的力量,它像一輛戰車一樣在叢林之中橫沖直撞,所過之處一片狼藉,兩旁的樹木也被盡數撞倒,在叢林中畫出一條長長的軌跡。
如若從遠遠的高空看,不難發現這條軌跡圍繞著雪怡所在的樹林周圍畫了一個大大的圓圈,并且在圓圈首尾相接之際向中心迂回。
沒過多久,令人詭異的情景出現了。
當艾文停止奔跑后,他的手中已經多了一把折斷的斧頭,而他與濡叱獸所處之地竟然仍然是雪怡所在的那片小樹林,原來他帶著濡叱獸圍著這片樹林跑了一大圈,而他在途中也尋回了那把被彈飛的斧頭。
此時的艾文喘著粗氣,雙手扶膝借機恢復著體力。而濡叱獸則對他的舉動頗感意外,后者剛剛還在瘋狂的逃竄,忽然拿著把斧子停留在那里,難道這破斧子就是他的依仗嗎?
濡叱獸的猶豫也就在片刻之間結束,猙獰的面孔驟然加劇,它像餓狼撲食一樣沖過來打算結果了這個小子的性命。
然而,不可思議的一幕又出現了。
當濡叱獸即將接近艾文時,一股無形的阻力阻擋在前面,使它不能前進絲毫。經過多次嘗試,暴躁的巨獸依然在周圍游走,試圖尋找到這種阻力的漏洞。
艾文在一段時間的休息中逐漸恢復了奔跑時所消耗的體力,臉上露出了一絲詭異的微笑。只見他直起身,從儲物石中取出了許多藤蔓,這些藤蔓是他在樹林中奔跑的時候乘機拾取的。他不緊不慢的將藤蔓擰接在一起,再將這個擰接好的藤蔓繩索與斧頭系牢,最后將繩索的另一頭拴在自己的手腕。就這樣,一個人工的流星錘,不,是流星斧就被做了出來。
在完成上述工作后,艾文看了一眼面前的屏障,此屏障已經在濡叱獸不斷地攻擊下產生了絲絲類似電流的火花,并且慢慢的變黃然后變紅,眼看就要崩潰。
就在濡叱獸最后一次猛烈的撞擊下,屏障終于不支而破碎,一個碩大的球形身影隨著沖力翻滾而入,眨眼間停留在艾文身后。
艾文扭頭看了看身后那只氣急敗壞的野獸,面露不屑的微笑著搖了搖頭。被對方玩弄于鼓掌之間的野獸早已憤怒到極點,它幾乎是連滾帶爬的站起來,并且毫不猶豫地向艾文撲來。
見狀,艾文絲毫不敢怠慢,他轉過身形躬下身子將雙手微微垂地,不過俊俏的臉頰上笑意卻更濃了三分。
根據金蚩候所帶給他的經驗判斷,經過不斷的挑釁,此時的濡叱獸已經進入暴怒狀態。單論實力而言,艾文決計不是此獸的對手,但是此獸最大的弱點莫過于頭腦的簡單了,如果此獸處于冷靜狀態的話,它很有可能會放棄蠻橫的肉搏而是用咆哮的手段攻擊,這種咆哮攻擊是它最拿手的攻擊手段之一,其最大的特點就是通過聲波的震蕩使對方的神智產生錯亂,從而束以待斃。而且,咆哮的聲音之強,也是艾文根本無法防御的。
很顯然,現在的濡叱獸只是一味的想把艾文撞飛、撕碎、拍成肉餡,卻壓根沒想過使用什么別的攻擊手段。但這正中了艾文的下懷,只有這樣,他才有機會將對方擊敗。
眨眼間濡叱獸飛撲而至,而艾文則身形輕輕下俯,側身一躍躲過了攻擊。
就在這時候,濡叱獸猛然間感覺到了一股劇烈的疼痛從小腹傳出。
此時艾文用盡全力將手腕一拉,只聽得“磁拉!”一聲,其手腕所連接的藤蔓繩索迅速繃直并且將力量傳到了那個深深扎進濡叱獸小腹的斧頭。
“嗷!!!”
一聲慘叫,濡叱獸驚恐的捂著小腹,大量的內臟翻滾而出。在這致命的一擊下,它終于感覺到了生命的威脅。隨著艾文力量的驅使,斧頭被強行拉出濡叱獸的身體,后者也顧不得小腹的痛楚,拼命向叢林中逃竄。
“想跑?”艾文隨即冷哼一聲,對于他來講,濡叱獸身上的材料可比那些柴禾有價值多了,他怎么舍得讓這個會叫喚的“寶箱”在眼皮底下溜走。
當他邁開腿,剛要向那濡叱獸逃竄的方向追去時,一個黑影從他的身后掠過,一雙纖細的手臂將艾文攔腰緊緊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