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次偵破的突破點就是酒吧附近監控錄像，特別是黃毛和萬喜婷起沖突的那個時間段酒吧門口的錄像資料。

我給眾人解釋：“你們想想，受害者都是有社會污點的一些人。黃毛有惡習的話如果兇手得知，那他早被兇手收拾了，昨晚黃毛欺負小女孩的時候，我懷疑兇手就在周圍，剛好目睹這一幕。而受害人都是酒后遇難，那說明兇手經常在酒吧附近活動。昨晚兇手估計就在我們周圍。”

其他人點頭稱是，“飛哥，照你這么分析也對，可是萬一兇手不在酒吧，有其他可能性呢？”沈釗問道。

“我們現在管不了那么多了，我感覺這次我們離兇手很近，就照這條線索查吧。”

酒吧和酒吧外街上的監控我們收集了從晚上八點營業到黃毛離開酒吧這段時間的監控錄像。

“把黃毛酒吧鬧事的時間段內所有顧客的照片全部處理出來，包括他們的背影照片。再把黃毛經過的路段的監控資料全部調出來，在人群中找相似的身影。”我對重案組的人說道。

重案組女警林芳首先開口，“趙大哥，這簡直是大海撈針啊，這太難了吧。”

沈釗正色對重案組的所有人說道：“同志們，這個案子我們查了一年多沒有任何頭緒，再沒有線索讓兇手繼續逍遙法外，我們這些人怎么給人民一個滿意交待，所以這次即便是大海撈針我們也一定要將針撈上來。”

核對錄像上的照片已經過去六天時間了，重案組所有人瞪著紅眼睛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電腦屏幕。每人手里拿著兩張照片，在屏幕上找給自己分配的人。

“你們是兇手的話會選擇在什么地方下手？”我問道。

“我覺得是鬧市區，人流大的地方。”沈釗說道。

“對，沈釗說的很對，這個兇手作案手法不能以常理推測，據跟黃毛在一起的女孩講，他們出了酒吧就直接打的去綠化門，下車后在綠化門鬧市區逗留后，兩人就分手各自回家，黃毛在途中經過的鬧市區還有一個鳳鳴門，此后黃毛步行回家途中突然倒地人事不醒。”我說道。

范國民沉思道：“照這么推斷，我們試著將范圍縮小到綠化門和鳳鳴門兩個鬧市區來尋找在酒吧出現過的人機會能大點。”

“我們還是應該以黃毛為中心，重點觀察和黃毛有過身體接觸的所有人，有沒有人在酒吧或酒吧附近出現。”我說道。

沈釗對重案組的警員說道：“再次縮小查找范圍，以綠化門和鳳鳴門的鬧市區為主，重點觀察黃毛身邊的所有人。”

林芳滿面愁容：“我現在看到他回頭的樣子我都想吐，好不容易吃了頓好飯，黃毛你就別再惡心我了。”

眾人都是一陣爽朗的大笑。

“暫停…”

“暫停…”

“林芳，定格畫面…”

我、蕭然和沈釗同時起身沖林芳喊道，屋子里的其他人頓時嚇的不知所措。我們三人圍在林芳定格的畫面前。

沈釗道：“把剛才黃毛回頭的畫面再放一遍。”

圍上來的其他人也都目不轉睛的盯著屏幕。一連重播了十多遍，范國明的臉上閃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喜色，道：“定格到撞黃毛這個人，畫面放大，和酒吧的顧客一一對比。”

“找到了。”重案組一年紀稍大的警員喊道。他接著說，“那個人是在黃毛鬧事的時候進入酒吧的，他圍觀事情經過后，沒喝酒就跟著人群散去，離開酒吧。”

沈釗對林芳說道：“告訴技術組，還原照片，將這個人的身份確定下來。”

我對沈釗說：“我們將以往的事發前，受害人的錄像找出來，試著找找看有沒有和黃毛類似的情況。”

終于發現了眉目，眾人干勁十足，剩余的五十六起案件，我們一一核對，最后發現這些案子都有驚人的相似之處。都是在鬧事區，受害人被嫌疑人不經意撞擊，鬧事區人流量大，避免不了磕磕碰碰，所以這種人與人的相撞是最容易被人忽視的。可是老范提醒我和蕭然，嫌疑人撞擊受害人的時候，他的手每次都從受害人的小腹部位移過。

重案組的其他人包括沈釗對著錄像都是一臉茫然，沈釗問我們三人：“你們看出來他是怎么做到的，就是簡單的和人相撞，然后那個人最后就變成活死人。這太不可思議了，僅憑這些東西要給他定罪根本不可能，即便是他是兇手，我們實在是找不出證據來啊。這個人在受害人遇害前，跟所有受害人都有接觸，我敢肯定他就是兇手，可是證據該怎么辦？”

重案組一干警員，臉上的興奮被接下來的無奈代替。范國民開口道：“大家別灰心，你們將這個人的身份核實出來，接下來讓你們沈組長和我們三個一起先摸摸底，其他人不要輕舉妄動，避免打草驚蛇。”

接近晚上，重案組收到技術組處理后的照片，經核這個可疑的男人就是新城希望小學三年級的數學老師，他的名字叫羅榮剛。

第二天，沈釗和我們三人一起去新城希望小學。正值學生上課，我們四人來到希望小學校長辦公室。

“校長你好，最近有人匿名告我們學校部分老師體罰學生致傷，現在市教育局成立專案組下來調查，這位是嶺南公安局的同志一起協助調查。”范國民進門對校長開口道。

還未等校長開口，沈釗拿出自己的警官證亮在校長面前，校長話到嘴邊，看到沈釗是市局警察后，滿臉賠笑，也忘記核實我們其他人的身份，一個勁的說誤會誤會。

范國民再次開口，隨便問了幾個老師的情況，校長都一一說來。最后范國民話鋒一轉問道：“那羅榮剛老師怎么樣？”

校長搖頭苦笑道：“羅榮剛老師可是個難得的好老師，教書多年來學生和其他老師都很喜歡羅老師。他可是個苦命人吶。”

范國民接著問：“怎么又是苦命人了？”

校長：“你們不知道，羅老師的妻子在生產完之后，一直體虛孩子還不滿一歲就去世了，好在羅老師還有個女兒，在親戚朋友的幫襯下把女兒拉扯到四歲，可是老天無眼吶，偏偏他的小女兒芳芳在四歲得了絕癥，羅老師為了給孩子治病，傾家蕩產能借錢的地方都借遍了。最后沒錢給孩子治病，芳芳五歲就去了。”校長重重的嘆了口氣。

范國民繼續問道：“芳芳離開后，羅榮剛有沒有什么變化。”

校長沉思道：“羅老師請了半年假，我還去看過他幾次，那段時間他真是人不人鬼不鬼啊，芳芳沒錢治病，被醫院趕出來后，病死在家中的。哎這年月啊，窮人真是活不下去啊。”

范國民對校長接著說：“謝謝你，校長，看來對貴校老師的舉報實屬造謠，我們回去核實一下，今天我們是暗訪，為了貴校的聲譽，我們暗訪的事情別讓任何人知道。”

校長滿臉賠笑說道：“明白，明白。”

出門口，我、蕭然、沈釗同時對范國民豎起拇指，“姜還是老的辣啊，老范既不暴漏身份和我們來意，又把羅榮剛調查了一番，最后還封了校長的口，有手段。”我笑著對范國民說道。

我們之前也從羅榮剛鄰居口中得知，此人一向比較內斂和鄰居較少往來，但是鄰居有事相求，羅榮剛絕對是個熱心腸人，但是自從羅榮剛女兒去世后，沒幾個人去過他家做客。

算好時間，羅榮剛沒有下班時候。沈釗用萬能鑰匙打開羅榮剛的家門，進屋后我們發現盡管是單身男人，但是兩室一廳也收拾的干干凈凈。地板擦的一塵不染，羅榮剛的臥室門虛掩著，另一個臥室則是房門緊鎖。

沈釗開口道：“我們在房間里找找，看能找到什么證據。”

我們分頭在屋子里查找的時候，范國民悄悄湊過來說“小飛，這屋子里有陰靈，萬一等會讓沈釗看到怎么辦。”

“能怎么辦，看到就看到，想辦法封口唄。”

“老范你們過來看這個屋子。”沈釗已經打開了那個緊鎖的房門，沖我們招手。

我們三人來到臥室門口，一股陰寒之氣從房內溢了出來。蕭然緊緊皺著眉頭，他對沈釗說：“沈釗給咱哥幾個買包煙吧，看了半天挺無聊。”

“不用買了，我這里有，先找證據，等會抽。”沈釗說著已經沖進屋中，蕭然想支開沈釗的辦法落空，朝我和范國民無奈的聳聳肩。

這間屋子內全是一個小姑娘的照片，她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房間內擺放著各種布娃娃，屋子收拾的也是干干凈凈。房間里的窗簾將屋外的陽光遮得死死的，不開燈猶如黑夜一般。

“這房子又滲又冷，我去把窗簾拉開。”沈釗說著走向窗前。

“先別拉。”范國民著急說道。

小書桌上擺放著小姑娘的照片，照片前放著一個音樂盒，沈釗拿起旁邊的賀卡念道：“祝芳芳七歲生日快樂。”

沈釗道：“芳芳就是羅榮剛的女兒，兩年前就已經離世了。這賀卡是最近才送的，這屋子怎么讓人覺得慎得慌。”

“是誰找我啊？”房間角落里一個活潑的聲音傳出來，但這聲音透著一股陰寒。

一個約莫五歲臉色煞白的小女孩，蹲在房間角落。小姑娘起身后沖我們俏皮一笑，沈釗卻緊張的將手按在腰間的手槍上。他在范國民身后，冷汗直流，緊張說不出話來。

芳芳看著我們問道：“你們是爸爸的朋友嗎？家里好久沒來過人了。”

我問芳芳：“芳芳告訴叔叔，你在這里待多久了。”

“不記得了，爸爸說我和別人不一樣不讓我出去。”

“那你爸爸都給你什么好玩的東西啊？”蕭然開口道。

“好玩的東西，就是那些布娃娃啊。”

“芳芳還有什么呢，想想，告訴叔叔，等會我們告訴你爸爸讓他帶你出去玩。”范國民俯身和藹的對芳芳道。

沈釗看著我們對話，已經連驚帶怕，嘴里的牙哆嗦的咔咔響。

“我爸爸常常給我吃棉花糖吃。”芳芳邊思索邊說道。

“棉花糖…”，我們三個驚呼，人的魂魄離體后開天眼看就跟白色霧團差不多，我們可以肯定芳芳吃掉的就是那五十七人的兩魂四魄。

我繼續問道“芳芳，最后一次吃棉花糖是什么時候？”

芳芳嘟啷著小嘴說道：“就是前幾天又吃了一次棉花糖，那棉花糖不好吃，可爸爸每次給我買了，我們家沒錢，我不能浪費掉。”

“真是個好孩子。”范國民對芳芳慈愛的笑道。

誰能想得到眼前是個吃掉五十七人魂魄的小鬼，這種小鬼發起兇來也是夠我們三人一陣折騰。可是芳芳的純真讓我們心里卻是沒有一絲戰意。我們也確信這個小鬼不會攻擊我們，她也許都不知道自己已經死掉了。

下午四點，房間門被打開，羅榮剛看到房間中我們四人，瞬間驚呆在哪里。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狠色后問道：“你們是什么人，是怎么進來的。”

沈釗面對活人又恢復了刑警風范，“我們是市局專案組，有起案件想請你協助調查。”

“好，我協助。”羅榮剛扔掉手里的書本，神情落寞的超我們走來，他用手梳理了下鬢角蒼白的頭發。當他走近沈釗的時候，突然手上變幻幾次，掌心對著沈釗的腹部貼去。

“小心！”范國民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