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城,許家大廳。
許甜兒安靜的坐于一名中年人身旁,在她旁邊坐著的是林凡的父母。
“甜兒,你前些天到郊外去進行野外歷練,有沒有見到過小凡啊?”林凡的母親秦雪忍不住的站起身來,視線盯著一旁的許甜兒,焦急的問道。
許甜兒剛欲回答,卻是猛地沉吟了下去,片刻后,終是搖了搖頭。
“抱歉,叔母,我并沒有看見林凡。”
秦雪雙眼一下就紅了,差點就忍不住哭出聲來,一旁的林天宇連忙將其拉下來坐下,而后看著許甜兒,眉頭微微一皺。
“甜兒,剛剛我看你臉上略有一絲猶豫之色,是有什么事情不愿意與我和你叔母說嗎?”剛才許甜兒臉上的猶豫之色一閃而過,可還是被林天宇捕捉到了。
此話一出,坐于許甜兒邊上的中年人臉色一下就沉了下來,看向許甜兒,臉上有著怒色浮現(xiàn)。他是許甜兒的父親,許正。
許正有些怒意的道:“甜兒,你媽媽生完了你,便是撒手離去。這么些年來,一直都是你林叔叔幫著你父親照顧著這個家。你林叔叔和父親更是從無數(shù)次生死間走出來的戰(zhàn)友。你若是知道什么,就老實給林叔叔說。小凡跑出去都快一個月了,你看給你叔母急的。況且,小凡還是你的未婚夫。”
看著那十年來從未因為任何事責(zé)罵過自己分毫的父親,卻在此時為了自己心中的一個廢物而訓(xùn)斥自己,許甜兒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陣委屈,晶瑩的淚花不爭氣的沖出了眼眶,嘶吼了出來。
“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沒見過他!他林凡也不是我的未婚夫!不是!”
說完,許甜兒痛哭著跑了出去。
“甜兒!”許正大喊一聲,旋即又看了看一旁的林天宇,一臉的歉意,“天宇,這……”
林天宇擺了擺手,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算了,這也不能怪甜兒,或許是我太過關(guān)心小凡了罷。大哥,我們就先回去,找人發(fā)布尋找令,尋找我那不爭氣的兒子了。”
說罷,林天宇便拉著早已哭得不成人樣的秦雪,離開了許家。
在離開許家的那一刻,林天宇心中不自覺的祈禱著:小凡,我的兒子,你在哪啊?
任林天宇平時對林凡再如何的嚴厲,可還是深深的愛著自己這個‘不爭氣’的兒子的。正所謂天下之大,沒有不愛自己兒女的父母,正是這個道理。
……
“嘩啦、嘩啦。”
虹城郊外的某處,有著一處小型瀑布,奔騰的水流從高空的山上橫灌而下,落在下方的小湖泊之中,擊起陣陣翻騰的浪花。而后水流順著小溪向下流去,遠遠看去,倒不失為一處頗具特色的風(fēng)景。
清澈的溪水流過,一名狼狽的少年正在小溪旁清洗著臉龐。
一陣簡單的洗漱過后,林凡除了衣服還是臟兮兮甚至有些發(fā)臭以外,臉蛋和頭發(fā)已經(jīng)變得干凈了許多。
小溪的水并不算深,大約有一米二三的樣子,也就打齊林凡的肩部。
“唉!”
林凡使勁搓洗著自己的身上,抬頭看著晴空萬里的蔚藍天空,不自覺的嘆了一口氣。
這么半個月以來,他就在這虹城郊外胡亂的躥走,期間還遇到了好幾次危險,險些喪命于那些魔獸口中。后來誤打誤撞的,這才發(fā)現(xiàn)了此處的避難場所,終于有了睡覺的地方。
而也不知是不是走了狗屎運,在前些天他竟然撿到了一頭剛被獵殺不久的殘缺的灰熊尸體,這才得以維持這幾天的生計。但是,這么些天來,那頭殘缺的灰熊尸體早已被吃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也只夠今晚的最后一餐了。
“又要去尋找食物了嗎?”
林凡的心中不禁涌起一陣濃濃的無力感,離開了父母,就連最基本的生計,他也不能維持。外面的世界,比他想象中的要困難了太多。
“要不回家去和父親認個錯吧?那樣便又可以回家了,回到家就不用考慮這么些了。”
這樣想法剛在林凡的心中涌起,便是被他徹底的抹殺而去。從小性子就倔強的他,在此時暗暗發(fā)誓:不混出個人樣,絕不歸家!
總有一天,他林凡定會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出現(xiàn)在自己父親面前,光宗耀祖。他要告訴整個虹城的人,他林凡,不是廢物!
想著,林凡一下子便將整個腦袋深深埋進了水里,讓自己的全身都浸泡在溪水中。
“咕咚、咕咚……”
平靜的水面上冒起了幾個氣泡。
……
夜幕降臨,月色傾灑而下,讓得虹城郊外顯得頗為的寧靜。只是那偶爾自叢林深處傳來的幾聲野獸的低吼,讓人有些不由自主的顫栗。
而在郊外邊緣的某處山洞中,散發(fā)著弱弱的火光,時不時的總會有一股淡淡的肉香味從中飄出。
林凡略顯生澀的翻烤著手上的烤肉,面前的簡易燒火架是他臨時搭建的。篝火旁,散落著一具殘缺的灰熊尸體的骸骨,吃完今晚這一頓,明天他便是又不得不出去尋找食物了。
“啊,真香!”
林凡將烤熟了的灰熊肉遞到嘴邊嗅了嗅,歡喜的叫了一聲,便是津津有味的大口吃了起來。
嘭!
就在這時,一陣低沉的碰撞聲從洞口處傳了進來。
林凡正大口啃肉的動作在頃刻間凝固,心中不禁升起了一股寒意。這大夜間的,不會是野獸或者什么嗜血的種族闖進來了吧?
鼓足勇氣,林凡起身走了幾步,借助一塊大巖石的遮擋,悄悄探出腦袋,朝洞口處看了去。
借助朦朧的月光,依稀在洞口處看到了一道滿身鮮血的人影。
“啊!”
林凡在一下就被驚嚇得雙腿癱軟,坐到了地上。
畢竟,他還只是一個十歲的孩子,能夠獨自一人在這荒無人煙的郊外生活那么多天,本身就已經(jīng)很不可思議了。
林凡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雙腿發(fā)軟,一點力氣也沒有了。好片刻后,他終于鼓足勇氣,艱難的站起身來,強迫自己再次向洞口處看了過去。
只見洞口處的那道有些蒼老的身影跪倒在地,一手緊緊貼在自己的胸口上,一手撐著墻壁,劇烈的咳嗽聲夾雜著鮮血,噴灑出來。
望著老人那渴求的眼神,林凡心中的害怕竟是徹底消褪下去,朝著老人就走了過去。
“老先生,您怎么了?”林凡來到老人身前,輕聲問道。
“快、快,找個地方躲起來,他們、他們就要來了!”
老人并沒有回答林凡的問題,而是斷斷續(xù)續(xù)的自言自語了起來。一邊說著,一邊艱難的想要站起身來,顯然已經(jīng)受到了致命的創(chuàng)傷。
林凡急忙將老人扶了起來,四處看了看,腦中忽地靈光一閃,“老先生,跟我來!”
這時候,林凡這才注意到,老人那一只緊貼在胸口上的干枯手掌正死死的拽著一顆六芒星吊墜,整個吊墜都被鮮血給染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