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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 傾塵半面妝
  • 古月亦薇
  • 3056字
  • 2020-10-23 20:28:55

這天晚上,沈入畫失眠了,她披上外衣立在窗前,抬頭仰望明月皎皎,繁星璀璨。沈入畫不知道為什么僅有一面之緣的風易會讓她莫名想念,他的身上有一種致命的吸引力,那漆黑深邃的眸子里仿佛有什么她看不透的東西在誘惑著她,讓她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他、了解他。明日要去將軍府,可她和風易還有約定,怎么辦呢?將軍的命令不可違抗,只好改日再向風公子解釋了。

馬車停在將軍府外,那座宅子單從外面看就可以想見里面的富麗堂皇,比起當年的丞相府可一點也不遜色,也難怪,這宇文進可是開國功臣,替當今圣上沖鋒陷陣,打下了半壁江山,手握重兵,權(quán)傾朝野。雖說宇文進也算是間接造成了沈入畫的家破人亡,但她并沒有多少恨意,只是覺得一個朝代氣數(shù)已盡,被人取而代之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這都是天意,無關(guān)任何人。沈入畫是信命之人,她始終認為人的命數(shù)已定,不過是過程可以由人自由發(fā)揮罷了,但終究是改變不了最后的結(jié)果的。所以雖然自己的母親必然會死,但可以是自盡,可以是砍頭,卻絕非是被一個陰狠毒辣的青澀少年以玩弄踐踏的姿態(tài)殺死,她恨,她不甘心,終有一天,她要他為自己當年所做的一切付出慘痛的代價!

沈入畫的眼里慢慢籠起一層霧氣,沈班主心道這孩子又該是觸景傷情了,上前拍了拍她的肩,什么也沒說。沈入畫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tài),連忙把頭扭到一邊,嗡嗡地說:“師父,你們先走吧,我隨后就到。”

沈班主會意地嗯了一聲,便領(lǐng)著其他弟子先行離開了,留下沈入畫一人站在原地。她抹了抹眼角,微微一笑,告訴自己不管發(fā)生什么事都要堅強,不能連累師父,所以現(xiàn)在可以依靠的人只有自己。

“吁——”宇文皓翻身從馬上下來,動作瀟灑流利,渾身上下英氣勃發(fā)。他一眼便注意到了站在門口的沈入畫,那是一種叫人驚顫的美,他從未見過的美。

“姑娘,是來找本將軍的么?我不會也曾許諾過要娶你吧?”

沈入畫聞言一瞧,眼前的男子溫潤如玉的氣質(zhì)里有一絲不容觸犯的威嚴,那張極好看的容顏更是驚為天人,一點都不比風易差,可是為何會如此輕佻?沈入畫基本上算是懶得搭理他,徑直踏進將軍府。

誰知那男子會如此厚顏無恥地跟上來,嬉皮笑臉:“還說不是來找我的,都進我家門了,誒誒誒,不要生氣嘛,關(guān)鍵是我還沒有正室,我家老頭子打死也不會讓我跟你成親的,這樣吧,我一娶了夫人,第二天就納你為妾,怎么樣,本將軍待你不薄吧?”

沈入畫的內(nèi)心真的不能只是用無語來形容了,什么人啊,腦子被驢踢了吧,誰稀罕給你當小妾!不對啊,這是他家門?沈入畫突然停住了腳步,回頭打量著宇文皓:“你說什么?這是你家?”

宇文皓一副見鬼的表情,不是我家還是你家啊。

沈入畫見他不答,想是默認了,突然驚叫一聲:“啊?你不會就是宇文進吧?”

宇文皓狠狠地白了沈入畫一眼,腹誹道:原來長得好看是有代價的,到底是上天沒有給你腦子,還是你腦子擱你娘肚子里壓根兒就沒跟著出來啊,我跟我爹長得像是一個年齡段的么?他深深呼了一口氣,語重心長地對眼前這個美貌與豬腦并存的姑娘解釋:“我是我爹的兒子。”

沈入畫鄙夷地瞟了一眼宇文皓,絲毫不掩飾眼中的嫌棄,心道:白癡,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你爹的兒子啊!

宇文皓看到沈入畫怪異的表情,回頭琢磨了一下自己剛剛講的話,發(fā)現(xiàn)好像有點不對,忙補充道:“我爹是宇文進。”

“啊?宇文進的兒子都長這么大啦?”沈入畫驚訝之余,算了算日子,距離上一次見宇文進也有十年了,自己對他的印象還停留在十年前,難怪剛剛會恍惚覺得眼前的男子是十年前的他。時間真的是如流水啊,自己也已經(jīng)十七歲了。

此刻的宇文皓已是滿頭黑線,什么叫做宇文進的兒子都長這么大啦,不要一副好像年輕的時候跟我爹有過一腿,然后因為我娘生下了我就跟我爹掰了,二十年后再回來看到我,感慨歲月不饒人的樣子好不好!

沈入畫覺得跟宇文皓沒什么好說的了,轉(zhuǎn)身就走。誰知該死的宇文皓像一堵墻似的擋住了她的去路,“我說你這姑娘怎么這樣啊,有這么做客的么,好歹我也是少主人,就不能給點面子么?”

“那你想怎么樣?”真是忍無可忍了。

宇文皓撇撇嘴:“起碼問問我叫什么名字吧?”

有沒有搞錯啊?!你叫什么名字關(guān)我什么事!“好吧,你叫什么名字?”

“不要那么勉強好不好,算了,看在你這么急切地想結(jié)識我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地原諒你一次,我叫宇文皓,怎么樣,是不是很好聽啊?哈哈。”

好聽你個頭,還有,你哪只眼睛看出來我很急切地想結(jié)識你啊?沈入畫扶著額頭,躲瘟神似的快步離去,無奈躲得了人躲不了聲波,那惡魔般的聲音在身后響起:“喂,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么名字呢,不帶這么不公平的!”

沈入畫感覺聲音越來越近,心中大叫不好,這小子不會是又要追上來吧,她急忙轉(zhuǎn)過頭大喊一聲:“沈入畫!”便逃也似的跑開了。

宇文皓的臉上慢慢浮起玩味的笑容,有意思,沈入畫,原來你就是那名滿京城的沈入畫,果然是絕色佳人,可傳聞中你不是優(yōu)雅從容得不似凡間女子么?怎么我總感覺你腦袋缺根筋呢,或者說……嬌嗔可愛。

沈入畫氣喘吁吁地出現(xiàn)在沈班主面前,嚇了他老人家一跳:“入畫,你這是怎么啦?”

總不能告訴師父自己被宇文家的公子調(diào)戲了吧,“噢,那個,我怕一會兒唱戲的時候氣提不上來,先鍛煉一下。”

沈入畫最不擅長的就是說謊,她白皙的臉上慢慢泛起紅暈,眼神飄忽不定,兩個食指還交叉在一起飛速地繞轉(zhuǎn)。沈班主和藹地一笑,想是女孩子家長大了,總有自己的心事,他也并不說什么,只把沈入畫拉到梳妝臺前坐下,開始給她上妝。

“入畫,今天我們要唱《漢宮秋》。”

漢宮秋,王昭君,沈入畫想起了昨日給風易彈的《塞上曲》,她還記得曲罷他說的昭君在世,也不過如此了。內(nèi)心的甜蜜漫到臉上,開成了一朵嬌艷的花。

她化身為遠走天涯去和親的王昭君,她要嫁的是那個稱雄大漠的男人,他一定和風易一樣有著一雙幽遠深邃的眸子,高貴而霸氣,一身的風華更是傾倒眾生。雖說漢元帝對明妃是情意綿綿,但沈入畫始終覺得昭君和番是歡喜大于悲戚,她似乎能穿越千年感知到昭君的情緒,她跟她一樣,渴望將自己放飛。她奔赴到他的身邊,她或許會是他唯一的王妃,即便不是,她堅信那個直爽豪邁的男人也會將自己溫柔地對待,然而在漢宮,她將毫無疑問地成為帝王一時的新鮮。

“妾既蒙陛下厚恩,當效一死,以報陛下。妾情愿和番,得息刀兵,亦可留名青史。”臺上的沈入畫深情款款地望著小生,眼里透出的卻是堅毅與決絕。

她眼光流轉(zhuǎn),對上了一雙漆黑得像深潭一樣的眼睛,她看到他的眼中有什么蕩漾開來,沈入畫的心里詫異不止,風易怎么會在這里?

風易看到沈入畫的身子明顯僵了一下,隨后便再次進入了狀態(tài),好像壓根兒就沒有看到過他似的,外界只能對她造成那么一丁點的影響,他有點佩服這個女子的專注,看來第一花旦也并非只是以容貌冠絕群芳。

“沈小姐果然是一曲動天下,傾國傾城。”

剛剛卸好妝的沈入畫如睡蓮般一塵不染,她的身體隨著那富有磁性的男聲微微一怔,緩緩轉(zhuǎn)過身,沈入畫果然看到了那個讓她平生第一次感到怦然心動的身影迎風而立,他俊美絕倫的臉上浮著縷縷若有若無的笑意,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看不透他,所以她被他深深吸引,無力反抗。許多年后,沈入畫再想起這個微涼的午后,這個沖著自己盈盈一笑的男子,竟覺得那樣綿長,好似三生三世的煙火盡付于此。那是她一生中最純粹的情動,僅僅是他吸引她,她喜歡他,就那么簡單,沒有任何別的心思。

“入畫還怕今日來了將軍府會毀了與公子的約定,既然在此見到了公子,那入畫也就放心了。”

風易有些吃驚于沈入畫的態(tài)度,她怎么不問他為何在此?偏偏這樣風輕云淡。

遠處的宇文皓把這一幕盡收眼底,他淡淡一笑,抬腳向兩人走去。

“入畫,你可讓我好找!莫不是還在生本將軍的氣吧?既然我承諾了娶你,就絕不會食言,放心好了啊,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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