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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古道急難識佳客

平原路上。

兵荒馬亂,生靈涂炭,趙云一路見到的都是白骨遍地,災民遍野,心生憐憫,不時潛入官府,順手牽羊些財物救濟人民,慢慢地,“白鎧大俠”的名頭竟然闖了出來。可惜一人之力有限,也救不了許多。趙云慨嘆:寧做太平犬,不做亂世人啊,那首不知是曹操還是曹植做的詩說的真對啊:白馬露于野,千里無雞鳴。

這日,臨近平原,趙云手牽著馬,來的時候“騎”來的單車已經埋在公孫瓚屬地的一個山洞里,免得多生事端。

他東張西望,但見此地不像其他地方,相比之下很是繁榮。他來到一家大酒店之前,腹中饑餓,便把馬系在門前馬樁之上,進店入座,要了一盤牛肉,叫了二兩酒,大口吃了起來。來三國好些時日,他也適應了這里的飲食。正自吃得痛快,忽聽店門口吵嚷起來。他掛念戰馬,忙搶步出去,只見那戰馬好端端的在吃草料。兩名店小兒卻在大聲呵斥一個衣衫襤樓、身材瘦削的少年。

那少年約莫十六七歲年紀,頭上歪戴著一頂黑黝黝的破皮帽,臉上手上全是泥土,瞧不出本來面目,手里拿著一個饅頭嘻嘻而笑,露出兩排晶晶發亮的雪白細牙,與他全身極不相稱。眼珠漆黑似墨,甚是靈動。

一個小二叫嚷:“快給錢!”

那少年道:”給什么錢啊?”

另一個店伙叫道:“你拿著菜包沒給錢!”

那少年大怒道:“菜包不是我用肉包換的嗎?”

店小二怒道:“你肉包也沒給錢!”

“肉包不是我用豆沙包換的嗎?”那少年繼續辯論著。

“豆沙你也沒給錢啊!”店小二伸手就想打人。

趙云看著那少年嬌滴滴地弱不禁風,似乎一拳就會要了他的命,大嚷著跑了過去:“哎,慢來慢來,他的帳算我的。”

兩個店小二見趙云一身白鎧,器宇不凡,又見他身挎長槍,門前的馬又甚是矯健,疑問道:“閣下可是‘白鎧大俠’?”

“不敢,正是小可。”趙云說。

那兩人作揖道:“閣下行俠事跡傳遍大江南北,怎敢讓閣下出錢,閣下想吃什么任叫便是。”

趙云大喜,想不到古代民風質樸,做好事很有回報,根本不用擔心被人反咬一口,心中隱隱對三國產生好感。

那少年看著趙云,也不道謝,散漫地問道:“可以請我吃嗎?”

趙云聽他說話不像官場上的人那般酸溜溜的舞文弄墨,很是喜歡,只覺得他像是自己最親近的人那般,這是所謂的共同語言吧,趙云想道。

“當然當然!”趙云邀請少年入座,又叫店小二來多一盤羊肝。

“你叫‘白鎧大俠’?”少年問。

“哈哈,是別人送的。”趙云笑道。

“嘖嘖,難聽死了。”少年臉上露出鄙夷神色。

趙云大口吃著牛肉,不怒反喜,興趣盎然地問道:“那你說什么才好聽?”

“應該叫饞嘴大俠,瞧你的吃樣,好像幾百年沒吃東西似地,哈哈。”那少年哈哈大笑,露出一口白皙的牙齒,趙云心底暗笑:這貨可以去賣黑人牙膏了,臉是那么黑,牙齒卻那么白。

“哦?那么你便是白吃(癡)大俠了,哈哈。”趙云大笑。

“這也是,我吃東西從來不付錢的,哈哈。”那少年拍手笑著,一臉純真。

趙云微感歉然,自己那樣捉弄他,他卻像天真小孩那樣不知情。

“哎,你還是別叫這‘白癡’大俠了,這‘白癡’的癡,不是吃飯的吃,是癡呆的癡,你被我捉弄啦,哈哈。”趙云夾起一塊羊肝,拋入口中,呷了一口酒,閉眼享受著。

那少年見他吃法有趣,也模仿他,只是拋入口的時候斯斯文文,也不敢張大嘴去接,顯得不倫不類。

“咦,你不生氣?‘白癡’在我家鄉可是罵人的話啊。”趙云看著他拋肉入嘴,暗暗好笑。

“那便怎的,說不定什么時候我就罵回你了,哈哈。”少年天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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