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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〇章:回家

  • 暗日重生
  • 南木呈林
  • 4800字
  • 2020-11-17 13:23:10

晚上十點鐘,喧囂了一天的城市才剛剛安靜下來,昏暗的街道上走著寥寥幾人,張亦楠步伐匆匆的走進(jìn)一棟樓房,這棟樓房看起來年代似乎很久帶著很典型的歐式風(fēng)格,樓房不高只有三層,不知是沒有人住還是其他原因,只有一個小窗口透著燈光。

她上到二樓,熟練的拿鑰匙打開了綠色的防盜門,結(jié)果卻被眼前的場景嚇到,客廳里一個金發(fā)美女皺著眉頭咬著牙正在努力的往一個大箱子里塞著什么,地上沙發(fā)上都堆滿了亂七八糟的東西,一片狼藉。她站在門口右臉明顯抽搐了一下,心想自己才走了多長時間啊,就搞成這樣?

“親愛的,你在干什么?”她關(guān)上門,把外套隨手掛在衣架上,一邊問到。

“我在你幫你收拾行李啊!你不要太感動哦。”金發(fā)美女仰起頭帶著笑意看著亦楠,藍(lán)色的眸子里閃爍著炫耀。

“你……確定?”亦楠的眼皮明顯抖了一下。

“不要太謝謝我……”金發(fā)美女似乎并沒有聽見亦楠說什么,緊接著坐在了箱子上,用勁把拉鏈拉了一厘米,然后就拉不動了,她皺著眉頭又使勁拽拽還是拉不動。她每動一下,亦楠的心都跟著揪一下。

“我還真得謝謝,不過你覺得,那個箱子可以像你一樣吃了不胖嗎?”亦楠面帶微笑走過死死的握住室友的手,繼而咆哮到:“那個箱子跟我三年了,你要再這么塞下去,它就該魂歸故里了,你知道嗎!”

從美麗的室友的魔爪中拯救出了自己的箱子,亦楠滿意的把箱子放在床上認(rèn)真的一件一件疊放箱子里的東西,金發(fā)美女坐在床邊看著她。

“你這么看著我是幾個意思?愛上我了?”亦楠勾起嘴角抬頭看了她一眼,眼神里竟有些寵溺。

“KK,你回國一定要照顧好自己。”金發(fā)美女說這句話的時候非常認(rèn)真,亦楠聽到以后手上的動作放緩下來,抬起頭看著室友,她藍(lán)色的眼眸此時有亦楠看不懂的東西。三年前,她剛來這里的時候,她就是這么看著自己。

金發(fā)室友總會冷不丁的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因為她的奶奶就是當(dāng)?shù)氐囊粋€巫婆,這些年亦楠也早就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但不知道為什么這次亦楠聽完竟覺得背后發(fā)涼。

“知道了,放心吧?!币嚅S即低下頭,輕聲的回答。

“砰砰”兩聲清亮的槍聲在黑夜里響起,亦楠一驚,和室友對視了一眼。兩個人扔下手里的東西就跑到窗戶跟前,兩個人頭擠在小窗戶里面,努力想看看外面發(fā)生了什么事?發(fā)現(xiàn)她們所在的街道一個人都沒有,但槍聲如此的響亮仍說明發(fā)生地離她們并不遠(yuǎn)。

“砰砰砰砰”緊接著越來越多的槍聲響起,亦楠和室友相互看看,兩人臉上的表情都是驚奇。雖然C國的槍支管限不夠嚴(yán)格,但是這樣密集的槍聲她們還是第一次聽見。

就在和她們隔著一條街的一間庫房里正在交易毒品的兩伙人似乎因為談不攏而都想黑吃黑,爭吵中不知道是誰先開槍,然后兩伙人就開始肆無忌憚射殺對方。

一個男人躲在貨倉后面,偶爾探出頭看看外面的戰(zhàn)況,不時的看到有人倒下,躺在血泊之中。他摸摸手里的槍,突然想到自己在道上這么多年似乎還沒有開過槍,他就像狗腿子一樣每天跟在大哥后面掙點零碎,可就是著零零碎碎的錢也讓他欲罷不能。

這時一個拎著箱子的男人嘴里喊著什么朝著他跑了過來,可還沒到他面前,就被‘砰’的一槍打中,直直的趴倒在地上,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他。那個男人也不知道臨死前他要對自己說什么,往出探了一下腦袋,伸出手把箱子往過拽,卻沒曾想這個死掉的人的手死后還在緊緊的攥著它。

那個男人依舊不放棄,用盡吃奶的力氣,把箱子拽了出來,拽出來的那一瞬間,他自己也摔了一個跟頭,他爬起來連忙打開箱子一看,原本細(xì)長的小眼睛露出的驚喜的光芒,他砰的一下關(guān)上了箱子,拿起箱子就朝庫房后門的方向跑去。兩隊人馬不停的開槍射殺對方的人,也沒有人注意到拿著箱子跑掉的人。

過了十分鐘左右,亦楠看見了警車開著警笛從她們眼前經(jīng)過,槍聲才逐漸停了下來。亦楠扭過頭看看室友,問:“打完了?”

“應(yīng)該是吧,警察都去了?!?

“大晚上的這是干什么呢?我在這呆了三年,也沒見過這陣勢啊?!币嚅饪戳艘谎郏€能聽見警笛的聲音,但是警車已經(jīng)看不見了。

“估計他們是為了慶祝你終于走了。”金發(fā)室友滿臉不屑的說了一句,亦楠隨手拿起沙發(fā)的抱枕扔到她臉上。

“這樣子,你還敢出門嗎?”室友見亦楠放好箱子,開始穿外套不由得擔(dān)心道。

“不出門怎么辦?機(jī)票都訂好了,再說了警察不是剛過去嗎?應(yīng)該沒什么事了?”

“我送你去吧?!笔矣褲M臉寫著擔(dān)心。

“不用了,送完我你一個人回來我不放心,我叫輛車就行。”說著,亦楠拿出手機(jī),定了一輛出租車。她也不知道這里發(fā)生這么大的事情,還有沒有出租車愿意過來。

室友嘟著嘴不滿的看著亦楠,亦楠笑著捏捏她的臉,說:“干什么?生氣啦?!?

“最后一次,你都不讓我送你?!?

“又不是不見了,我要回來我肯定第一個見你哈?!?

出租車如約而至,室友提著箱子送亦楠走下樓,走到樓梯口的時候室友藍(lán)色的瞳孔噙著眼淚嘴唇緊緊的閉著,亦楠回過頭笑著拍拍她的肩膀,要不是室友優(yōu)良的血統(tǒng)比她高出一頭多,她真想摸摸室友的腦袋。

這時一個男人拿著箱子從旁邊的巷子口竄出來,直接竄上了出租車。

“快開車!”他直眉瞪眼,言語中帶著焦躁。

“這不是你約的車。”司機(jī)看著倒車鏡里這個怎么看都不像好人的男人,心理略有一絲不安。

亦楠此時走上前,使勁拍拍玻璃喊道:“喂,這是我約的車。你干什么?”坐在車?yán)锏哪莻€男人扭過頭,眼睛里閃射著兇光。

亦楠看著車窗后面的這個男人,微胖的臉盤上長著一雙細(xì)長的眼睛,此時正兇狠的看著自己,但亦楠能感覺到他的害怕,甚至有些慌亂。室友見此狀況,連忙拉著亦楠往后退了兩步。

這個男人見狀,繼續(xù)對司機(jī)喊道:“快開車,哪那么多廢話?”

“咱們需不需要報警???”室友在一旁低聲問道。

“他應(yīng)該不是搶劫的。”亦楠看著出租車越走越遠(yuǎn),臉上的表情凝重起來,那張臉一直在腦海里揮之不去。

出租車司機(jī)邊開車邊從倒車鏡里看著后座上的那個男人,食指不由得的敲打著方向盤,百般后悔自己為什么沒有早點回家?

坐在后座的那個男人只是神色凝重的盯著前面的路,緊緊的抱著懷里的箱子,不時的低頭看下手表,額頭上滴下的汗珠全部落在衣服上。

“碼頭到了。”司機(jī)把車停下,整個人僵硬的坐在駕駛座上,不敢回頭,因為他不知道后座的男人會做什么?出乎他的意料,那個男人什么都沒有說只是留下一疊鈔票在后座,打開車門急匆匆的離開。

司機(jī)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迅速的把前后車門鎖好,倒車離開。

碼頭的晚上很冷,那個男人腳步匆忙,打了個寒顫接著順手把領(lǐng)子立了,本來脖子就短,此時徹底縮進(jìn)了領(lǐng)子里面。他走到一間簡易的集裝箱式的房子門口停了下來,瞇著眼環(huán)顧四周,輕輕的叩響了房門。聽見里面的人不耐煩的說了一句:“誰呀?這么晚有什么事明天說?!?

“是我?!?

“趙哥?快進(jìn)來。”里面的人立馬打開了門。

“我要去Z國,越快越好。”

——

坐上飛機(jī)以后,亦楠看著窗外的飛機(jī)場竟有些不舍,有時候覺得不會悲傷的事情,往往就在最后一刻會感到遺憾。三年來她從未離開過這里,雖然她要飛去的是她的故鄉(xiāng),可那里似乎沒有給她留下太好的印象。

如果不是媽媽喝醉酒和自己說的那些心里話,亦楠估計不會想到這么快就要飛回國。

還有今天晚上的遭遇并沒能給她一個愉快的心情。

這時亦楠的左手邊坐下一個男人,穿著休閑西服,但年紀(jì)很輕,一臉朝氣。亦楠扭過頭看著他的側(cè)臉,臉部線條分明柔和,一頭精神的短發(fā)。高聳的鼻梁上矍鑠的眼睛散發(fā)著興奮的光芒,手里拿著手機(jī)似乎在編輯什么,亦楠想也許是短信吧。

他此時感覺到亦楠在看他,扭過頭也看著她,亦楠只好略帶尷尬的微笑點點頭表示問候,然后轉(zhuǎn)過頭看著前面的座椅。

飛機(jī)平穩(wěn)起飛以后,亦楠把座位往后放了放,開始準(zhǔn)備睡過這十一個小時,旁邊的男生閉著眼睛帶著耳機(jī),亦楠看了他一眼,心想這樣的顏值果然是讓人賞心悅目,然后也閉上了眼睛。因為時間也不早了,折騰了一天的亦楠很快的就睡著了。

過了很長時間,坐在旁邊的男生突然扭過頭看著亦楠,因為他感覺到旁邊的這個女孩在動,他回過頭看著亦楠臉上一直冒著冷汗,表情也很痛苦,雙手攥成拳頭在顫抖。他想應(yīng)該是做噩夢了吧,連忙用手推推她,亦楠猛地睜開眼睛看著那個男生一臉關(guān)切的看著自己。

“你沒事吧?做噩夢了是吧?!蹦莻€男生遞給亦楠一張紙巾,溫柔的說。亦楠接過紙巾,把座位調(diào)直,擦擦額頭上的汗,扭過頭扯扯嘴角對那個男生說:“不好意思,打擾你了?!?

“沒事,飛機(jī)上睡得不舒服,做噩夢難免的?!蹦莻€男生說完,又戴上了耳機(jī)。

亦楠回過頭看著窗外,因為存在時差的原因,天空黑的并不徹底,中間似乎還能隱約的看見紅色的分界線,還有看見深藍(lán)色的天空里面的點點繁星。但亦楠似乎沒有看到這一切,她滿腦子都是剛才做夢的場景,黑色的大廳、帶血的刀子、黑影人、還有自己,這四種東西幾乎每晚都會出現(xiàn)在自己夢里,可永遠(yuǎn)都不連貫,帶給自己的不像是連續(xù)劇一樣讓人興奮,而是徹骨的恐懼。

旁邊戴耳機(jī)的男生扭過頭看著亦楠望著窗外發(fā)呆,他覺得這個畫面很熟悉,就像小時候自己心儀的那個姑娘,坐車的時候總喜歡靜靜的看著窗戶外面。他一想到這次回國忙完父親要求的事情,就可以去找這么多年未見到的她,就覺得滿心歡喜。

十一個小時以后,亦楠站在了Z國的機(jī)場出口,拖著一個巨大無比的行李箱,呆著一副足以遮住自己半張臉的墨鏡,她覺得自己這樣打扮可能會像歸國華僑一樣。可她的舍友卻沒這么覺得,滿臉誠意的告訴她:再怎么打扮,骨子里也是一流氓。當(dāng)然,舍友說完這話以后可能需要去醫(yī)院待一陣。

亦楠使勁一低頭,墨鏡順著鼻梁向下滑了一點,露出半個眼睛迅速掃過周圍陌生人的臉,心里不停的念叨:說好的接機(jī)呢?不帶這么玩人的。繼而又尋找那些舉著牌子的人寫的是不是自己的名字,很顯然沒有。但在人海中還是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黃色的波浪卷發(fā),身上穿著黑色的女士踏著十厘米的黑色紅底高跟鞋。

亦楠太熟悉這個裝扮了,但是接下來,她所期望的一切電影里的情節(jié)都沒有發(fā)生,沒有鮮花、沒有擁抱、沒有問候,因為那個女人正和一個外國帥哥聊的起勁兒,根本沒有意識到她是來接人的,接的還是她的親生女兒。

“老媽!”亦楠往上推了一下墨鏡,推著行李箱昂首拓步的走到那個女人背后,以高達(dá)百分貝的聲音喊她,亦楠心里想:給你個機(jī)會接朕回宮。

“誰是你……喲,亦楠啊?!彼菦]說完的半句話一定是,‘誰是你老媽!’。

“我說您老人家,你不愿意你別來呀,你說你接個機(jī)能不認(rèn)真對待下,這樣很傷人心的。”亦楠怨婦一樣的抱怨著,但老媽似乎一句都沒聽進(jìn)去,而是朝著亦楠擠眉弄眼使勁兒捏著她的臉說:“等等啊。”亦楠聽出來了這三個字絕對是咬著牙說出來的。

說完轉(zhuǎn)身變微笑臉,繼續(xù)用英語跟那個老外交流,把我就這么晾在一邊不說,更可恨的是她居然介紹我是她妹妹。我靠!亦楠暗罵。

十分鐘后……

亦楠坐在行李箱上已經(jīng)瀕臨奔潰,回國的好心情一掃而散,她在考慮為什么自己就被老媽的一頓醉話給忽悠回來了,自己真是一點都看不出來老媽有哪點在想自己。

終于等到了那個老外和媽媽告別,推著行李離開,亦楠媽回頭看見了亦楠崩潰的表情,一晃眼整個人的狀態(tài)從一個溫柔的御姐轉(zhuǎn)換成一個人到更年的潑婦,叉著腰指著亦楠說:“我說,張亦楠你那是什么表情?”。

“呦~~您還知道我叫張亦楠啊。”亦楠狠狠的白了她一眼,一甩頭推著那個大箱子朝著大門快步走去。

“喂!你說你一點眼色都沒有,你說你怎么能當(dāng)著人家的面叫我媽呢?還好我蒙混過去了,我這么年輕,不像有過三個孩子的母親吧…………”一把年紀(jì)了也不知道收斂一點,看見帥哥就走不動道,亦楠心想早知道就應(yīng)該上去直接用英文喊‘hello,mom!where’s my dad going?!’。

亦楠把行李放到后備箱的時候,她感覺到有人好像在看著自己,猛地抬頭卻只看到旁邊快速駛過的黑色越野車,她并沒有看清里面的人。

是自己太敏感了嗎?亦楠心想。

黑色越野車上副駕駛坐著一個呆著黑色墨鏡的男人,穿著黑色的T恤,領(lǐng)口處露出紋身的一角像翅膀一樣蔓延到左面的脖頸,他拿著煙的手耷拉在車窗邊,凝視著后視鏡里的女孩。

“看清了嗎?記住她了吧。”聲音是從后座傳出的,聲音經(jīng)過處理已經(jīng)聽不出男人還是女人。

“嗯,放心吧?!备瘪{駛的那個男人把煙熄滅,搖起了車窗。

“她和另一個女孩,記住一個都不能放過?!弊兞寺暤穆曇衾^續(xù)說道,陰影里露出帶著面具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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