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雷山深處,一處橫斷山林的深淵前,有兩人站立著,一耄耋老者,一魁梧青年。
只見這深淵橫亙于此,不知延伸出去多遠,這深淵兩端約莫隔著有三十丈,深淵的那端黑氣彌漫,教人看不清切,那無邊的黑暗仿似一頭噬人而生的猛獸張開大嘴,使人莫名而寒。
而此時只見著深淵里雷光閃動,陣陣悶鳴傳來。只是這雷光卻是烏黑之色,閃動的烏光只是將這望不見底的深淵照的更加的詭異。
“雷莫,而今原雷涌動,怕是要變天了啊。”突兀的聲音響起在這禁忌之地,卻是那老者出聲問向那青年。
青年雙手環胸,鼓實的肌肉綻放著冷冽的氣息,粗眉兇眼,只見他沉默了會兒才說,“我曾在古籍上見聞,不知多久遠以前,這宇宙初成后,有一禁忌種族無比強大,最終遭天之妒,降下劫禍,因此而亡”。頓了頓,他繼續說道,“傳說那種族殘留些許族人,但卻被下了詛咒,這原雷乃是原始至寶,與這宇宙生生相關,天道亦有其感,而今如此涌動,那禁忌種族怕是……”。
“禁言!天道有感,而今或許早已恢復了。”老者面容肅穆,沉聲而喝!不見原來的溫善面容。
“我們這一種族從很久之前就守在這里,而今原雷涌動,那邊的黑暗怕是也要不安分了。”老者轉瞬而憂,“這一紀元也到了最終的盛世么?前幾個紀元都未出世的他們,而今終于要出來了么?”
“族長,這一世,我們…是否也避免不了這盛世之禍了?”雷莫沉聲問道。
老者沉默,許久才說:“既無法避免,這一世我們便鐵血出世,去爭一爭那所謂的盛世之機!”聲音里滿是殺伐之意。
“好!這盛世也該由得我們登臺!”雷莫沉聲而應。
老者不說什么,只是望著深淵對面的那片黑暗,只見那黑暗中似乎出現了一雙血瞳,一股暴虐之意襲來。老者冷哼一聲,高聲而道:“放肆!囚籠之徒安敢暴動!”
那片黑暗里的血瞳隱去,隨之傳來一陣若有若無的詭異笑聲,“嘿嘿……哈哈”。
老者不理會這笑聲,隨即轉身而走。雷莫望了眼那黑暗,眼里閃爍著無盡的嗜血與狂傲,隨即向著已經走開的老者而去,眸子里的嗜血瞬間收斂。
神州,天機門。
一發須皆白的老者盤坐于地上,正在掐指細算。不多時,便見其身軀顫抖,額冒冷汗。
“這一紀元有大劫禍啊,所有逝去的輝煌都要歸來了,為何這一線生機如此渺茫。”
老者喃喃而道,望著南方,神情肅穆。
乾州,天道山。
只見這無邊的山林中,一灰袍青年正靜靜走著,其后背的灰色羽翼也是收斂著。
“這便是九州祖地么,當真是氣象蓬勃啊。”
青年一路走來,默默看著,這九州的氣象是其那片空間內遠不能比的。
走不多遠,卻見前方有一片道宮巍然而立,瑩白的道宮在這片山林中顯得異常刺眼。還未來得及細看,卻見十二位持劍的白袍修士圍攏而來,皆是表情冷漠,眼神凌厲。
也不見其說話,圍攏之后便揮劍結陣。只見這十二把劍各自于空中浮立,遙相而應,結成一奇異陣勢,這片空間也驟然間沉重。
這時,只見這十二人口中同時冷喝:“十二天鋒,斬!”霎時間,十二把劍便接踵而去,向著陣中的時南離而去。
時南離只覺得這壓力一重更勝一重,而那劍上凌厲之意也是逐而遞之,再加上這十二人修為本就勝于他,如今再結陣而攻,其威力更是不知幾何。
危機之下,時南離扇動羽翼,兩陣狂風竟沖破壓力的束縛憑空而起,而時南離也飛至半空中,雙手結印,強行開啟了他額上的豎眼。
便見這豎眼緩緩開啟,一股莫名的毀滅氣息悄然而現,依稀可見這豎眼中似乎有一座道臺,但這豎眼隨即射出的灰光,便掩蓋了一切。
只見這灰光緩慢向著那飛至而來的十二把劍而去,而那十二把劍的速度也變緩了。雖然緩,卻也沒用多久,兩者便接觸在了一起,只見十二把劍那邊,灰光觸碰到的區域在緩緩的湮滅,那十二把劍也在悄然的碎裂。
那十二白袍也悄然色變,隨即開始變換手印,同時大喝:“三十六重天印!鎮!”
便見每人身上都出現了三道流光,這流光隨即便在眾人頭頂結成一方大印,向著時南離壓去。
時南離騰于半空,這大印壓來之時,卻見其猛的吐了一口血,便連其額上的豎眼也似有血絲流下。
時南離深知其族身中詛咒,這豎眼不可久用,否則便有崩潰的危險。卻見其猛的將豎眼照向那方大印,趁其凝滯之時,扇動羽翼,轉瞬遠遁。而那十二白袍卻也是窮追不舍。
時南離負傷而行,心中暗嘆,“未曾想才來到著九州之地便遭人追殺,而今怕是不好逃離了。若非詛咒,我如今修為豈會如此低下。”
咽回嘴里的血,時南離繼續想道:“方才從這幾人身上察覺到了天道的氣息,只怕這地方危機四伏啊,也不知那道宮是什么地方。”
一路追追逃逃,時南離幾度被追上,不得不轉身赴戰,身上的傷痕也逐漸增多,而其氣息也早已凌亂。而那十二白袍身雖帶傷,卻不如何嚴重,直欲將時南離逼入絕境。
時南離拖著渾身的傷痕,艱難逃命,他不能死在這,他死了,族人們就完了。隨即,便見他不顧身體虧損,拼命加速,以期能甩脫這十二人。
也不知跑了多久,忽見前方有一片浩大的石林,其間云霧繚繞,看不真切。
時南離卻也顧不得許多,便一頭扎進這石林中,那十二白袍互相對望了一眼,便一同沖入石林。
卻見方才還寂靜無比的石林突然間暴動,云氣暴漲,石林震動。而進入其間的十二白袍早已被云氣隔斷視線,正在其中艱難抵擋這些石柱的沖擊。
而先一步進入石林的時南離而今正躺在地上,其身上血跡累累,好不凄慘!而那突兀暴漲的云氣在這一刻似是受到什么牽引,盡皆向著躺在地上的時南離籠罩而去,轉瞬間,時南離便淹沒在云氣里。
此時時南離只覺得身上陣陣清涼,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傷痕正在慢慢被這云氣修復。他的體力也漸漸回復過來。
忽的,在他感覺身上的傷好的差不多的時候,剛才還溫潤地幫其修復傷勢的云氣在一剎那全向著他額上的豎眼沖去。他想掙扎,但被這云氣籠罩的他,卻發現自己似乎失去了對自己身體的掌控權,只能靜靜感受著這云氣沖進他的豎眼中,那道豎眼中存有他們三眼族最強大的力量,一旦崩壞,便將萬劫不復。
那一片云氣對著時南離的豎眼魚貫而入,而時南離只覺得頭痛欲裂,但他動不得,只能默默承受著。
而此時在時南離的那道豎眼內,一片雛形的世界隱約可見,他們三眼族的這只豎眼威能無匹,是他們的終極力量,可開世界,破混沌,乃是他們的原眼,甚至當年,他們便是想以前賢原眼集舉族之力煉出第十件原始至寶——往生鏡。只可惜一切都被天道算計了。
而今在這世界最深處,一座瑩灰色的道臺靜靜立著,散發出如星空般的色彩。這座道臺是他們三眼一族原眼世界之內的核心,每個族人的原眼之內皆會擁有。
這道臺雖仍舊熠熠生輝,但在其表面,卻纏繞著幾根粗大的黑色鎖鏈,鐵鏈不生光澤,黑的是那么徹底,死死的束縛著這座道臺。這便是他們的詛咒,這鐵鏈會慢慢侵蝕他們的道臺,最終將其纏碎,而他們修煉到一定境界時,這鐵鏈也會將這道臺纏碎。
只見這道臺四周是一片漆黑的虛空,空空蕩蕩的,而在這虛空中,卻憑空生出了一縷縷的灰白云氣。云氣越聚越多,終于,這云氣似是覺得凝聚夠了,轉而化作一條龍,鱗片清晰可見,龍目不怒自威。
只見這龍仰天一嘯,便向著那座道臺沖去,生生進入這道臺之中,不見蹤影,而那道臺的光澤則是變得更加晶瑩。
而那鐵鏈在這一刻似是覺得受了挑釁,嘩啦嘩啦的震動起來,一道道黑氣從鐵鏈中滋生而出,向著道臺蔓延而去。而這空間中灰白云氣仍舊還在滋生。只見這些滋生出的云氣,似海浪席卷般向著那道臺卷了過去,轉瞬便將道臺連同鐵鏈一起籠罩了起來。這虛無空間中便只剩下這一團灰白云氣,卻見這灰白云氣慢慢的凝固,最終,似幻化成了一塊原石。氣息不顯,任誰也看不出這里曾經有過一座纏著鎖鏈的道臺。
而此時在外界的時南離突然發覺自己能掌控身體了,而此時的他早已大汗淋漓。
剛才在他原眼內發生的事,他看的一清二楚,這灰白云氣以摧拉枯朽之勢將詛咒與道臺一同封印。
此時他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那道豎眼已經消失不見,只剩下一道淺淺的印痕,卻似是筆墨畫上去的一般。而其身后的羽翼也是消失無蹤。他的力量幾乎都被封印了,而今只有他們一族天生強悍的肉體力量還存在,只是他境界本就低下,這力量卻也算不得多強。萬幸的是,詛咒被一同封印,目前他暫且不用擔心詛咒發作和被天道察覺的事。且在這片世界闖蕩一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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