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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施陶特的憤怒

斯圖加特。梅賽德斯-奔馳競技球場外,駐足著大批不愿離去的球迷。穿著代表著俱樂部的主客場球衣,或者是印有俱樂部隊徽的體恤衫。手中揮舞著或紅或白的俱樂部圍巾,更有甚著,舉著一桿碩大的旗幟忘情的揮舞,他們三三兩兩的相互摟著對方的肩膀,整齊的唱著隊歌,跳著,歡呼著,只為了一個名字——馬蒂亞斯-薩默爾。

德甲賽季結束以后,斯圖加特球隊體育主管兼主教練費利克斯-馬加特跳槽到德甲班霸拜仁慕尼黑,導致俱樂部工作陷入癱瘓。匆忙之中,球隊主席埃爾文-施陶特緊急聯系上了多特蒙德少帥薩默爾。今日,馬迪亞斯-薩默爾就任斯圖加特主教練的新聞發布會剛剛結束,聞訊而來的興奮的球迷們圍在球場外不愿離去,只為了見上球隊新任主教練,希望為其送上祝福。并盼望著在薩默爾的率領下,狂野少年能夠創造更好的成績。畢竟上賽季歐冠的精彩演出對于這些可愛的球迷們,還遠遠不夠。

施陶特端著一杯香檳酒,站在自己設在球場內的辦公室里,透過明亮的落地窗看著球場外載歌載舞歡迎薩默爾的球迷,臉上浮現出得意之色。

馬加特,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叛徒,施陶特在心中暗暗罵道,我給你如此大的權力,你居然背叛我,背叛斯圖加特?還有可惡的拜仁慕尼黑,都該下地獄。哼哼,等著吧,當你們來到斯圖加特,來到梅賽德斯-奔馳競技場的時候,到那時候,我保證,40000張嘴會讓你們絕望……

“嘟……嘟……嘟……”很不合時宜的,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恰好打斷了施陶特的詛咒。

“該死!”施陶特咒罵了一句,轉身走到辦公桌前,抓起桌上的電話,“什么事?”

“主席先生……”聽筒中的電話顯得有點慌張,但施陶特能聽出來,打電話來的是自己的私人秘書。

“你在干什么?”施陶特立刻打斷了對方。真是廢物,跟著自己這么長時間了,居然還會有這么冒失的時刻,看來自己真的應該解雇這個笨蛋,換個機靈點的,“難道你不知道現在我正在開香檳嗎?”

“很抱歉打擾到您的慶祝時刻,”秘書小心翼翼地說著,“但是……”

“發生了什么事?”施陶特眼皮一跳,難道發生了什么?是薩默爾嗎?他才剛剛參加完新聞發布會,就任主教練啊。

“是這樣的,”兩次打斷自己的話,秘書心中將施陶特罵得狗血淋頭,口頭上卻依然保持著謙卑,“利茲聯俱樂部已經向薩米-赫迪拉開出了合同,赫迪拉簽了字。現在,赫迪拉已經是利茲聯的球員了。”

“薩米-赫迪拉?”施陶特在心中搜索著這個陌生的名字,“他是誰?”

“一名青年隊球員,”秘書在心中小心組織著措辭,“新賽季將會上調到二隊,代表斯圖加特二隊參加南部賽區的地區聯賽。”

“混蛋!”施陶特惡狠狠地罵道,“這種小事也要來向我匯報嗎?我雇傭你就是為了讓你向我匯報這種垃圾事嗎?英格蘭球隊跑到德國來挖那些拿著青年合同的球員每天都在發生,連足協都不管。反正他們有的是錢,只要付了培訓費,算得了什么?只有你這個笨蛋,豬玀,你以為我是誰?青年隊的保姆嗎?”

“可是……”秘書擦著額頭上滲出的冷汗,馬加特剛剛叛逃,在這種非常時刻,主席大人對于“叛逃”這種字眼可是很憤怒的,“是赫迪拉通知的俱樂部,他想解除與俱樂部的青年合同。這樣,利茲聯將不用為赫迪拉付出一個歐元”

“什么?”如同一道晴天霹靂劈了下來,施陶特大腦“嗡”的一聲響,剛剛才在新聞發布會上譴責了馬加特的叛逃,現在一個青年隊的小子,居然也敢這么對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哪個混蛋答應赫迪拉的?”

“赫迪拉向俱樂部攤牌,”秘書將聽筒稍稍從耳邊挪開了少許,聽筒里那個充滿怒火的聲音差點將自己的耳朵震聾了,“要么將他提拔到一隊;要么,就解除青年隊的合同。”

“那個混蛋!狗雜種!”施陶特簡直要氣瘋了,這個世界真得變了嗎,什么時候一個青年隊的無名小卒也敢這么強硬地對待俱樂部,“他憑得是什么?”

“利茲聯的主教練和赫迪拉見過面了,”秘書感覺自己的老板真是變白癡了,這么明了的問題也需要問嗎,“利茲聯應該對赫迪拉做了承諾。”

“那就將利茲聯告上法庭,”施陶特大吼著,“他們非法接觸我們的球員,他們應該付出代價,得到報應!”

“沒有用的,主席先生。赫迪拉拿的,只是青年合同,不具備保護。而且,現在合同已經解除了……”

“嘟……”一陣忙音自聽筒傳入秘書的耳中,在秘書聽來,簡直就是天籟——相比于施陶特的咆哮。

施陶特沒等自己的秘書將話說完,憤怒的將手中的聽筒砸到了墻上。借著耳線,聽筒拖著電話機一起飛向了潔白的墻面,頓時變得粉碎,零散的碎片跌落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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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圖加特城南萊菲德恩-艾希特丁恩,斯圖加特機場。

候機大廳里,歐文和赫迪拉靜靜地并排坐著。歐文不時轉頭看看自己身旁這個16歲的長臉孩子。

嗯嗯,才16歲就長到180cm,歐文在心中不無得意地贊許著,強壯的身軀,細膩的技術,boxtoboxboy,關鍵是,免費的,連培訓費都省了……

“你在看什么?”赫迪拉轉過臉,一臉天真地看著歐文。

“沒,”歐文轉過頭,盯著墻上掛著的電子屏,“我說,薩米。英語不錯哦。”

“要是學習不好,”赫迪拉將頭低下,盯著自己的腳尖,“就不讓參加訓練了。其實,斯圖加特對我挺好的,都調到二隊了,馬上就可以參加地區聯賽……”

“嘿,”歐文發覺了赫迪拉的異樣,“你該不是后悔了吧。”

“怎么會呢,”赫迪拉倔強地抬起頭,心中不由得浮現起兩天前,眼前這個男人來找自己的時候……

Eberhardstrasse街10號,一間叫做Kachelofen的餐廳,赫迪拉埋頭解決著第三份施瓦本餃子。自己從小就喜歡這種當地美食,甜美的菠菜餡兒里夾雜著清幽的洋蔥,簡直美味到了極點。可惜爸爸每次就給我點一份,哪像歐文先生,直接叫了三份,真是撐死我了。

將最后一塊餃子塞進嘴里,赫迪拉還不忘將盤中的湯汁也喝得干干凈凈,這才抬起頭,看著面前坐著的歐文,還很不雅觀的打了個嗝。

赫迪拉也感覺挺丟人的,微微低下了頭。

“沒有關系,薩米。”歐文將一張餐紙遞向赫迪拉,“你還小,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不吃飽怎么行呢。你有力氣在球場上奔跑,射門嗎。”

赫迪拉沒有說話,默默地接過餐紙,擦拭著唇邊的殘汁。

“薩米,你想踢職業足球嗎?”歐文用手比劃了一下,“呃……我是指在每個禮拜六下午,在好幾萬人的球場上的那種。”

“當然想,”赫迪拉眼睛瞬間明亮了起來,“可惜托馬斯先生說我年紀太小了。”

“嘿!”歐文輕輕的說,“看看你現在,對了。你多高了?”

“5英尺11英寸。”

“對啊,”歐文平攤著雙手,一副無奈的樣子,“看德甲聯賽了嗎?用很多比你矮的球員也能參加比賽的。”

“嗯……”赫迪拉歪著頭,仔細在腦海中想了想,“對啊,我怎么就沒想到呢。難道托馬斯先生覺得我踢得太差勁了,又不好當面對我講,才這么說的。”赫迪拉自言自語著。

“我覺得托馬斯先生是看不起你,”歐文不介意往這個叫托馬斯先生的身上潑冷水,“薩米,我覺得你行,你也有資格上場比賽,去聽那些球迷對你的歡呼。”

“你能帶我踢德甲?”赫迪拉看著歐文。

“呃……那可不行。”

“哦……”赫迪拉眼神一黯,情緒也顯得低落了不少。

“不過我可以帶你去英格蘭試試。”

“英格蘭?”赫迪拉的腦海中立馬浮現出曼聯,阿森納比賽的畫面,“我可以嗎?”

“當然可以了,”歐文笑笑,餐桌下的雙手也緊緊的握在了一起,“你忘了我告訴過你,我是利茲聯的主教練了嗎?”

“利茲聯哦……”赫迪拉顯得有點失望,“那可比不上曼聯。”

“切,曼聯算什么,”歐文嗤之以鼻,“那群紅魔鬼哪次見了我們不得發抖啊。”

“這么厲害?那利茲聯一定很強咯。”

“當然……”歐文挺了挺胸,在心里補充著,一定會很強的。

“這么說,去利茲聯也不錯。”赫迪拉點點頭,眼中充滿了憧憬。

“現在可不行。”

“為什么?”

“因為你現在和斯圖加特還有合同。”歐文覺得事情已經差不多了。

“那怎么辦,我豈不是去不了利茲聯了?”

“很簡單啊,你去找那個托馬斯先生,告訴他你想踢職業足球,所以想解除合同。”歐文就像個教小孩子撒謊的……呃,那啥。

“那托馬斯先生要是答應了呢?”

“他不會答應的。”

“為什么?”

“他看不起你。”

“哼!”赫迪拉朝空氣揮了揮拳頭,仿佛托馬斯先生就在那里,“我現在就去,我要讓托馬斯先生知道,他小瞧了我。”

“等等,”歐文叫住了赫迪拉,“不要告訴他你見過我。”

“嗯,那我解除了合同,然后呢?”赫迪拉現在已經被那個看不起自己的托馬斯先生氣糊涂了。

“回到這里,我給你這個,”歐文從隨身的包里拿出一份文件,“簽了它,你就是職業球員了。可以每個禮拜六下午在好幾萬人的球場上踢球了。”

“嗯,”赫迪拉點點頭,離開了座位,“歐文先生,我很快就回來,你可一定要在這里等我哦。”

“放心吧。”歐文沖赫迪拉舉起了大拇指。

赫迪拉也向歐文回敬了個大拇指,扭頭鉆出了餐廳。

……

后面的事就簡單多了,赫迪拉的要求無疑是斯圖加特無法答應的,而且俱樂部現在正忙于與薩默爾的談判,所以很快就同赫迪拉——他們覺得這個小孩兒一定瘋了——解除了合同,青年合同而已。而解除合同的赫迪拉在父母的陪同下,正式與歐文簽署了人生第一份職業球員合同。赫迪拉的父母對足球了解的不多,當聽說利茲聯在英國時,只是拜托歐文幫忙照顧自己的兒子,就將赫迪拉交給了歐文。

……

候機大廳里,播音員甜美的聲音打斷了赫迪拉的思緒,登機的時間到了。赫迪拉在歐文的陪同下,跨過了安檢大道,登上了飛機。而歐文沒有同赫迪拉一同登機,只是囑咐赫迪拉下飛機后會有人來接機,赫迪拉只需要讓接機的人給歐文打個電話以確定身份,因為,還有一個地方,歐文需要趕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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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剛將電話摔得稀巴爛的施陶特先生感覺還不解氣,一口將手中的白蘭地灌進嘴里,然后……狠狠地,狠狠地將空酒杯砸向了地面。

不僅是馬加特,連一個小小的青年隊球員也敢公然背叛自己,向自己說不。這一點,讓施陶特很憤怒。

是的,施陶特憤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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