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月亮很圓很美,銀白月亮似那圣潔華貴的女神,在星光花園悠然的漫步。秋風(fēng)吹來,輕紗飄起,絲絲涼意襲向心頭。焉歌疾步前走,繞過回廊穿過后院里那片花海,回頭看了一眼,古色古香的韻味在皎潔月亮下讓人沉于其中。待踏上石橋,遠(yuǎn)遠(yuǎn)就看到一道身影立于涼亭中,玉樹臨風(fēng),長身玉立。那一襲青衫在微風(fēng)中輕輕飄起,如同月下仙人。漫步走過石橋,這短短的距離卻讓她走的如此艱辛。
行至涼亭下,施了一禮,輕輕開口:“如果堂公子肯答應(yīng)此事,焉歌愿意以身相許。”
男子轉(zhuǎn)過身來,那一張如刀刻出來剛棱冷硬的容顏,微抿薄唇,微蹙的雙眉之間好象藏有很多深沉的心事,卻跟著眉心一道上了鎖。抬頭看向夜空,今夜沒有一顆星辰,而那方月亮卻是如此的皎潔美麗。
深深吸了一口氣,開口說道:“焉姑娘,青倔是我多年好友,你不開口我也會全力以赴!我沒有強迫你的意思,既然你不喜歡,我不會勉強。父皇逼婚之事,我可以再找個人來頂,你那么的單純美麗,我又怎可傷害你呢?”
是啊!他是要應(yīng)付皇上的逼婚才要她做她的王妃,自己又怎可認(rèn)真。焉歌看著堂徹,這樣一個讓她如此心動的男子,她又能拿他怎么去對待?“劉院長說,我身上的寒疾可以延遲煙連毒的發(fā)作。那樣可以在求得解藥之前讓青倔一直清醒著。”
“用你的體溫,還是用你的血?”堂徹轉(zhuǎn)身背對與她,心里是說不出的滋味,“就用這些來交換嗎?”
“我……”焉歌一時答不上來,“等找到解藥救了青倔,我會謹(jǐn)守承諾和四皇子成親。”緊緊握著手中繡帕,手心全是冷汗,寒疾又開始發(fā)作了。
堂徹轉(zhuǎn)過身來,抓住焉歌的雙手,“怎么會這樣冰涼?寒疾發(fā)作了嗎?”那種冰冷刺骨感覺,如同身處冰窖。
“你怎么也知道?”焉歌縮了縮手,怕冰著他。
“這種怪病父皇也有,每到月圓之夜就會發(fā)作,寒冰刺骨,焉歌是不是用你的血來延遲煙連毒的發(fā)作?”堂徹抓緊她的手,希望能帶給她一點溫暖。
焉歌看著他沒有說話,只是輕輕點了點頭,起身步出涼亭。
秋風(fēng)透過窗子吹來,給房間里增了一分涼意,焉歌把房間的窗戶一一打開。一陣涼風(fēng)襲來,讓她全身顫了顫,一手扶住桌角,身子顫抖的越來越厲害。額上冷汗順著臉頰滑落,抓起桌上匕首,踉踉倉倉的走到床邊。床上之人緊閉雙眼,那張俊美無比的臉上盡是汗水,看那一道緊皺的眉鎖,通紅的臉頰,他一定很痛苦吧?和她一樣,被一股強烈的氣流吞噬著自己的生命。
劉倘之推門進(jìn)來,看到坐在床邊顫抖的焉歌,那一張嬌俏的臉蛋如同千年寒冰,額上汗珠開始慢慢變成冰粒。連忙上前為她把脈,“焉姑娘是否感覺不適?”
焉歌抬手拭去額上幾顆冰粒,揚了揚發(fā)紫的嘴唇,“您不必?fù)?dān)心,我沒事,這么多年,我已經(jīng)習(xí)慣了。”把手里的匕首遞于他面前,“開始吧!我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
劉倘之看著眼前這個倔強的女子,不禁為她捏了把汗。白色血液汩汩從她纖細(xì)的手腕流出,焉歌咬著下唇,這種廝心的疼痛,或許她永生都不會忘記。
看著手里一大腕的白色血液,劉倘之不禁吸了口涼氣,看來這不僅僅只是寒疾那么簡單了。劉倘之為她包扎好傷口,從袖中掏出一粒藥丸,“它能讓你很快恢復(fù)體溫,快些服下。”
焉歌接過藥丸放入口中,轉(zhuǎn)過身去,不敢看那碗無一絲污物的白血,心里是恐慌!此時,門外矗立良久的身影這才轉(zhuǎn)身離去。
待把最后一勺血液喂入青倔的口中,他的面色漸漸有所恢復(fù),不多時便悠悠醒來。
睜開眼睛的那一刻,便是一張雪白如紙的臉頰映入眼簾。“你醒了?覺得怎么樣?”一道弱弱的聲音在身旁響起,有溫暖,有焦急,又有一絲恍惚。
“焉歌?”青倔疑惑問道,伸手觸摸她的臉,那么冰涼,卻又那么熟悉,在他深入火海備受煎熬的時候,便有這么一道冰涼的寒流解救了他。
焉歌把包有紗布的右手隱于袖中,輕聲說道:“是不是嚇倒你了?沒事,我一會就好了,只是有點冷,劉院長去為你配藥,你現(xiàn)在好好休息。”
青倔看著她,一雙清澈的眼眸里全是疼惜,輕輕把她擁入懷中,想給她一些溫暖。“是不是很痛?”
“不痛,就是有點冷,只不過是寒疾發(fā)作了,小的時候你就見過,那時候你也是這樣抱著我為我驅(qū)寒,等天亮了就好了。”焉歌強壓住喉嚨里那股酸澀,青倔給她的擁抱,或許才是世界上讓她最溫暖的東西。
第二日一早焉歌便生龍活虎的跑到青倔面前,在他床邊轉(zhuǎn)了兩轉(zhuǎn),還揚言說自己比他多過了一晚的冬季,那種感覺他是永遠(yuǎn)都不會體會到。
青倔雖然生病臥床,但他卻從未有過一絲的收斂,反而仗著自己的病痛指使焉歌為他端茶到水,伺候于他。因為他們要離開學(xué)堂,所以,焉歌的丫環(huán)身份便早早上任。
堂徹坐在一旁看著為青倔埋頭剝著柑橘的焉歌,只是靜靜不語。青倔看他一眼,隨手扔給他一個柑橘,挑了挑眉說道:“你小子,這時定是很羨慕我吧?要不要也讓焉歌伺候你幾天。我……”話還未說完便被焉歌用橘皮堵住了嘴巴。
“我還真后悔救了你,八年前就該讓你餓死街頭。”焉歌站起身嘟著小嘴。
“焉歌妹妹你還真生氣了?”青倔扯了扯她的衣角,一臉無辜,“是堂徹這小子,用那雙可憐巴巴的眼神盯的我難受。”
“別再拿出你那副嘴臉對付我,焉姑娘,不必聽他胡扯。”堂徹為自己倒了一杯茶,悠悠說道:“如果他死在半路的話,你可以通知我一聲,我會為他準(zhǔn)備一口上好的棺材。”
青倔聽了此話立馬從床上彈起,也不顧身上的箭傷,開口便道:“姓堂的,你別仗著皇帝老子就可詛咒本少爺,我青倔也不吃你這一套,再說了,你那父皇可是把你給了我,你只不過是一個和焉歌一樣伺候我的下人。”
焉歌看了一眼滿臉憤怒的青倔,曾經(jīng)那個安靜冷漠的男孩,如今怎會變成如此模樣?“你好好休息一下,堂公子我有話跟你說。”焉歌丟下這句話大步離開房間。堂徹瞟了一眼床上的青倔轉(zhuǎn)身欲走。
“別打她的注意。”青倔起身下床。
堂徹緊了緊袖中玉笛,“我有分寸。”隨又問道:“你有傷在身這是去哪里?”
青倔擺了擺手,“下午就啟程去北國,走之前我總要查清楚是誰要謀害我吧?”
“謀害你的人還少?你又分的出是誰”
“這次不一樣。”青倔走到他面前,拍了拍她的肩,“她還在等你。”
回廊處焉歌不巧碰到魏語,一身藍(lán)色衣衫,滿臉憂慮。焉歌還是第一次見他這般打扮,雖不如玄白那樣英俊,但多了一些穩(wěn)重和味道,讓他顯得成熟幾分。
“我有話跟你說。”魏語抓起她的手轉(zhuǎn)身便走。
“公子有什么事情可否晚些再說?”焉歌拉住他,懇求道。
魏語回過頭來,一臉的不耐煩,低聲呵斥道:“在這里說也行,你告訴我,我房間里那封信是怎么回事?”
“我…..”焉歌一時說不出口。
“甩開我,帶著青倔離開是不是?”真沒想到這丫頭如此狡猾,之前還真是嘀咕她了。“焉歌,我警告你,從今天起,你不許離開我半步。”
“為什么?”焉歌一把甩開他的手,“我們素不相識,我一向都很尊重公子,可是公子你五次三番的為難我,我要拿你怎么辦?”
聽了此話,魏語一把抓住她,啞聲說道:“沒有你想知道的為什么,怪就怪你聽懂了我的‘殤思’。所以,你要負(fù)責(zé)。”他想他現(xiàn)在還不能退出,游戲才剛剛開始。
“你別嚇唬我,雖然我不會武功,我害怕你。但,你現(xiàn)在還威脅不到我,我的命就在這里,如果公子想要,你可以拿去,死了或許更輕松,我不必再欠誰。”焉歌看著他,竭力說出此話。她現(xiàn)在只想救回青倔,一個人離開。
“你…..”魏語瞇眼看著這個倔強的女子,那種拒人千里之外的眼神,真想就這樣一把掐死她,“焉歌,游戲才剛開始,你跑不掉。”松開她,魏語轉(zhuǎn)身疾步離去。焉歌,你又一次讓我心肌發(fā)作,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看著魏語離去的背影,一行清淚從臉上滑落。忽然好累,為神秘她總是遇到這么奇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