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木木倒吸一口涼氣道。

蘇鈺一臉苦笑，眼睛不知何時已被淚水浸濕：“北門周書認為我娘已是階下囚，又沒了蛇王之位的權利。他得意洋洋的走入毒蛇之獄，娘親急著向他解釋自己的清白，他卻更著急向娘親展示他的偉大計劃實現了，他驕傲的把真相告知了娘親。青蛇族早已受夠妖界的無視，白蛇族與女媧蛇族的高高在上。北門周書的爹為了奪下蛇族王位，提高青蛇族的地位，從北門周書小時候就告訴他，要想盡一切辦法與我娘接近，讓我娘可以與他成親。即便北門周書再不情愿，他爹也硬要他對我娘事事順從，為此，北門周書在無數次反抗中被他爹毒打到不敢反抗。這漫長的忍耐，北門周書就這么隱藏著自己的性格過了上千年，對我娘無微不至的關懷亦是他的忍耐。我娘的貼身侍女也好，香囊也好都是他一手安排的，目的是要將女媧蛇族與魔界勾結的罪名做實，毀了女媧蛇族得到五彩神石。”

“那時的你只是孩童，為何會知道得如此清楚？”付博弈問道。

“這就是北門周書算漏的地方，娘親即使再愛他，女媧蛇族的事也是不會說的，這是世代的秘密，而我與哥哥是女媧蛇族正統的繼承者，所以自我倆記事起就被娘親嚴厲的教導著學習法術。女媧蛇族創立的毒蛇之獄就是我們法術的第一課，所以我們要進入毒蛇之獄易如反掌。在北門周書與娘親話語之前，我與哥哥已變作數萬條毒蛇中的兩條，依偎在娘親身旁守護著她，北門周書讓娘親徹底絕望的還不是他偽裝了千年的謊言，他最后對娘親說：‘我給你三天的考慮時間，三天后不交出五彩神石，我先殺了那兩個孩子。’”。

“什么，那兩個孩子不是你和你哥哥吧？”木木不敢相信的問道。

蘇鈺微笑著，酸楚的說道：“就是我們。”

“他瘋了嗎，你們可是他的親生兒女。”木木吼叫著。

蘇鈺冷笑一聲，異常平靜的說：“青蛇族為了自己的地位，把北門周書的一生當作棋子，亦把我娘的一生搭了進去。北門周書從來沒有自己的想法愿望，一切都是為了青蛇族利益，所以當他當上蛇王，不用再將就我娘的那刻開始，他就像長久以來的壓抑得到了釋放，他最想清除的就是我娘，哥哥和我。我們成了他所有痛苦回憶的開端，只要除掉我們，他的重生就是從當上蛇王開始，他可以盡情的為所欲為，釋放他壓抑千年的情緒。可是他萬萬沒料到，毒蛇之獄是女媧蛇族創立的，根本困不住娘親，我和哥哥。娘親聽到他以我們作為威脅時，徹底死心了。我和哥哥在他離開后，變回人形，害怕極了，抱著娘親大哭，娘親依舊溫暖的微笑著，她告訴了我們五彩神石的秘密。”

“五彩神石母石一直跟隨女媧蛇族法力最強者。經過遙遠的傳承，五彩神石母石早已與五彩神石管理者合二為一，管理者以自身法力供養母石，讓它得以一直保持最初的模樣，經過幾十萬年的傳承，母石已與管理者的心臟融合，若是要取出母石，管理者便會死去，所以我們女媧蛇族對女媧神石母石的繼承都是歷任族長去世時才會操作的。而娘親知道即便我們三個逃了出去，北門周書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現在這場戰爭亦不是蛇族內部斗爭，已演變為女媧蛇族被整個妖界視為公敵。娘親說為了還女媧蛇族的清白，我和哥哥被母石選中的一個，必須在成年后奪回蛇王、妖王之位，還女媧蛇族清白。”

“娘親從自身體內喚出五彩神石母石，母石選中了我，由此，娘親把她全部的功力，五彩神石母石都給到了我，隨后，娘親因神石離體功力耗盡死去。那時候我太小了，被這場突如其來的叛變嚇壞了，看著娘親死去，我愣在原地一動不動，腦子無法思考。哥哥立刻帶著我逃出毒蛇之獄，我們想逃出蛇族，逃離妖界，只是離開談何容易。也就是在這時，幸得奐大哥爹的幫助，他將我們藏于白蛇族，作為下等妖安置，避開了青蛇族的追殺。奐大哥的爹告訴我們他從始至終就沒有信過北門周書的話，他知道這是一場陰謀，女媧蛇族擁有強大的法力，卻從不傷害任何一個弱小的妖族，一直善良高尚，所以他定要保住女媧蛇族唯一的血脈，也就是我和哥哥。而后，我們便改了名，蘇鈺和蘇銘。雖然蛇族皆知女媧蛇族的名號，可是認識我們倆的蛇妖，除了白蛇族族長一家，青蛇族一家，和我們女媧蛇族族內長老，幾乎其他蛇族并未見過我們的模樣。所以我們作為白蛇族下等妖安全的長大，而在這其中，對我們幫助最大的就是奐大哥一家，平日他們為了掩人耳目，把我們當作下等妖對待，在無其他蛇妖在的情況下，對待我們如同爹娘對待孩兒一般，呵護有加。事情發生之后，北門周書竟然將娘親尸首懸掛于方才的女媧蛇族石門上，說娘親畏罪自殺，他用蛇王權利要求女媧蛇族交出五彩神石。可是五彩神石的秘密只有我娘，哥哥與我知道，女媧蛇族眾妖坦白不知五彩神石在何處，北門周書不但不信，還認為他們有意隱瞞，便率領其他對五彩神石有心的妖族血洗了女媧蛇族，從此女媧蛇族不復存在，還被加以勾結魔族的污名。哥哥滿心仇恨，發誓要奪回屬于我們的一切，我雖有娘親全部法力，卻怕了這爾虞我詐，奸詐的妖界，一直沒能激發體內娘親的妖力，施展最強妖術。哥哥為了重建女媧蛇族亦為了保護我，每日苦練法術，等待成年之后奪回我們失去的一切。憑借女媧蛇族繼承的女媧之力，哥哥成年后法術強大，作為白蛇族收養的義子參加了妖王之爭。”

木木疑惑問道：“為何會先參加妖王之爭，擊敗北門周書當上蛇王，不是最要緊的事嗎

？”

“哥哥之所以先參加妖王之爭是為了有更大的權利與北門周書抗衡。畢竟經過千年，北門周書在蛇族地位不容小覷。妖王之爭上，哥哥輕而易舉奪得了妖王之位，更擁有了一批仰慕他超強法力的妖怪跟隨，隨后，他找到曾經陷害娘親的侍女，以及曾經跟隨北門周書陷害娘親的部分妖族作證，北門周書是幕后指使，還了娘親清白，并親手結束了北門周書，登上了蛇王之位。可是也是從殺了北門周書開始，哥哥內心的欲望逐漸增強，他認為我們的悲劇是因為女媧蛇族還不夠強大造成，他不僅要成為妖王，他要成仙，獲得至高無上的權利保護我，保護女媧蛇族。”

說到這，雪梅兒隱隱約約有了些許感覺，而眼前，離山頂不足百余步，雪梅兒感受到似曾相識的氣息。蘇鈺發現雪梅兒眉頭緊皺，有些擔憂的繼續道：“所以哥哥參加了千年前的升仙賽，做了很多的錯事，被逐出了六界。我不奢求你們能原諒他，至少聽他講完千年前究竟發生了什么，你們再決定如何處置他好嗎？”

木木與雪梅兒聽到此處，低頭無聲的前行著，此刻的氣息像是凝結成冰的冷，在前方不遠處已能看見一間屋舍，里面透著暗暗的燭光，雪梅兒冷漠的說著：“他的不幸遭遇不是禍害人妖仙的借口，他造成的不是一家的不幸，是無數個家被毀，無數相愛的人或妖，陰陽永隔。”

“我失去了許多伙伴還失去了阿爹，袁希。千年了，我只要一想到袁希心還是很痛，我們本可以逍遙的度過這千年，因為你哥哥，一切都毀了。”

付博弈本對這異常的氣氛疑惑不已，聽到此刻，他明了了屋內是誰，他驚訝之中帶著些許恐懼推開屋門，嘴里叫著：“魘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