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花自飄零水自流(下)
- 且聽闕歌
- 千城瑾
- 2937字
- 2020-10-23 15:47:52
話應剛落,就看見美女面無表情地打開手提包,掏出一疊錢扔在還撐著車前蓋的肖辰翊的手邊,然后用如同被扔進毒液里泡了三天三夜的語氣直接秒殺他。
“賠你那件PRADA的襯衫,剩下的錢留著去看神經科吧。”
徑自越過還在錯愕的肖辰翊,往宿舍樓樓棟走去。
終于反應過來的他不禁放聲大笑,這個女人真是太有意思了,居然對自己的魅力完全免疫。流氣十足地吹了一聲口哨,暗下決心一定要將她拿下。于是,站在宿舍樓下守株待兔。
“什么,你給顧寧宸送飯去了?!”剛剛搞定宿管大媽的安雅,上到三樓發現居然寧夏不在宿舍后,立刻撥通了她的手機,“他是三歲嗎,需要你去送飯,還是你因為長期單身而荒謬地愛上自己的哥哥了?”
“你確定要讓路淼陪我去參加那個坑爹的聚會嗎?你是準備讓我給不知道從哪個旮旯跑回來的舊愛一個巨大的Surprise嗎?好吧,我并不是怕莫炎看笑話,只是我自己對那張鞋拔子臉非常嫌棄而已。”
“好吧,如果他敢再開著那輛不知道是什么的破爛玩意兒來,我會讓他提前和那個叫張國榮的家伙見面。”
一邊口吐毒液,一邊腳下生風的往回走,直到步出樓棟,俊帥的臉龐上帶著一抹痞子似的無賴笑容出現在逆光的樓道旁,帶著巨大墨鏡的安雅目不斜視,如同一個女瞎子一樣踏著矯健的步伐自他身邊掠過。
“等等。”肖辰翊不甘心被無視,伸手有力地拉住安雅的手臂,光滑的綢質面料下柔軟的感覺讓他的心緒有些許顫動。
一把甩開他的手,安雅像踩了狗屎一樣嫌棄地撣了撣衣袖,一臉戒備地盯著肖辰翊。一邊摘下墨鏡,一邊不耐煩地對電話里的寧夏說,“有個不知道哪里蹦出來的、臟的和蕭瀟家那條像拖把一樣的狗有的一拼的小朋友現在瞪著他那雙呆滯的眼睛望著我……歐,拜托,親愛的,我怎么會是那種欺負純情小男生的人呢,我一般都直接侮辱……好了,不和你說了,你給我恪守婦道吧,拜拜。”隨后掛斷電話,精致的眼線勾勒下,那雙眼睛異常明亮,高貴妖嬈的臉龐完全展現在肖辰翊的面前。
“這位不知名的小弟弟,姐姐現在沒空跟你玩一見鐘情的小游戲,識趣點地把路讓開,牛郎什么的我完全沒有興趣,如果有需要的話這里宿管室里常年饑渴的阿姨們都會很歡迎你的。”
肖辰翊意識到面前的女人和以前那些追著他溫言暖語的俗氣女人完全不一樣,心中騰起強烈的征服欲,于是挑逗地湊近安雅,寬大的手捏上她小巧的下巴。
“哦?是嗎?我可是對你充滿了興趣。”
毫不遲疑的一巴掌重重打在肖辰翊的手上,安雅面帶譏笑地看著捂著手吃痛的肖辰翊。“Who care?追我的人從這里可以排到八達嶺,老娘沒有閑工夫陪你玩過家家的游戲,小弟弟,早點回家找媽媽吧。”說完,跨進車門,油門一睬,準備離開。
哪知肖辰翊鐵了心要這個冷艷的女人拿下,竟徑直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老神在在地坐了上來。
“OK啊,那你送我回家啊。”明顯地無賴口氣,說的人毫無自覺。
安雅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男人手腕上露出的Vacheron Constantin手表,一個晦澀不明的邪惡笑容漾起,生生讓肖辰翊毛孔直豎,有種錯上賊船的感覺。
“雖然我不知道你是從哪個縫里冒出來,但是,跟我去個地方。”安雅看著身旁的肖辰翊開口。
被這優雅的完美笑容硬生生打消了心里的那點疑惑,半無賴半紳士的挑眉,肖辰翊邪魅一笑。
“It’s my plearuse。”
銀色的奔馳順著長街一路絕塵而去,抖落滿街寂寞的梧桐,沒人知道這場游戲背后隱藏著怎樣的曖昧流動。
精于談情的人形容愛情為生活的附屬品,但科學家認為,男人與女人第一次見面,關注持續的時間決定了兩人是否能相愛。如果一個男人在第一次見面時關注女人的時間超過8.2秒,那么他就已經不止被吸引了,而是很可能已經陷入愛河。
世人為愛沉淪,世人被愛掌控。
如同《圣經》里古老的箴言:求你將我放在心上如印記、帶著你的臂上如戳;因為愛情如死之堅強,嫉恨如陰間之殘忍。所發的電光、是火焰的電光、是耶和華的烈焰。
我見日光之下所做的一切事,都是虛空,都是捕風。
愛若捕風。
------------------【我是寧宸哥哥X陸然哥哥的分界線】------------------------
當初被董事會那幫老家伙斥責為“只懂設計的小鬼”,隨手甩過去的簡歷某一頁印著MBA學位證書讓他們啞口無言的顧寧宸手握文件煩躁地瀏覽著,不時麻木地接過助理遞上來的方案細細核查、簽字。新一季的高級定制時裝發布會是他上任后的第一個考驗,不容有失。整個品牌創意部陷入了最忙碌的時刻,所有人像高速運轉的馬達一般,一刻不停的和Q-rich旗下一線的服裝設計團隊保持聯系。工作狀態中的他就如同一只暴躁的雄獅,和嚴苛冷酷堪比天然冷氣機、并且拼命給財務部制造高強度壓力的陸然是兩個極端,卻又殊途同歸。難怪最近公司流傳著這樣的說法:一臉打了雞血停不下來模樣的是品牌創意部的人,而像喝了雄黃酒一般面容萎靡的是財務部的人。
陸然進來的時候,顧寧宸抓狂地將自己的頭發蹂躪成雞窩狀,領帶被他扯的松垮地耷拉在胸前。見他進來后,一臉救星到了的表情,把陸然過來想問他的話生生壓下去,激動地撲上去。
“陸然,你來的正好,快幫我回公寓拿一下我的設計稿吧,我忘了帶來了,待會兒我還要開會,你都不知道,我快被那些臭屁的大牌設計師搞死了,真恨不得把他們的眼珠子摳出來塞進他們的鼻子里,一個個都異想天開的,當我是多拉A夢啊,想要什么就能翻翻口袋搗鼓出個什么玩意兒來啊。你要救我啊!”
無視他口中完全沒有無可信度的話,陸然白了他一眼,誰能比你還臭屁難搞,他們不被你搞死就算祖上積德了。毫不留情地推開一米八個子像無尾熊一樣吊在自己身上的顧寧宸,直接從他口袋里掏出鑰匙,轉身步出辦公室。
所有的劇情都需要一個契機,然后身在局中的男女沿著一條注定的道路前進,無論你如何掙扎,都將毫無意外的走向茫茫未知中既定的巧合。
這世上本無巧合,一切巧合都是注定。
-------------------【我是再遇的分界線】------------------------
本是準備拉最近格外繁忙的顧寧宸去吃飯的寧夏,在電話里聽到那頭嘈雜忙碌的聲音后,打消了這個念頭,掛斷電話后,又擔心他忙得忘記吃飯。于是,買好晚飯拎去顧寧宸的公寓等他。說實話,她不敢去Q-rich,那個叫秦溯的男人突兀的表白,讓她既迷茫又緊張。
掏出鑰匙推開門,寧夏把吃的放在桌子上便進去哥哥的書房幫忙收拾起來。顧寧宸的書房就是他的工作間,書桌上如同一般的大男生一樣雜亂,各類服裝雜志、書籍歪斜的堆放在一旁,彩色鉛筆東一只、西一只的隨處亂丟,隨手涂鴉的設計草稿零亂的出現在房間各個角落。寧夏熟練地將這一切擺放地有條不紊。
外面傳來門鑰匙轉動的聲音,寧夏料想是顧寧宸回來了,便走出去準備給他一個驚喜。沒想到,開門的那一霎那,那張記憶里消失很久的冷峻臉龐突兀的出現在自己眼前。全身的血液瞬間逆流,冰冷的涼意席卷全身,身子無法支撐的向后踉蹌。
來人快步上前,撫穩面色蒼白的女生,寬大修長的手掌半環著寧夏纖細的蝴蝶骨。他的胸膛依舊滾燙,充滿寧夏熟悉的古龍水氣味。
寧夏拼命忍住眼底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迅速且用力地推開男人,露出一個心酸而讓人動容的無奈淺笑,壓抑后帶著顫抖的嗓音呢喃出那個藏在心底的名字。
“陸然。”
寧夏靜靜地站在那里,瘦弱的身子顫抖中透著脆弱和堅韌。只有面對他的時候,不復平時的淡雅,不敢輕易直視他黑鉆石般的眼睛。害怕被那眼中彌漫的濃濃哀傷纏繞,害怕抬頭看見自己曾經深深迷戀的容顏,害怕他用一如多年前溫柔而寵溺的聲音叫自己的名字。這讓她會回想起當年自己哭著喊著想要回到的過去。
為什么要回來?
為什么要讓我再見到你?
為什么非要我卸下偽裝痛哭流涕?
為什么要我發現其實自己心底還深愛著你?
愛是一切痛苦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