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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失蹤的流浪獵人

由于前一夜太過盡興,就連以沉默為性格的舒歌德都多喝了兩杯,鬧到深夜才散去。第二天海德爾三人就起來晚了點。

這時都快接近正午了,陽光耀眼,這片土地無法滅絕的生機在與自然對抗。流浪獵人們早就出發趕路了,地上還留有昨夜的灰燼。

“這里的天氣,就像女人的脾氣,說翻臉就翻臉。”海德爾搭著涼棚張望。午后的時候,他們遇上了一場沙暴。不得不找個地方避這場災難。當然有神駝在這一切都不怎么費力氣。這附近有一系列綿延的山脈,足以避風沙。這場可惡的沙暴足足折騰了一個晚上。凄厲的風聲在荒漠中呼嘯而過,令人鼓膜發麻,心跳如雷,這一夜像熬了一年,與前一晚的美好光景相比,簡直像來到了地獄。

舒歌德下車觀察地勢認準了方向,然而不久就驚異的發現,這里尸骨隨處可見,有人的,有野獸的,有些還剛剛死去不久。腐爛程度不算嚴重。舒歌德臉色凝重起來:“這里有古怪。”

海德爾道:“難道有什么大型兇獸?”

舒哥德兩條眉毛擰了起來,相處這么多天,秦缺很少見到他這種表情。

“可能比這個更嚴重,你看這具骨架。”

他手一指,眾人望去,那是具很粗大的骨架,白色的骨質散發著晶瑩的光澤。

“這是鐵脊王獸的殘骸。鐵脊王獸是兇獸中的王者,一般的獵人都對付不了它。”

聽到這里眾人心里都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舒歌德讓神駝的速度慢了下來。不久之后,一輛黑色的機車出現在三人眼前。幾人的臉色全變了,車身滿是血跡。

海德爾沉吟道:“云岳他們遇到危險了。”

一路前進,地上的機車越來越多,血腥的味道刺鼻而來。

舒歌德看著前方一輛機車,面無表情道:“這是第五十輛了。他們可能已經全軍覆沒。”

蕾雅感覺無比難過,這群豪放不羈的大叔都是很有趣的人。

秦缺冷靜道:“沒有看到尸體。”

海德爾想了想:“尸體也許被兇獸叼走了。”

蕾雅小臉都白了。

這是一個有些陰霾的早晨,陽光隱在灰沉沉的鉛云后面。乍然看到這么多尸體,氣氛陡然詭異起來。

一道巨大的血跡凌亂的散落開來,猩紅的顏色朝著一個方向延伸。舒歌德停住了腳步,目光向海德爾征求意見。畢竟他們與這群流浪獵人只有一面之緣,犯不著涉險。

海德爾笑道:“難道你就不好奇嗎?”

舒歌德坦然道:“好奇心是獵人的天敵。”

“去看一下情況如何。如果不對勁,立馬退出來。”

沿著血跡繼續前進,地勢逐漸變的狹長,走入了一條幽暗的山道。一邊是高高的荊棘,詭異而繁盛,一邊是陡峭的巖壁。神駝巨大的軀體已經擠不進去了,只能留在外面。

舒歌德走在最前面,掏出一個手電,照著兩旁。忽然他停下了腳步,神情越發凝重起來。

“是獵人公會的標志,意思是這里十分危險。凡天下所有獵人不得入內。”

海德爾緊跟在他后面,看見刻在墻上的標記。變色道:“是三百年前的標記。三百年就被獵人公會列為禁區,究竟有怎樣可怖的存在。”

黑暗時代過后,獵人公會君臨天下。全天下所有的武者都以成為獵人而自豪,在這個近乎蠻荒的世界里,不想成為獵物,就只有成為獵人。作為榮耀的標記,獵人公會的標記從來都沒有變過,唯一的一次變化就是在三百年前。

那期間肯定發生過特別的事情。但是那是一段缺失記憶的年代,從來沒有什么文件從那個時候流傳下來,所有的秘密都因為元老們的死亡而在歲月中消逝。

不得不考慮是否該繼續前進了。事情的詭異已經超出了他們的預料。

“前面有亮光。”

不知不覺這條山道幾乎要走到盡頭。

側耳一聽,細微的人聲穿了過來,這其中夾雜著人類疼痛時的呼喊。

海德爾道:“他們還活著。”

舒歌德嘆了口氣,繼續往前走。

出口外是一片開闊的空地,面對著山谷的一個入口。

正是前天他們遇到的那群流浪獵人。龐大的隊伍已經只剩下十三個人,個個都負了傷,渾身血污。情況有些凄涼。人群中沒有發現云岳。

早就準備了應付這種情況,海德爾將醫療箱帶在了身邊,立馬開始忙碌起來。止血,包扎傷口等簡單的處理。

云彪傷的最為嚴重,背上有一道深如溝壑似的傷口,幾可見骨。肌肉向兩旁翻起。可怖的是傷口還冒著綠色液體,散發著一股難言的臭味。

“這種傷口?”海德爾變了顏色:“是什么東西傷的。”

云彪咬著牙說:“是一棵樹,帶著倒刺的枝條,宛如人手。主動攻擊人”

“婆羅多魔樹”海德爾驚嘆道:“這種邪惡的植物絕跡千年,這里竟然還有活體。這片山谷究竟是什么地方。”

聽見名字云彪心里打了個突:“我會不會死?”

海德爾一笑:“不會死,但是會很痛。”

云彪舒了口氣,眼神清澈望著天空:“我可不想這么早死,家鄉的小鎮還在等我。那里有明媚的陽光,多情的美女,花葉飄零的小溪,入口如刀的烈酒。可惜這些好東西,我大哥都看不到了。”

眼淚順著嘴角滑落,使勁的捏著拳頭。“這些該死的怪物,它們殺了我大哥。”

海德爾不知道該如何勸慰這位悲憤的青年,掏出一些藥粉灑在他傷口上,痛的云彪渾身肌肉都在抖動。

“婆羅多魔樹能分泌一種很奇特的物質,讓傷口難以愈合。而且傷口的疼痛十分劇烈,任何止疼藥和麻醉藥都無效。受了這種傷,每天都像生活在地獄里一樣。”

谷口尙有殷紅的血跡,谷里面風景如畫。綠草雜花,異常的繁盛。很難想象這樣一派生機盎然的景象,竟然滿布殺機。”

舒歌德目光探視著谷內:“云岳的身手如何?”

云彪道:“我大哥曾和六級獵人交過手,絕對不落下風。”

在獵人公會所有的任務都是從一到九級劃分的,相對象征著獵人等級的實力。六級的流浪獵人,已經很不錯了。

云彪打著哆嗦,將他們入谷的情況說了出來。倒不是因為他心情緊張膽小。而是傷口的劇痛實在讓他無法忍受。

他們一行人為了躲避風沙,來到了這附近。然后聽到了一陣奇異的嘯聲響起,他大哥很是興奮,說那是麒麟的叫聲。

舒格德問道:“麒麟獸這種東西存在與否都是個問題,只流傳在獵人的傳說中。你大哥何以如此肯定?”

云彪皺眉道:“我也覺得奇怪,但是我大哥的表情是異常確定的。而且那種嘯聲有一種催動心魄的奇特魅力,那是一點也不假的。”

“那你們看見麒麟獸沒有?”舒歌德淡淡問道。

云彪的回答讓三個人都異常震驚:“看見了。”

他一指前面這詭異的谷口:“不但是我,所有人都看見了。雖然我沒看見過麒麟獸,但是和傳說中的模樣極為相似。”

云彪嘆息道:“現在想想那些也許是我們的幻覺。也許是谷里面的魔鬼幻化出來的。”

蕾雅插嘴道:“既然是幻覺,那么一開始聽到的麒麟獸的叫聲又是怎么回事?”

秦缺也說道:“魔鬼又怎知道你們每人心里的想法都是麒麟獸呢?”

云彪吧唧吧唧嘴,說不上來。

舒歌德和海德爾兩人對望一眼,事情只怕沒這么簡單,兩人心道。海德爾感慨道:“這世上莫非真的有麒麟獸?真想見識見識,獲得這種神奇生物的生命樣本。肯定會對我的研究有重大幫助。”

舒格德搖頭道:“就算是S級的獵人進去,只怕都會死在里面。”

云彪點頭道:“那里面太可怕了。我們入谷沒多遠,麒麟獸的毛都沒有追到。突然就冒出來鋪天蓋地的兇獸。好多我們見都沒有見過。我大哥被一只從遠處伸過來的巨手直接拖了進去。那手毛茸茸的,大的嚇人。”

云彪說道這里又是一陣哽咽,他穩定了一下情緒:“太慘了,我們拼死突圍。這些畜生一直追到了谷外,弟兄們一個又一個的死去。”

舒歌德道:“然后這些怪物是不是自己退去了?”

云彪點頭道:“是的。”

舒格德道:“那你怎么能確定。它們不會再出來?”

所有人臉色都是一變

“我想它們離不開這個山谷,因為根據當時的情況,我們完全能被團滅。但是它們并沒有趕凈殺絕,而是直接退卻了,速度很快。”

舒歌德點點頭:“多半是這樣。”

“哇!”

一個傷員忽然吐出一大口綠色的液體,及其惡心。

海德爾一皺眉,這些傷看來都很麻煩。

上前去檢視傷口,然而慘劇在一瞬間發生了。

傷員仰起臉來,整張臉包括眼睛都是綠的,兇獸的氣息。抬手抓向海德爾的腹部。

“噗!”手從身體的另一邊透出來。鮮血迸流。

海德爾睜大眼睛,難以相信眼前的事實。

“爸爸!”

蕾雅狂叫道。

海德爾忍痛大叫“趕快走,這些人都要發瘋了!”

谷內忽然飛出一只巨手,長著滲人的黑毛,將海德爾拖了進去。

所以的事情都在電光火石間發生,太快了,舒格德都來不及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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