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旅途
- 星月獵人
- 拔刀斷水
- 2936字
- 2020-10-24 01:14:11
血液混合著淚水汩汩流入西頌的喉內,嗜血一族本能的基因開始催動,生機和人性的光輝逐漸回來了。
古銘音用一種不變的姿勢摟著她,輕輕皺著眉,眉宇間卻又有著愉悅之色,真是一種很矛盾的狀態。
剛才的沖殺雖然只是一段很短的時間,卻折去半數的高手。剩下的人無疑對他恨之入骨,無不想吃起肉飲其血。但是這一刻卻都只是靜靜的看著。古銘音面對強敵環伺,意態瀟灑,旁若無人。
修赫神色有一絲復雜:“想不到你真這么做了。難道你真的不怕死?”
古銘音淡然一笑,風采攝人:“但為情故,不惜一死。”
修赫嘆道:“我從未想過這等下三濫的手段,會對一個獵人精英實用。看來我太高估你了。”
古銘音淡淡道:“想留下我們沒那么簡單!”
修赫盯著他手腕的血跡:“你的血都快流干了,不過是將死之人,還敢言勇?可惜混沌勢至此而絕了。”
古銘音忽然一笑,長身而起。天邊的盡頭,忽然出現了大片黃色,轟隆隆的聲音傳來,天地都為顫栗。
眾人為之色變:“沙暴!”這是最可怕的自然之力。
修赫嘿然一笑:“時間差不多了。古兄,我送你上路。”
一時間所有人都出手了,光華飛舞,齊聚古銘音。殺氣橫空,直摧心魄。
古銘音面無懼色,喝道:“小缺,帶頌姨離開。”
修赫心中升起一絲不祥,暗叫不妙。
“混沌無敵,誰與爭鋒!”
眾人只覺眼睛一陣刺痛,仿佛升起了一輪烈日。古銘音手持神劍,霞光萬道,微妙難言,有如戰神。
古銘音長劍一震,烈日張揚。光芒大盛,席卷四方。慘叫之聲不絕。如此神威,每個人都被迫面對無窮的殺意,除了恐懼和退避,再也沒有其他想法。
“天殺的!是燃燒生命本源的兩傷之術。”
“他怎么會有這種禁忌之術。”
修赫自知難敵這無敵氣勢,身形飛退。一道光華驀地從烈日中沖了出來,如九天升龍緊咬不放。
遠遠望去,宛如兩道流光在空中炫舞。修赫在空中被追了十多圈落下地來。兩縷青絲,黯然飄落地上。修赫眼神冰冷,臉色白的像個死人。他是真的發怒了,身為天火城核心第四隊的隊長從未如此狼狽過。
蒼穹下,兩個黑點在快速移動。小缺背著西頌,速度有如鬼魅。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只變異的兇獸。
“小缺,你古叔叔呢?”
這個倔強的小孩沒有答話,以快的驚人的速度往前飛奔。兩滴眼淚落到腳下的沙地上,沙漠飛快的向后退去。
“我答應過古叔叔,要保護你。”
秦缺脖子一縮,頸子上有一陣冰涼的感覺。
“保護的人嗎?可惜啊你要保護的人不是我。古銘音真是個混蛋,將這么重要的任務托付給一個小孩。小缺。”
“嗯?”
秦缺有些失神,西頌的話他無力反駁,他只是一個小孩,保護不了別人。
“西頌阿姨現在是不是真的很沒形象?”
秦缺忍住洶涌的淚水:“西頌阿姨最漂亮了,古叔叔一直這么說。”
“小孩子又說謊了。”
西頌目光投向遠方。沙暴帶來的危機正在飛快靠近。這只巨大的怪物,掀動天地,將一切靠近他的生物撕碎。
“我不想再逃了。”西頌心底做了決定。“小缺,阿姨知道你的本事。只要進了沙暴,誰也不會找到你。你帶著阿姨,只會死在這片沙漠里。這些人沒殺死我,肯定不會放過我。”
“你想做什么?”秦缺大駭。
只覺背上一輕,西頌如輕煙一般向來路奔回。
“再見了,小缺。”
這一道美麗的身影,深深印在小缺的腦海里,這輩子再也難以忘掉了。
一股火燒似的熱浪,從腳底竄到了頭頂。燒的他全身發干,小缺緊捏著拳頭,心里如壓著塊
大石頭堵得發慌,只覺得恨不得殺個人,才能讓自己好受點。驀然,他狂吼一聲,向沙暴的方向狂奔而去。
黃沙古道,車輪碾過,隱隱有雷濤之聲。一輛奇異的馬車在荒漠中滾滾奔馳。拉車的生物,形如巨象,背有駝峰,頸有長鬃。實在丑的有點嚇人。竟然是一種被稱作神駝的稀有生物。
車內空間比較大,裝飾華貴,看樣子是為了長途旅行做了比較充分的準備。車內有三個人。
一個頭發有些灰白的老人,一個長相精致的小女孩,一個看起來頗有書卷氣的中年人。
老人抱著一把巨劍端坐養神,中年人專心的看著一本書,書頁翻動的嘩啦嘩啦之聲,不時響起。小女孩趴在他的腿邊裝模作樣的看著,哈欠不時從嘴里冒出來。
中年人愛憐摸著她的額頭:“蕾雅,困了就睡會。”
小女孩搖搖頭:“爸爸,我們的旅程還有多久?”
中年人笑道:“快到了。最多還有兩個星期。”
小女孩掩飾不住臉上的失望之色:“還有兩星期啊。”
這樣的旅程對于像她這種年紀的少女來說,實在過于漫長。
她掀開了車簾子,目光投向遠方。
空曠的天地,無盡的荒漠,如此的荒涼而寂寞,這樣慘淡的風景實在沒有取悅人的地方。只有隱隱約約矗立在遠方那些頹敗不堪的建筑物,昭示著古老文明的痕跡。一些奇異的兇獸,成了這些建筑物的新主人,不時可以看到它們進出的痕跡。
蕾雅自言自語道:“好多怪獸,我不喜歡這里。”
中年人無奈搖搖頭:“這里的自然和原始才是這個世界最真實的一面。當然和天火城沒法比。”
“這里沒有紫葉草,沒有日色花,沒有噴泉也沒有舞會。”
中年人撫摸著女兒的頭發,眼睛里有一絲酸澀的味道,沒有再說什么。
蕾雅莞爾一笑,眼里有一絲調皮的味道:“但是爸爸說過,這里有需要我們的人,蕾雅會陪爸爸一直堅持下去的。”
中年人笑道:“有蕾雅在,爸爸不會讓你失望的。”
“嗯嗯!”蕾雅晃晃頭:“爸爸從來就沒有讓人失望過。誰不知道在天火城你是首席醫學專家生物學專家。”
“就會給爸爸亂叫字號。”
兩人聊了一陣,中年人也沒心情看書了。蕾雅竟然伏在他腿上睡著了。
“咣當!”
一聲巨響,車身一陣搖晃。將蕾雅驚醒。一直沉睡的老人,雙目一睜,精芒爆射,如一股輕煙飄下了車。
神駝止步不前,一陣低低的嘶吼,似是有什么危險的事物阻擋了腳步。
側方的沙土毫無征兆涌起奇異的波動。泥沙如雨般落下,一顆巨大的怪獸頭帶著難言的腥臭出現。鋸齒獠牙,血盆大口,兩只眼睛就像燈籠,無比丑陋。
神駝大嘴一張,露出白森森的牙齒,如利齒剛刀寒光閃閃,一口就咬了過來。兇獸嚇了一跳,似乎沒見過長著一嘴獠牙的這么生猛的馬,極速向后退卻。神駝神鬃甩動,直接將兇獸甩的打了個滾,暴露在陽光底下。
老人皺眉自語:“一只巨化的鋒尾蝎。”
這個家伙體型比神駝小不了多少,前肢退化的很厲害,化成角質樣的鱗甲覆蓋在額頭。尾巴是一把藍汪汪的利刃。鋒尾蝎奇毒無比,是荒原中可怕的獵食者,不成氣候的獵人往往都成為它的食物。
這個家伙被神駝甩出了脾氣,鼓起一對怪眼圓睜睜盯著神駝,圍著它轉了小半圈,忽然尾巴一甩,一道藍汪汪的刀光橫空而過。這一刀深得用刀之神髓,堪稱用刀高手。
“該死的畜生!”老人咕噥了一句,抬手一劍,一道劍光快速圍著刀芒饒了個圈,鋒尾蝎一聲怪叫,灑落一片血雨,尾巴掉落地上。
神駝見鋒尾蝎就掉在跟前,機不可失,一蹄子踩下來,頓時踩了個血肉模糊,小半截都成肉泥了。
中年人見老人遲遲不上來問道:“舒歌德,情況怎么樣?”
“已經解決了,不過是一只擋道的小蝎子。等等,沙土底下好像有什么異樣的東西,神駝大概是感覺到了,所以沒踩過去。”
中年人走下了車,剛好看到老人運劍挑沙,不過片刻,就抱出一個人來。
“干枯的這么厲害,被熱氣榨成了一張紙。偏偏還有一線生機。強大的生命力啊。”中年人對老人手里的干枯少年下了判斷。
“最少在地下埋了一個月。”
“舒歌德,沒人可以在沙漠里埋這么久的。就算是以體能著稱于世的狂暴一族也不行。”
“雖然外表看起來像死了一樣,但是確實有一線生機。這個少年很神秘啊。先生,能不能將他治好。”
“盡力而為了。”中年了說道。
舒歌德將這個宛如死人的少年抱上車,神駝四蹄飛揚,重新踏上了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