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文把帆布包緩緩放在地上,右手執鋼管,左手從地上抄起一把散亂的泥土,警惕的看著那個移動的陰影。
“在這片鬼地方還有人啊!真不錯!喂!你是不是烈火界域的人?”那個陰影率先出聲,原來是個人,連文表面上舒了一口氣,心里卻更加警惕,人與人之間的關系嚴峻的多。
“不是,我正準備投靠烈火界域。”
直到遇見這個陌生人,連文才知道那片烈火搖曳的聚集地叫做烈火界域。
“你是從烈火界域里出來的嗎?”
那人沒有停止靠近連文,不再是一片陰影,開口道“是啊,我剛從里面出來,有事情去做,不過現在烈火界域里面人口已經飽和了,不再接收外來人了。”那人還在靠近,他和連文之間只有十幾步的距離了。
連文細細打量著那人,一條完整的牛仔褲,上身皮衣,長相很是帥氣。他左手一張片刀,刀鋒朝下,示意連文沒有惡意,左手向連文伸出,看樣子竟是打算和自己握手,說話間也沒有間斷向自己走進,連文的目光隱晦的看向他的眼睛,發現他的目光隱晦的掃過自己的帆布包。
連文心中冷笑,裝作上前握手的模樣,前進幾步,用身體遮擋住帆布包。
就在兩人的右手即將握上的那一刻,那男人的左手片刀向后一側,略有些向上的趨勢,連文迅速的把左手手心的散土向那男人的眼睛揚去,趁著他閉眼睛閃避的時候,一個短跑沖刺,把手中的鋼管捅進了他的脖子,經管如此,那男人的片刀還是滑上了連文的胳膊,鋼管在手握著的地方噴出一道血液后,血液順著管道溫熱的滴答到地上,連文一腳把還在抽搐的男人踹倒在地,胳膊上的傷口流的血流的很快,頓時左手臂上就使不上勁了。
把手中的鋼管擲向那男人,鋼管的鋒利一端插進了男人身體,那男人卻沒有反應。連文扯下自己的衣袖,草草的一扎傷口,俯身抄起地上的一塊石頭,繼續向男人有去,幾步很快走完,一看,那男人已經死透了。也是,有人如果在脖子貫穿的情況下還有生機,就不能稱之為人了。
“我的食物才是你接近我的目的吧?我也一樣,食物是最重要的啊。還好,我贏了,我還活著。”連文對著那男人的尸體說道。
他手上沒有停,把鋼管插進后腰的腰帶,把那男人的皮衣和牛仔褲扒下,然后看著男人明顯比自己小的鞋子無奈的嘆了口氣。
皮衣口袋里竟然有半盒煙,牛仔褲口袋里連文摸出了打火機。真是額外的驚喜。
相反,收獲頗豐,心情卻還是高昂不起來。在末世,殺人不會受到法律的制裁,自己今天殺了他,或許日后,自己也會被陌生人殺死,這沒什么抱怨的。
用那個男人的褲子扎好褲腿,把食物和水一股腦的全扔進去,扎好腰帶就是又一個口袋。把褲子扔到背上,點上一顆煙,狠吸一口,過了好久才吐出去,感受著煙霧入肺的感覺,真是大享受。
末世后,紅燈區的煙讓那幫混混們全搶走了,自己只搶到一條惡鬼,也很快就抽完了,“大概有一個多星期了吧。”這半盒煙已經看不出來是什么牌子的了,勉強能抽,抽不慣也沒辦法。
前面已經隔著烈火界域很近了,即使那人說的對——外來人已經無法進入的話,那也要連文自己去看看,最重要的是,連文拿到了打火機,即使進不去,有了火也就有了希望。
連文停下了前進的腳步,從褲子里摸出兩瓶水,吃掉一袋牛肉干,把食物分成三份,一份繼續用破損的帆布包包好,另外兩份用褲子包好。
繼續前進的途中,連文終于找到了一片巨大的廢墟,清理出一塊裂縫,把褲子及里面的食物扔進去,用石頭蓋好。希望事情不如意是還有一份補給。
連文不擔心那男人的尸體,在末世的荒野中,人也是一種食物,野獸也好,植物也好,總不會放棄任何一種能吃的東西。“大概連骨頭都不會剩下。”他似乎還能看見在紅燈區內,女人的尸體被一條惡犬啃食的畫面。也正是在那一天,連文才下定決心,把所有的尸體入土為安。
這個世界本來就是黑暗,更別說是末世了,連文不過是個小人物,從善如流對他來說很稀疏平常。
烈火界域原來也不過是舊世界的一個小小的市中區,原來五十多層的高樓經過末世后,只剩下了三十多層,連綿的建筑群被摧毀,現在的烈火界域三十層的樓也只有三座。舊世界讓人振奮的豪華不再有了,人們自發的圍繞著這三座高樓建立了眾多的平房,烈火界域外也利用廢墟圍了起來,裸露的玻璃碎渣,鋒利的鋼筋鐵管,堅硬的碎石子……一切能利用的東西都出現在了城墻上。
每一座高樓都能居住一千多人,平房也住滿了,沒有人離開這里,即使進入的條件苛刻了一些——上交所有的食物和水。
人本來就是軟弱的,為了居室可以放棄食物和水,即使烈火界域有發放食物等必需品,但四千人的分量,絕對不是任何一個現階段聚集地能支持的起的。
在這里可以清楚的看到舊世界的影子,卻比舊世界更野蠻。
有管理者,有生產者,有部隊,有平民。壓迫還是有,只是人們都忍受了下來,相對于壓迫,死亡才是最大的威脅。每一個人必須證明自己對聚集地有所貢獻,才能被批準進去。
連文終于還是走到了烈火界域的門口,強忍著激動向這近幾天的目標看去,可惜“城墻”太高,看不真切。
門前站著兩個壯漢,他們正輕蔑的看著連文。他們的眼神中只有戲謔,沒有連文那樣的欣喜。“外來者!烈火界域人口已經飽和!如果你沒有特別的出眾的技能的話,就快點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