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吃孩老鼠
- 活陰差
- 七角杯
- 2577字
- 2020-11-18 17:40:39
我算是看出來了,四眼這貨完全就一話癆。監舍里沒人愿意多話,美男雖說平靜淡然看著親和近人,但那氣質可是處處透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刀疤和臭鬼性子里野著呢,若是說上個三幾次倒沒問題,多了煩了估計那就要揍人的。
而唯獨剩下的胎記男,四眼反而又和他不對頭,兩人誰也不樂意搭理誰。
現在監舍多了我,憋了幾天的四眼恨不得把肚子里的東西都給倒出來數數嘍!
四眼說的越多,我心中越高興。畢竟這看守所里人心都隔著肚皮誰也不值得信任,就是一個吃人不眨眼的餓狼窟。而我愿意傾聽四眼的啰嗦,他自然會下意識的心存感激,萬一哪天招惹了是非,四眼肯定會給個照應的。
我微微前傾身子,奇道:“呵,四哥。我打小就喜歡奇奇怪怪的事兒,你就快人快語吧?!?
四眼瞅了我一眼,拍拍我的肩膀道:“老弟,你還是第一個這么認真聽我講話的人,以后四哥就認你這個兄弟了!”
我微微笑笑,也不答話,豎起耳朵聽著四眼講了起來。
“那是我爺爺那輩發生的事兒。要說那事兒也怪村里的人,如果大伙不那么自私也就出不得那檔子可怕的事情了……”
四眼緩緩的回憶起來。
我分析著他不怎么連貫的故事,大致理順了怎么回事兒。
四眼祖籍山西的,那時正處在兵荒馬亂土匪橫行的年代,老百姓種的糧食大多都被山上的土匪搶去了。沒有了吃的,當時餓死了不少的人。
當人離開了食物,生命缺少保障的時候是什么事兒都干的出來的。到后來幾個村子實在被土匪逼得無路可走的當口,有的人上山加入了土匪,有的人舉家搬去了外地逃命,反而更多的人做起了盜墓的勾當。
四眼的爺爺也是那盜墓份子中的一員。
然而這事兒就出在了盜墓上……
那些盜墓的人并不是抱成一個團的,分成了幾組,各組劃了片地方,幾方約定誰也不得去對方的地盤上倒土。
不過凡事兒都存在例外。村子里有個坡子,外號張瘸子,老來得子,四十來歲了妻子才生了一個男丁。
起初那張瘸子對村子里的人干這缺德事兒可是大力的批評,逢人就說些含沙射影難聽之極的渾話。
“那張瘸子可真是傻的可以啊,只要撅墳能吃飽肚子,管那些狗屁的道德做什么?!?
四眼點點頭:“你說的不錯,我爺爺也是這么勸他的,可恨張瘸子人殘志堅死活不聽,脾氣犟的如牛。后來張瘸子家里窮的叮當響沒吃又沒喝,婆姨受不住苦就跟人跑了。”
沒有妻子在家里操持家務,所有的擔子全部壓在張瘸子的身上。那張瘸子生來就是一個聲如洪鐘的粗人,目不識丁,做不得細活兒,現在讓他照料豆丁大的孩子他如何能做的好?
如果是和平的年代張瘸子或許能夠湊活著把孩子撫養成人??蛇@動蕩的時代里,家徒四壁的張瘸子早就沒有了下鍋的米面,如果不是靠四眼的爺爺時不時的接濟一下,估計爺倆早就餓死許久了。
走投無路的張瘸子只得加入了那深以為恥的勾當,可惜早前已經把人得罪死了,幾個團伙頭目誰也不愿意帶他入伙,況且一個瘸子著實沒人樂意讓他加入進來。
沒有辦法的張瘸子只能拿些家里的農具摸索著獨自撅墓。可是幾片山頭都被幾個村子給占了,誰也不樂意他去己方的地盤上倒土。
最后被打了無數次之后,張瘸子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上了誰也不敢去的窟窿山!
那窟窿山倒不像名字似的到處都是窟窿,而是因為山上那些埋的密密麻麻的棺材而得名!
這窟窿山也叫棺材山。山上除了密密麻麻的墳頭外就剩下終日的死氣沉沉,光禿禿的山上石土連天,寸草不生,只有偶爾過路的烏鴉站在露出的腐木棺材上‘呱呱’凄慘的嚎叫上數聲又震翅遠飛。
窟窿山自古以來埋了數不清的死人,按理說村子里的盜墓賊怎么也不會放過才對,可是偏偏沒有一個人敢去那兒撅墳!
因為動了那兒的墳頭,家里必定會死人!
走頭無路的張瘸子咬著牙上了窟窿山,當挖開第一個墳墓的時候,恐懼的心理逐漸被那陪葬的金銀首飾取代了!
都說人哪……不能太貪!窮急了的張瘸子摸到了錢財的滋味早就把家里的孩子忘得一干二凈了,瘋狂的挖起墳來!等他天黑的時候揣著一把首飾激動難停的回到家里的時候才想起了床上的孩子。
那張瘸子沖進里屋,瞅著面色安祥靜靜躺在床上的孩子心里莫名的慌起了神兒。
我插話問道:“孩子難道餓死了?不會吧,才一天而已?。 ?
四眼怪異的看了我一眼哼哼道:“是??!孩子餓了一天不錯,可是別忘了還有那些早就饑腸轆轆的野鼠!”
我腦海里不自覺的浮現出了驚恐萬狀的凄慘畫面,感覺汗毛都炸了起來!
張瘸子顫抖著走到孩子的身邊,輕聲的呼喚著:“孩兒?孩兒?”
然而話音剛落,孩子的嘴唇突然動了起來,一只灰毛老鼠撐開他薄弱的雙唇爬出來鉆入被子,然后是幾聲“吱吱”的撕咬聲和毛骨悚然啃咬骨頭的咔嚓、咔嚓聲.
張瘸子看著那被子上下不停地蠕動,差點昏死過去!他強忍住悲傷,指頭顫抖著揭開了蓋在孩子身上的被褥!
“啊!”
張瘸子‘噔噔’后退幾步,撞翻了身后的老木桌椅,驚駭的看著被啃的血肉模糊的孩子,雙目中悔恨的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珠子落了下來。
那孩子本才一歲多,身上的奶味兒最是對老鼠有著莫名的吸引力。
此刻那些渾身鮮血淋漓吃的臃腫肥胖的老鼠伸出頭,扒拉在孩子細嫩的肋骨上咧著嘴死死的盯著張瘸子的眼睛,仿佛有著人性一般詭異可怖。
我聽的唏噓不已,心情難平,仿佛親眼看到了那一只只可恨的老鼠正一口口活生生的啃食著可憐幼兒的皮肉,就著熱血吱吱著吞進了肚子里。
“怎么樣?可怕吧。”四眼挑釁的說著。
我哼了一聲,想要打擊打擊他囂張的氣焰,說道:“如果你聽了我的故事,估計早就嚇趴下哪!”
四眼噗嗤一笑,說道:“操,我倒看看你怎么把四哥嚇趴下的。嘿,小子你要嚇不趴下我,老子絕對爆了你的菊花?!?
我心里一陣惡心,慌忙趔開遠離四眼,這才把十二歲那年的三月三發生的事兒說了出來。
“****,真的假的啊?世上真的有鬼啊!”
我剛說完,四眼就瞪大了眼睛夸張不已。
刀疤也道:“你后來真的沒有回村子了嗎?”
我無奈的點點頭嘆著氣,心里難受莫名。何止是沒有回去過?而是連進村的路都找不到。
這時候一直冷漠的胎記男森森的問道:“最后給你狗屁牌子的人你真的想不起來是誰嗎?”
我進監舍到現在,這胎記男還是第一次開口說話。只是他的聲音里帶著一股顫音,就像磨擦著硬物發出的刺耳之極的轟鳴聲,教人心生煩悶。
我微微的皺巴一下眉頭抬起左掌說:“我要是知道就好了——這就是那個牌子,不知道為什么會變成模糊不清的圖案印入了掌心里。”
四眼、臭鬼圍上來摸著我的掌心連連稱奇,倒是刀疤和胎記男瞟一眼就沒了興趣。
“那是陰差令?!?
一直閉目養神的美男突然說道。
我微微一怔,連忙問道:“陰差令是什么?號長難道知道這是個什么東西么?”
美男哼了一聲扭過頭居然又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