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未亮,葉義飛叫醒聶仁豐。
"師叔祖,你這是要?"聶仁豐睡眼惺忪的問。
"去采辦糧食,快起來,走走走。"葉義飛一臉的興奮。
"就這樣去。"聶仁豐疑惑的看著葉義飛。
"難不成,咱兩出門還要涂點胭脂。"葉義飛沒好氣的回答。
"哈哈,我說師叔祖,你沒想整個門派上下幾百口人,就咱兩空手前去,能帶多少糧食回來,看夠不夠全派吃次稀粥的。"
葉義飛被嗆得無話可說。
待得聶仁豐穿戴整齊,弄好早飯,二人吃飽,方才悠然的下山。
只見山下,聚集了數(shù)十頭的駱駝。原來不僅連云派要采辦糧食,附近十里八鄉(xiāng)的村民也要趕在這個時候一起去采辦,這一路到華陽城三四百里,往返就要六七日,一路之上多有狼群,馬賊甚是兇險。連云派為西沙第一大派,自然也擔(dān)負著護衛(wèi)職責(zé)。
葉義飛這一下傻眼了,本想終可逍遙自在幾天,看著這浩浩蕩蕩的駝隊,心知難以美夢成真。
臨行之際,掌門韓義晟特意前來囑托葉義飛,事關(guān)全派上下,及周邊村民能否順利過冬,事關(guān)重大不得兒戲。
葉義飛一抬手,隨著風(fēng)中搖弋的駝鈴聲,出發(fā)了。
一路上盡是戈壁沙地,呼嘯的寒風(fēng)刺骨,漫天黃沙,整個天地一片混沌,葉義飛與聶仁豐一前一后照應(yīng)著駝隊。他二人習(xí)得道法,一身罡氣護身倒也無妨,尋常的百姓,用頭巾將臉裹得嚴嚴實實,只漏一雙眼睛在外。
太陽落山,只行進了五六十里。駝隊中的人們也紛紛抱怨著鬼天氣。
大漠的夜晚,異常寒冷,人們把駱駝圍成一圈,在中間點篝火取暖,風(fēng)聲依然不絕于耳。葉義飛一望,眾人皆是依靠一起蜷縮而眠。
一聲嬰兒的啼哭,在寒夜里格外刺耳,葉義飛聞聲一躍,只見一個二三歲的孩童,被凍得小臉通紅,抱著她的老者,也是年過半百,一臉焦急卻又束手無策。
"老丈,這去采辦糧食,一路艱辛,怎還帶著一個孩子。"葉飛不解問道。
這位老丈自然曉得面前這個看上去年歲不大,但卻是仙家修道中人的葉義飛,嘆了一口氣,開口道:"仙人有所不知,這是我可憐的孫女,她的娘親生她之時,難產(chǎn)去了,而她的爹爹也在去年身患重疾,不治而亡,家里除了我就是她了。我也知這一路艱辛,可是放她在家無人照看只得帶上一起。"說完老人伸手抹去臉上的淚花。
葉義飛聽得心酸,伸手抱過孩子,運起靈氣,一身紅芒將孩子包裹,不一會孩子面色如常,熟睡過去。老人連聲感謝,葉義飛讓老人去睡,他帶著孩子。這一夜,孩子依偎在葉義飛的胸口,甘甜入夢。
此后兩日,天氣轉(zhuǎn)好,一路上順風(fēng)順水,到達華陽城。
華陽城,西沙重鎮(zhèn),密集的人口,來往不覺得商隊,街道兩旁形形色色的商家,一時看的葉義飛目不暇接。一入城,門派在城中留有的執(zhí)事弟子,前來相迎。這位執(zhí)事弟子生得肥頭大耳,一身錦衣華服,貴氣逼人。跟隨執(zhí)事弟子,葉義飛住進城中最大的客棧"醉仙樓"。
執(zhí)事弟子也就是連天派掛名弟子,不算連天派的正式弟子,但卻有眾多事物交由他們打理,而連天派也會給他們需要幫助時給予很多的方便。
這"醉仙樓"修繕的金碧輝煌,富貴非凡,客人也都是文人墨客,富家權(quán)貴。眾位客人見到,葉義飛與聶仁豐身著衣袍上,紋有火焰刺繡,紛紛起身行禮問好,他們二人也是一臉微笑回禮。
二人進的客房,只見客房寬敞明亮,所用事物也都是精美講究?;ǜ耖T窗上雕刻的仙鶴,展翅高亢,栩栩如生。床榻上的鋪蓋均是緞面,上面刺繡的牡丹嬌艷欲滴,就連地上的夜壺也是銀光閃閃。
二人幾時住過這樣精致的房子,目光呆滯的掃著四周,聽聞執(zhí)事弟子的輕咳之聲才回過神來。
"二位仙家,先請歇息一會。我已在樓上雅間備好酒菜,為二位接風(fēng)洗塵。"說完這個執(zhí)事弟子掩上房門退去。
葉義飛一臉迷惑望著聶仁豐,聶仁豐也是搖搖頭表示不解。
華燈初上,"醉仙居"被數(shù)盞燭火映照勝似白晝。二樓雅間視野開拓,半個華陽城的美景盡收眼底。葉義飛聶仁豐與執(zhí)事弟子環(huán)坐一桌。
執(zhí)事弟子殷勤給他二人又是添酒又是夾菜唯恐招呼不周。葉一飛二人面面相覷,聶仁豐掩嘴低聲言道:"不知道這執(zhí)事弟子葫蘆是賣的什么藥。"
"管他賣的什么藥,先吃飽再說。"葉義飛一臉的壞笑。
二人也不再客氣,一陣胡吃海塞,一會兒光景桌上杯盤狼藉。這吃飯的與請客的,皆大歡喜。
飯畢,執(zhí)事弟子見時機已到,拱手開口道來。這位執(zhí)事,姓張名富貴,早年也因機遇巧合與連天派結(jié)下機緣,終年在外經(jīng)營買賣,人也機靈勤奮,他的商隊遍布西沙各地,外加連天派時常派出弟子的照顧,這幾年來也賺得是盆滿缽滿。
不料三個月前,這華陽城內(nèi),又來了一波人,建立了商隊和他做起了一樣的買賣。他也不懼,憑借在生意場上多年的經(jīng)驗,依然游刃有余??墒悄切┤耍瑢掖纬鍪謿蛩剃牭娜藛T,卻不搶劫貨物,鬧的商隊是人心惶惶。他找上那伙人交涉,對方只說,要找個連天派弟子說事。
張富貴本想去連天派一趟,一想用不了多少時日連天派必定會派遣弟子前來采辦食糧,便苦等至今。
葉義飛二人一聽,大感蹊蹺,是在猜不出對方如此做卻是為何。
反正采辦裝貨還需要些時日,吃了人家的酒菜總不能不管事吧。
"張執(zhí)事我們陪你去瞧瞧。"葉義飛開口。
張富貴一聽滿臉堆笑:"不急,不急。二位仙家也咒罵勞頓,好好歇一晚,明日再去不遲。"
"也好。"葉義飛略一思索言道。
天色微白,張富貴已在客棧外等候。華陽城的大早很是喧囂,商家的叫賣聲,來往商隊的駝鈴聲,牲口的嘶叫聲,讓葉義飛感覺這一切很是新奇。不時地左右張望。
跟隨著張富貴來到城西一座宅院之前。
"就是這里。"張富貴恭敬的道。
葉義飛抬頭望去,朱漆的大門上,一塊碩大的門匾,隸書所寫馬府二字,金光閃閃。大門兩側(cè)懸掛的大紅燈籠,隨風(fēng)擺動,一看便知也是大戶人家。
門前的小廝聽聞來者是要拜訪家主,將三人領(lǐng)入正堂,看茶倒水。不一會,一個壯碩的漢子,快步進來,見得三人忙拱手行禮,言語甚是客氣。一時間葉義飛他們?nèi)司心涿睢?
"今日,我請連云二位仙家前來貴府,是想化解先前的誤會。"張富貴不愧混跡天涯多年,說話滴水不漏。
"張掌柜,哪里話,該是兄弟我給賠禮,我那幫手下無事生非還望您多多海涵啊。"馬掌柜真誠的言道。
一下子,葉義飛三人更加糊涂。
馬掌柜見三人一臉茫然,端起茶杯潤了潤喉,又開口道:"并非小弟我有意要找張掌柜的麻煩,只是我們的仙家吩咐,我也只能照辦。"
"你們的仙家?"葉義飛三人不約而出聲。
"西沙風(fēng)逝派。"馬掌柜一臉得意之色。
"風(fēng)逝派?"葉義飛聞所未聞,側(cè)目想在聶仁豐臉上找尋蛛絲馬跡,看他的表情也是一無所知。
"那風(fēng)逝派何故又找在下的麻煩?"張富貴沖著馬掌柜問道。
"其中的緣由,我也不知,只是聽從仙家的吩咐而已,但是仙家也曾交代要是連云派的仙人光臨寒舍,一定要好生招待。"馬掌柜言語和氣,態(tài)度誠懇。
這一來,葉義飛著實弄不明白,風(fēng)逝派的用意。
"二位仙家張掌柜,稍等片刻,我已經(jīng)安排人去請風(fēng)逝派的仙家,到時候其中緣由,自能說明。"
正說話間,門外進來三人,馬掌柜急忙起身行禮。
為首之人進來之后,揮手示意,讓馬掌柜先行離去,張富貴一看也急忙識趣起身告辭,這仙家人說話,哪有他在一旁敘話的道理。
雙方都打量著對方,一時無語。
看這三人陣勢,應(yīng)該以當(dāng)中身形嬌小的女子為首,由于他們幾人都裹有面紗,無法識別樣貌。
"二位道友,可是連云新晉弟子。"為首的女子率先發(fā)問。
葉義飛與聶仁豐對看一眼,點了點頭。
見他二人點頭,蒙面女子眼中顯出喜悅之色,又開口問道:"二位可是要,參加兩年之后在中都正天的百派會武。"
聶仁豐一聽面現(xiàn)猶豫,因為他無法確定前去比武有沒有自己,但是以自己的修為恐怕是多半去不了。
"他能不能去我不清楚,我肯定要去。"葉飛回答的干脆。
"太好了,我有一事相求,不知能否與道友你切磋一番。"蒙面女子雙眼關(guān)注葉義飛,滿焊期待。
葉義飛二人恍然大悟,原來風(fēng)逝派費盡周折只是想和連云派弟子切磋一下。他們二人對風(fēng)逝派的做法感覺匪夷所思。
"只是切磋一下,無論勝負,絕不會傳入他人之耳。對于貴派執(zhí)事的損失,我們也會加倍賠償,并保證此后不會再騷擾。"
葉義飛背靠椅背,閉目思索,蒙面女子緊張的望著他。
葉義飛睜開雙眼精芒外露,開口道:"可以,但是你必須告訴我這樣做的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