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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 春日歌
  • 歸岳
  • 2408字
  • 2020-10-23 20:26:30

今夜的月亮特別的圓,月光將灰白的地照的明亮,已經是深夜了,鑄劍山莊一片寂然。突然間,山莊內傳來屢屢琴聲,婉轉且悠揚,琴聲如夢似幻,悄悄地靠近所有人的耳邊低語,鉤織著美好的夢境。

上邪在床榻上正與周公下棋時,耳邊漸漸飄來一陣琴聲。上邪長睫輕輕顫動,睡眼惺忪,眼前一片朦朧。上邪隱約看到一個紅點在空中不停地盤旋飛轉。

嗯?誰大半夜不睡覺,彈什么琴啊?上邪撓了撓臉,想著再進入夢鄉,可是腦海里閃過那模糊的“紅點”,驀地睜開雙眼,眼神中充滿著不可思議。

自己看到的是什么?是真的嗎?是做夢嗎?上邪呆呆地看空中,一只血蝶正盤旋飛舞在上邪的上空,它鮮艷的血色在黑夜中是那么迷人,格外的引人注目。

血蝶輕輕地扇動著翅膀,緩緩地向上邪靠攏,上邪一個抖擻,翻身下床,從衣內掏出一個小瓷瓶,倒了點白色的粉末,伸手將粉末撒到空中之后,血蝶像是碰到厭惡的東西一般,又緩緩地從敞開的窗口飛了出去。

上邪皺著眉頭,疑惑這血蝶從何而來,繼而跟了出去。琴聲仍飄蕩在整個山莊中,出了房間,上邪才知道,原來今晚來的不止一只血蝶,它們跟隨著琴聲扇動著翅膀,朝著琴聲的源頭飛去。

上邪跟著這群血蝶,來到了山莊里一處偏僻幽靜的院子。她施展輕功飛到院墻上,安靜地趴著觀察一切。這個院子里栽滿鮮花,從山間田野再到高山孤峰,無論是稀有的還是常見的,所有人們熟知的花,這個院子里都栽種了。在墻頭上,上邪看到了院里有一座樓閣,琴聲從此樓傳出仍未停止,血蝶仿佛受到了琴聲的召喚,從空中四面八方飛來,聚集在這個院子里。能培育并且飼養一只血蝶,已經是很難的一件事情了,而此刻這個院子里卻飛著不下三十只的血蝶,著實讓人驚嘆。

琴聲戛然而止,然而沒有任何人從那座樓閣中下來,這群血蝶亦如平常的胡蝶一般,該吸食花蜜的吸食花蜜,該停靠歇息的停靠歇息了,沒有其他的異常。上邪在院墻上又觀察了一會兒,確定沒有人的時候,從院墻上飛了下來,走到了院子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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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吧,何必為了我傷害這些生命呢?放它們走吧!”一個女子坐在崖邊,此刻乖巧地依偎在男子懷中,看著一只只墜落的血蝶羸弱地勸道。

“不會的,茯兒,它們一定可以解你的毒,將你治好的!相信我好嗎?”男子看著懷中的伊人,她是如此嬌俏可愛,可是那蒼白的氣色,卻將她昔日的靈氣都驅散了。他溫柔地安撫女子,盡管他努力的平復自己的情緒,可從他略帶顫抖的聲音中,女子知道男子是在安慰自己。

“我自知若是一年也好,兩年也罷,它們都能將我身上的毒解掉。可是易鴻,這毒已經十年了,即便解了,我也活不了多久,你又何必如此執著呢?”女子雖是笑著勸說,可眼淚還是偷偷地溜了出來,滑過她清瘦的臉龐,落在了男子的手背上。

男子的嘴角下垂,緊繃著面容,望著天邊西沉的太陽,夕陽映照著重巒,暮靄被染成了火紅的顏色,如同烈火在燃燒。

“你……,還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嗎?”沉默了許久,男子終于開口,聲音無比的沙啞,依舊望著天邊。

夕陽的余暉將他英俊面貌變得挺拔,女子癡癡地望著他的側臉“沒有了,若是非要說一個心愿的話,那我希望你能好好的照顧自己,好好的活著……”女子嘴角含笑,說著自己美好的心愿,緩緩地閉上了雙眼,如同睡著了做了一個好夢,夢中的她是快樂的,是幸福的。

男子眼中噙著的淚,最終還是落了下來“好,我答應你,我會好好的。”他低沉地答應了,答應了她的心愿,也答應了自己。

崖邊男子靜謐地摟著女子,望著夕陽的余暉,血蝶在二人的四周盤桓,久久未散。男子拿出一個瓷瓶,將瓶里的藥粉拋撒到空中,瞬間,血蝶在空中四散飛走,消失在余暉下。

然而此情此景,卻永遠刻在那個坐在樹下,仰望他們的小女孩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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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至今日,看到這滿天的血蝶似乎又回到了那天,她不經意間回想起以前,現在的上邪還是記得那日崖邊的一切,她永遠無法忘記,那滿天的血蝶,似火的余暉,崖邊那對相愛相依的男女,還有她最愛的姐姐……

現實將她從回憶中變得清醒過來,這個地方不宜久留,上邪選擇速速離開,空留這滿天飛舞的血蝶,獨自在這幽靜的院子里徘徊。

樓閣上,蘇行之很是不解地望著身旁的男子,不明白他為何擋住了自己,不讓他出手解決麻煩。

“你擋我做什么?難道你不知道那個女子會是個麻煩嗎?”蘇行之皺眉質問,心里頗為不滿。

“殺了她不會解決問題,只會讓事情鬧大。”蘇行之身旁的男子,斜飛的英挺劍眉,高拔直挺的鼻,削薄輕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輪廓,還有那如蝶翼的眼睫,不就是那日不辭而別的臣工嗎!今夜的他,身著一襲黑色的錦緞長袍,用墨綠色的絲線繡出傲竹,顯得整個人更加的豐神俊朗。

當上邪闖進小院時,他心中剛開始是訝異,隨后是有些發笑,但是看見她落寞悲傷的神情時,他心中又變得有一絲酸澀。知道她那日消失后,他有意不去追查她的下落,卻沒想到上天還是讓兩人碰到了,雖然這次的相遇會麻煩不斷,但臣工這次還是很樂意去解決這些麻煩。

“她只不過是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子,我相信以我的能力,殺了她,也不會露出蛛絲馬跡。”蘇行之口氣狂妄,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傲慢。

聽到這番話,臣工以笑應對,“你說她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子,若是你真的做到了萬無一失,那么今晚她就不會出現在這里。若是她這樣普通的人都能發現這個地方,那換做其他門派的高手,你豈不是早就命喪黃泉了。”

臣工對答從善如流,讓蘇行之啞口無言,唯有乖乖地聽他訓誡。

想起臣工適才對上邪的神情,蘇行之冷笑一聲,開口駁斥道:“你無非是不讓我殺她,看來是舊相識啊,既然你有把握,那你便來處理這接下來的事情吧!”

“沒錯,我是與她相識。”臣工坦然的態度,讓蘇行之萬萬沒有想到,本以為臣工會否認,即便不是也會默不作聲,卻不料他大方的回應了自己的話。

“你的計劃繼續進行,我會從旁協助你的,惹出的麻煩我會幫你解決,但是……”臣工俯視著那滿院的血蝶,薄唇微啟。

“唯獨她,我不準你動。”臣工說的淡然,話語卻很堅定,讓一旁的蘇行之為之一怔。

“從明日起,我會來參觀斗劍大會,你只需做好你該做的即可。”摞下這句話,臣工轉身離去,留下蘇行之獨自怫郁,凝望著這滿院的血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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