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波濤洶涌,如此看來,那個虬髯客臨死給我的東西必定是什么十萬重要的東西!如果一會兒搜人,一定也會搜我,說不定還會重點搜查我!
我背后立刻冷汗涔涔,一邊懶懶的走著,一邊想著那東西要藏在哪里?如果在我身上搜查出那個東西來,想必虬髯客就是我的下場。
如果我現在把那東西撇進湖水里,我自然是一萬個安全,但是人家用生命換來的東西,我??????
我用身子掩藏別人的目光,虛虛掩掩中我把那東西從腰帶中用手指夾了出來,快速的掖進緊綁的頭發里。
果不其然,當我走進我住的院子里,就有一幫老媽媽靜候等著詢問我是否可以打掃屋子。
呵呵,自打進入這個山莊以來,還沒見過何時有四個老媽媽打掃,青云山莊的行跡昭然若揭,想來他們也是被逼急了。
我當然同意了,我想如果我不同意她們恐怕也會用各種法子搜查房子吧。
好一會兒,她們搜查完了,一個媽媽笑著出來遞給我一杯綠茶,“姑娘這會兒也是渴了吧,喝口茶潤潤嗓子。”
我由著她把茶水虛虛的遞過來,由著她把茶水實實的灑在我的身上。
“哎呦,都怪老奴,歲數大了這手腳也不利索了,該打!快,讓老奴服侍姑娘換身衣裳好將功贖罪!”
我笑著推脫道:“媽媽可折煞我了 ,哪有讓媽媽服侍我的道理?”
我雖然嘴里這么說著,但是也由著她幫我換衣裳。
我一層層的脫,又一層層的穿,盡量讓她能夠看得清楚我身上的佩戴。
雖然這么做可以洗脫我的嫌疑,但是被一個老女人看我裸露的肌膚,心里的惡心之感還是不由而生。
送走了四個老媽媽,天也將近黑了。
澄黃的月亮在天邊顫動的搖晃,我在屋子里坐立不安,總是覺得要有什么事情發生,又感覺缺了些什么,心里也像掛著水桶,七上八下的。
那東西在頭發里藏著,我卻不敢拿下來,總怕事出突然再有什么變動。
“當當當。”
敲門聲有節奏的響起。
我打開房門,就看見一個青衣小童恭敬的傳話:“管家有請。”
管家就是青叔,他又來請我干嘛!
哼,眼下也無非其他。
我當下就隨著青衣小童向大堂走去。
明晃晃的火柱照著的大堂隱隱約約又陰陰森森,古木的味道也隱隱襲來。
我踏著木石站在空蕩蕩的大廳中間。
“姑娘可有看見和姑娘一起來的洪大?請姑娘務必據實以告。”青叔棱角分明,語氣強厲。
紅綃?我說怎么好像缺了什么?靳紅綃!
自從我們早上分開后,比試,出現虬髯客,查院子??????我就再也沒有看見過他!
“沒有啊!他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嗎?”我焦急的問道。
莫非靳紅綃惹了什么禍事?
青叔冷哼哼一聲,“我們今天查人數,偌大的莊子里獨獨缺少了一個他。姑娘不是和他一伙的嗎?難道連他什么時候消失了姑娘也不知道!”
我真想揍他一拳,你是豬嗎?就會哼哼唧唧的!整那死出跟誰倆呢!
我壓住怒火,“我怎么會知道他去哪里了?我們也不過是半路相識結伴而來。”
“姑娘真是大膽,不認識的人就敢結伴行走,禮義廉恥不曾在姑娘身上顯現。我們設下重重地封鎖,還是讓他給跑了,如果不是有姑娘做內應,他如何會憑空消失?”
“去你奶奶的!我被你審問完,一下午都在和你的四個媽媽在一起,哪里會給他做內應!我要是他的同伙又怎么會留在這里,再讓你審問個沒完!”
他看我破口大罵,臉上撕裂出破碎的痕跡。咧著的嘴角,可能是沒有想明白一向有禮淑雅的我怎么會有如此粗鄙的行為。
“想來姑娘是惱羞成怒了,那就別怪青某人手下不留情了。”
我嗤笑看他,“你還能怎么的?殺了我哪?我怕你?”
說完,我就靜靜的站在大堂之上,獰笑著看他。
如果在平時,我是不會和人鬧得這么尷尬的境地的。只是一來我的心里堵堵的又慌慌亂亂的;二來,那老頭氣勢太過強硬,就像我真的怕了他是的;三來,靳紅綃,隱瞞我,扔下我,惹怒我。
那糟糠老頭子青衫晃了一下,聲音狠厲,“來人??????”
“慢著。”
聲音空靈中帶著深秋的醉意。
兩個字輕松止住了青叔的動作,他聽后回首側身快步相迎。
我知道來者身份非凡,遂以不變應萬變,一動不動靜觀其變。
“您怎么出來了,交給老奴解決就好了。”
“無妨。”
輪木的椅子從后屏徐徐滾出來,透明的手指驅動著輪子,輪椅上坐著一個水晶般的人。白衣墨發,五官俊逸,修容的長眉輕擰著淡淡的輕愁。
他的腿是殘疾的。
我瞇眼看著面前一白一青,一急一定。
那駛出來的人看見我之后眸子明顯一震,語氣卻那么的清和:“青叔,不用為難她了,我知道她所來為何,想必與那件事情沒有關系。”
青叔俯首稱是,態度恭謙而尊敬。
我卻嗤笑不已,“我看見了青云山莊莊主的廬山真面目,竟然是姐夫。”
我雖從未見到過霍蘊,但是從他出來的那一刻,我就認出了他。
能夠讓青叔俯首稱臣,能夠不動聲色的帶人進入建陵城,如此如琢如磨的一個妙人兒,卻只能癱瘓在輪椅上。
試問這樣的人滿霍國又有幾個?
沒錯,他就是霍國的三皇子霍蘊,勾搭我表姐私奔的那個情郎,有殺死我表姐的嫌疑犯!
聽到了我的話,青叔失聲而叫:“莫非你是?”
“戚耘溪的表妹,安陵城的少城主,戚雎。”
不理會青叔輪椅上顫抖的手,我只是與霍蘊兩兩對視。
我看見了他蒼白而精致的面孔,看見了他因為害怕或是激動而顫抖的紅唇,看見了他琥珀晶亮眸子里咄咄逼人的我。
許久,終于又是我開了口:“早知道你便是這山莊的主人,我就不用費盡心思潛入建陵城了。”我雙手背后,歪著頭對他說:“怎么樣?有沒有興趣談一談我表姐是怎么死的?”
他的眼睛一直看著我,雖然這是我倆第一次見面,他卻對我好似相識,談吐之間盡是熟路:“我時常聽你表姐提起過你,你們兩個人長相不似。阿雎,你先坐下我待細細的告訴與你。”
阿雎,這是與我關系匪淺的人才說出的稱呼。他就這樣順口拈來,冷不丁的讓我無所適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