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阿真走后,此人站在炕邊,靜靜望著墨馨:“在下姓韓,這里的人都稱我韓先生。你大可放心地在這里養(yǎng)傷,但阿真還是個孩子,什么都不知道,以后若招來了禍端,煩你莫要將他牽扯其中?!?
墨馨輕輕垂下眼睫,當(dāng)做是應(yīng)承。
喝完藥之后,墨馨合上眼眸睡了,韓先生拗不過倔強(qiáng)的阿真,便放他一人留在這里照看墨馨,獨(dú)自下山去了。
望著墨馨沉穩(wěn)的睡容,阿真忘記了這幾日的辛苦,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欣慰……
三個月后,墨馨的傷勢終于痊愈,能夠如常人一般下地。
某日,夕陽西下時分。她蹲在河邊,呆呆望著水面上的倒影:一個十三歲左右的女娃兒,扎著兩個小髻,一身粗布短衣,皮膚略微泛黃,身材幼小,干巴巴地像把干柴,唯獨(dú)那雙黑溜溜的眸子閃著奇異的神采,一股不似這具身體該有的神采。
無奈地嘆了口氣,無論自己看了多少遍,還是無法習(xí)慣現(xiàn)在這副模樣。從二十六歲忽然縮成十歲,若非親身體會,墨馨只怕打死也不會相信此等荒唐之事!
將木盆里的衣服全部洗凈,墨馨抹去額角的汗珠,放下捋起的衣袖,端著木盆站起身來,轉(zhuǎn)身正好看見阿真從遠(yuǎn)處跑過來。
墨馨不禁好奇地問道:“你過來干什么?你不是和你娘親下地收稻子去了么?”
“稻子收完了,見你還沒回來,娘親叫我出來尋你,”他瞥了木盆一眼,眼珠子一轉(zhuǎn),“我?guī)湍愣诉@個,你等下幫我做功課。”
還未等到墨馨反應(yīng)過來,他便將木盆搶到了手上,大步向回走去。墨馨趕緊跟了上去,上下打量著阿真,挑眉問道:“你就不怕我跟韓先生告狀?”
“你不會。”
“嗯哼,你就這么確定?”
阿真腳下一頓,充滿自信地笑道:“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若是忘恩負(fù)義的話,死后會被小鬼抓去下油鍋的?!?
墨馨沒好氣地拍了他一下:“好小子,你敢威脅我!”
阿真吃痛地縮了一下身子,見到墨馨臉色不善,當(dāng)即加快腳步,大笑著跑開了。兩邊是金黃的稻子,他們在田埂上追逐嬉鬧,清脆的笑聲順著清爽的秋風(fēng),越送越遠(yuǎn)……
天色入黑,墨馨將衣服曬好之后,韓母正好將飯菜端上桌,叫來剛剛沐浴了的韓先生,四人坐定,安安靜靜地吃完了晚飯。
這里是邊城附近的小村落,村里家家戶戶都姓李,喚作李家村。韓先生是李家村里唯一的教書先生,學(xué)問好,待人又溫柔,加之相貌堂堂,在村里很受尊敬。只可惜阿真一點(diǎn)都不像他,不但不喜歡讀書,還調(diào)皮得很,沒事兒就喜歡去闖禍,害得韓母極是擔(dān)憂。
這不,趁著韓先生不注意,阿真便將墨馨拉進(jìn)了自己房里,將白日里韓先生布置的作業(yè)全部搬出來,眼巴巴地望著墨馨。說實話,雖然她在現(xiàn)代是一名堂堂正正的大學(xué)生畢業(yè)生,但擱在古代就是個半文盲!
起初,墨馨對書上那些繁瑣的繁體字很是頭痛,但是想到自己今后將要在這個時空渡過自己的一生,絕對不能成為一個可恥的文盲。她只得冒著被韓先生懲罰的風(fēng)險,硬著頭皮幫阿真做功課,好為自己能夠積聚足夠多的知識量。好在繁體字與簡體字的差距并不是很大,記住了幾個最為復(fù)雜的字詞,其他的便是一通百通,即便沒有老師,墨馨照樣學(xué)得很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