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血精毒咒
- 九陽玄劍
- 鳶尾鳥
- 3016字
- 2020-10-24 01:27:47
張天景只覺腳上一股大力傳來,接著就掉下屋頂,這一摔倒也沒什么大不了,只是吃驚不小,他只道屋內的人沒有發現自己,卻不想自己早已被人看穿,此人武功比自己高出一大截,但也不能束手就擒,當下一個鯉魚打挺,站住身子,使出一招如封似閉守住門戶。
那沙震天本沒有和他動手的心思,這時瞧見他這副樣子,心中好笑,問他道:“那隴右張北庭是你何人?”
因他識得這招式,乃是趙家武功,才有此問。
張天景眼珠一轉,計上心頭,厲聲道:“張北庭便是家父,我們父子約得在此相聚,并不是想看前輩你與那昆侖派的爭斗,就此告辭了!”
說完扭頭就走,沙震天留他有用,自然不肯輕易放他,也不知他使了什么身法,瞬間便擋在張天景之前,伸出右手,點住了張天景的穴道,這一切就在剎那間就完成了,張天景沒有絲毫的反應,直驚得他頭皮發麻,這人身手好固然令人吃驚,主要是他瞧見了沙震天的相貌,當真是面如枯蠟,毫無血色,整張臉上就似骷髏上面包著一層皮,形容枯槁,雙目無神。
張天景雖不能動彈,嘴里還能出聲,這時驚的一句話斷斷續續:“你,你··這··這是害了什么病?”
沙震天見他驚訝于自己的容貌,嘆了一口氣,坐在廟中一團蒲葦上,又望了一眼他,低聲說道:“你若答應不跑,我便即刻解除你的穴道,你要聽什么我也都一并告你知了,你看如何?”
張天景暗暗用內力試著沖開穴道,但是他武藝不及沙震天,這點穴手法也不似尋常,幾番努力都白費了,這時聽見對方這樣說,心道:“我便是答應了你又如何,看你還有什么詭計,再糟也不過如此了。”
于是把心一橫,盯著沙震天道:“我本就不跑,你若要解開我的穴道,那便是再好也沒有了。”
沙震天站起身來,走近了些,伸出一手,在他胸前一點,張天景不自主的就張開了嘴,心道不好,卻不能自已,這時沙震天卻把一粒紅色的藥丸扔進他的嘴里,伸手在他背身一拍,張天景喉頭一所,這藥丸就被他吐了下去。那沙震天這才不慌不忙的解開他的穴道。
張天景忙俯身嘔吐,想將那藥丸吐出,半天都沒見結果,心里又急又怒,指著沙震天便罵道:“你這老頭當真不可理喻,我與你無冤無仇,又沒個什么的罪與你,你要這般害我,還與我吃那不知是什么的毒藥,你若要殺我,又何必如此,直接一刀結果了我也就罷,想這樣的法子我真是瞧你不起!”
那沙震天跑了一宿早就累了,這時聽他大喊大叫,也不以為意,任他喊叫,自己只是不作理會,將地上的兩個蒲葦攏在一起,躺在上面便睡去了,片刻便鼾聲如雷。
張天景見他睡去了,四下一看,在一根柱子角下發現了自己的配劍,取來劍,指著沙震天的心口,劍尖離他心臟不過只有存許的距離,他倒不是真的想殺他,只是想看他會不會被自己脅迫交出解藥,他好脫身。
那知這沙震天竟不作理會,兀自睡自己的覺,甚至翻個身子,背對于他,張天景的劍差點就刺傷了他。
張天景有些氣惱,丟了劍坐在地上,瞧見沙震天睡的死沉,悄悄摸上去在他懷中探尋一陣,并無半點收獲,這才泄了氣,跟著躺在地上睡了過去。
傍晚時分,沙震天才醒了過來,卻看見廟中點了一堆火,火上正燒烤這兩只雞,廟外的一棵樹上拴著一匹馬,正在悠閑的吃著地上的雜草,沙震天抬頭掃了一眼,廟中并無別人,他微微一笑,取下一只烤雞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不久就見著張天景從外面進來,他只顧吃雞,并不作理會,張天景心中有氣,更無言語,悶聲不吭,從包中取出一條長毯,鋪在地上坐在上面取來另一只雞,吃了起來。
沙震天自有自己的蒲葦,手不知從哪里摸出一粒白色藥丸,遞到張天景面前道:“這是那五毒散的解藥,你吃一粒便可緩半月,待我解除了身上的血精咒便取來解壓將你身上的毒徹底除了,這些日子便只能委屈張小哥多多煩勞,我身中血咒,自不方便見著太陽,只好出此下策,他日定當自有補償。”
張天景聽他喊自己張小哥,心底下稍稍緩和,但自己身中毒藥,運起內勁也探查不到,不得已只得聽命與他,這時他便叫做什么也無法反抗,卻不料他有客氣起來,又聽他說中了什么血精咒,暗想:“瞧他這般摸樣,多半就是那什么血精咒肆虐而知,他若待自己大呼小喝,自己自當盼他痛楚難當。”這時他言語間稍稍客氣一些,又瞧他模樣實在可怖,心中不忍,暗道:“這世間當真有這么邪惡的什么符咒么?能將大好活人至于此地步,決計不是名派正士所謂,我幫他倒也不算為虎作倀,反倒是件好事。”
他少年心性,心思飄忽不定,加之他本來心善,這時雖然困于沙震天之手也覺得沒什么大不了,臉上愁容頓去,懶洋洋的躺在鋪好的長毯之上,沉沉的睡去了。
如此一連半月,張天景每日往返廟里廟外,尋些吃食給那沙震天,這廟建于深山之中,半月來并無一人至此,沙震天一直暗暗運功,試圖化解了體內的血精咒,只是一般下咒之人都會有他獨到的手法,化解那符咒首要的一點便是要尋到那人中咒之始,也就是那個符咒入體的第一個穴道,當日他突遭變故那人武藝勝他許多,與他交手時一股渾然的掌力擊中了他的小腹,遂自覺起始穴道應在小腹無疑了,于是一一試來,幾十處穴道試過那血咒仍在體內,須知這每試一次都會耗費大量精氣和內力,他解咒心急,一連半個月下來仍是張天景照顧的好,還是瘦了一大圈,眼珠深陷,頭發灰白,骨瘦如柴,若是叫旁人見了決計不會想到他也不過四十出頭的年紀。
這時,沙震天努力試完神闕一穴,暗暗調息,不料那血咒不解反而更加厲害,原來是他連日運功沖穴,早將內力耗得七七八八,這時再也壓制不住體內的血咒,發作起來令他痛不欲生,只覺身上似有千萬只螞蟻撕咬一般,一處酥麻,一處瘙癢,一處灼痛,一處卻嚴寒如冰。
他“噗”的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身子縮成一團,倒在地上抽搐抖動,這時,張天景正從外面進來,看到他這般模樣,嚇了一跳,連忙過來將他扶起,一掌運力,將自己的內力送至他的體內,只是他的武功本就比不上沙震天,內力也差的遠,這一下將自己的內力送去只覺石沉大海,沒有一絲效果,于是將他背轉過身子,頭靠在石像上面,雙掌較力,一齊送至,這一下總算有了效果,沙震天輕咳一聲,顯然是被自己吐得血嗆住了,張天景不敢停手,好一會才聽見沙震天微弱的聲音:“張兄弟,停手吧,我自己的情況我自己只道,你別白費力氣了。”
張天景依言停下來,端坐于地,調息片刻,輕呼出一口氣。
見那沙震天嘴角溢出一絲鮮血,忙問道:“沙大哥,你怎么樣了,要不要緊?”
沙震天聲音微弱:“此番恐怕是兇多吉少了,想那昆侖派為名門正派,卻使出如此歹毒的武功,當真是好不要臉!”
張天景雖沒見過這種武功,但每日瞧見沙震天受苦,自然對這樣的武功十分不齒,這時外面卻傳來人聲,仔細去聽似乎有很多人,一人說道:“就在此地了,這里還有匹馬,這廟里定然有人,說不定那沙老賊就呆在廟中!”張天景聽他提到什么沙老賊,這人聲音倒也有點耳熟,不自覺的向沙震天望去,但見他渾身顫抖,臉色慘白,必然是那血精咒又發作了起來。
這時,只聽廟外另一人道:“那老賊中了師父一掌,已然身受重傷,師父說受此傷者不能見強光,這破廟倒也清靜,有無人煙,倒也是個好去處,我們大家進去探查一番,看看那沙老賊是不是真的躲在此處。馮旭、占明,你二人守在此處,莫叫那賊人跑了。”接著便有兩個年輕男子應道:“是,大師兄!”
那男子又道:“其余人跟我一起進去吧,我高飛倒要見識見識那通天掌沙震天有什么本事!”
這廟本不大,這些話廟里的兩人都聽得清清楚楚,沙震天強要站起來,他在西域一帶頗有聲名,不遠被一群小輩羞辱,自己身受重傷,今天絕計是逃脫不掉,也想領教領教這西域高徒的厲害。
他幾次掙扎終究還是站不起來,張天景連忙上去扶他坐下,外面那些人這時已經進了廟中,將他們兩人圍成半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