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何總的允諾,楚天雄終于可以操作這支股票了,但緊箍咒也套上了。
何玉貴這一手確實很厲害,相當于整個操作過程都在何玉貴和葉淑青的監督之下,別說往外轉錢,連各賬戶之間的資金調動都要審批,甚至自己老鼠倉的賬戶都無法操作。同時,還要拔掉郭亮這顆釘子,其難度可想而知。
楚天雄失眠了,面對瞬息多變的局勢和錯綜復雜的問題,他需要靜一靜,重新理順早已紛亂無比的思緒。
夜深了,電子鐘的時針有規律的響著,楚天雄在床上輾轉反側,努力從雜亂無章的問題中找出那根解決問題的線頭。他設想了幾種操作方式,最后都被他一一否決。直到天快亮時,才突然想明白,其實,最關鍵的問題就是葉淑青怎樣介入?以什么方式介入?介入到什么程度?解決了這個問題,就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現在葉淑青還不太了解自營的操作手法,而真正能夠掌握這種業務和技巧,除了自身的聰明才智外,沒有兩年時間的鍛煉、磨合、感受是不可能的。所以,即使讓葉淑青全面介入,她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搞清其中的奧妙,應該容易對付。
真正需要對付的是何玉貴,盡管他的業務不行,但不等于不懂。他清楚自營業務的每一個環節,假如操作手法出現異樣,他會馬上發覺。而解決這個問題的最好辦法就是徹底改變操作方式,讓他重新了解,即便發現問題也為時已晚。
而實現這個目的的最好方式就是進行外圍操作,將公司帳戶內的資金全部轉移到其它公司證券部的帳戶中進行操作,即為轉錢找到了合理的理由,也可以通過外圍操作,擺脫何玉貴的控制,為最終轉移和提取資金創造條件。
想到此,他越發覺得郭亮是最好的擋箭牌,有了這個擋箭牌,就是在操作的最后階段也有充分的理由將資金轉走。于是,楚天雄決定向葉淑青挑明郭亮的事。
葉淑青同樣一宿沒睡著,即興奮又緊張。興奮的是終于可以參與自營業務了,這是她夢寐以求的。
但更多的是緊張。真正接觸自營業務,她才發現遠沒有她想象的那么簡單。單就那么多賬戶、資金、股票的情況就夠她熟悉一段時間的,這不是靠背就能解決問題的,而是要全面的掌握并靈活運用。自營操作還要隨時根據政策趨勢、市場變化、行業研究、企業動態等一系列綜合因素去決策,還要隨時把握市場時機,掌握那么多操作技巧。這且不說,巨大的資金壓力才是最考驗她神經的,幾千萬,上億元的資金投進去,每天的盈虧都在幾十、幾百萬,甚至上千萬之間波動。盡管是公司的資金,但是操作起來仍然心驚膽顫。想想都可怕,意志不強的人還真受不了。
最讓她緊張的是如何完成何玉貴交代的任務,查清楚天雄的底細,尤其是他所掌握的底牌,她覺得有些為難。一來事經過一段時間的接觸,她感覺楚天雄還算是一個可敬之人,起碼沒什么壞心眼。對他的這些弟兄姐妹都挺照顧,對自己不能說體貼入微,也算照顧有加。調查和監視這樣的人多少有些齷齪,二是作為下級調查上級,多少有些不方便,你總不能跟在他的屁股后形影不離吧,何況自己又是個女人。而且何玉貴也并沒有交代哪張底牌究竟是什么?她只能自己去揣摩,去發現。所以她除了經常找各種理由去他辦公室外,跟蹤的事兒基本上都交給何總的外甥劉長山去干。
經過一段時間的跟蹤和觀察,她還真發現楚天雄的確有些秘密。比如,他有一張從不離身的硬盤就很神秘,她想這應該就是何玉貴所需要的。但里面究竟是什么內容,現在還無從知曉。今天楚天雄的態度,說明了何玉貴的擔心是有根據的,也說明何玉貴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在楚天雄手里,究竟是什么?恐怕只有自己去深入調查了。
現在,劉中山的線索斷了,她按照何玉貴的吩咐,雇傭了私家偵探跟蹤楚天雄,但都沒有實質性進展。這幾天楚天雄也沒有再去那個神秘女人家,所以也就無法查清那個女人是誰,心理不免有些著急。她幾乎每天都要將情況向何總匯報,看得出,何總對她的工作不太滿意。
第二天早晨,她來到證券部,剛剛匯總完昨天的股票交易情況,便接到了楚天雄的電話。
“你找我?”葉淑青不慌不忙的問。
楚天雄表情嚴肅,“哦,葉經理,你先坐下?!?
葉淑青不知他要說什么,但看得出可能有什么重要事情,便坐在楚天雄的班前椅里。
“最近電腦部那邊怎么樣?”
“你是指那方面?”
“內部管理和執行制度方面。”
“我們都是按照公司的規章制度嚴格操作的,有什么問題嗎?”
楚天雄看著葉淑青,一字一頓的說:“有人進入了我們的中央控制系統?!?
“?。窟@不可能?!比~淑青非常吃驚,她的第一反應是追查責任,進而阻礙自己參與自營。可怎么會呢?恐怕是楚天雄故弄懸虛,載臟陷害。她盯著楚天雄,等著他的下文。
“這有什么不可能的。你還記得‘十一’前13號大戶室有一個姓郭的大戶賺了很多錢是吧?”
“對,有這么回事,當時他很得意,還要請我們吃飯。”
“那天你問我看的是誰的股票?就是他的。他現在買的就是這次我們要做的股票,而且是跟著我做的,這個情況除了我之外,你是第二個知道的人?!?
“這不太可能吧?”葉淑青還是將信將疑。
“你過來看看吧?!比~淑青轉到楚天雄旁邊,的確,郭亮的賬戶上只有這支股票而且數量還很多。楚天雄不給她反應的時間,繼續說道:“以往做股票我們證券部其它人,包括你都不知道,除我之外,只有公司老總一個人知道。如果是公司主持操作也是只下指令,從來都不說明原因,由我負責操盤,按指令行事。那么,他是怎么知道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