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么了？怎么這種眼神看我？”

楊雨有點莫名其妙。

“我靠，還怎么了，老子以為你死在里面了。”

“大早晨的說這么晦氣的話。到底怎么一回事？”

楊雨轉身往二樓走去，阿明跟在后面。

“你手機呢？”

“在床上啊。”

“那怎么不接電話？”

楊雨從床上拿起手機一看，十幾個未接電話，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開了靜音，忘記調了。”

“打電話你不接，我在下面敲了快半小時門你也不開，我都準備打110了。”

“你知道我一般都起得很晚的啊，下次來找我一定記得11點以后啊。”

楊雨一邊洗臉一邊說到。

“哎喲，現在是楊老師了，脾氣長了啊，這要是再過段時間，是不是來找你還得提前預約啊，要不要給你配個秘書啊？”

阿明沒好氣的說到。

“可以啊，不過一定要配一個長得好看的啊，最好是身材稍微豐滿一點的，我不喜歡太瘦的。”

“還有啊，請秘書的錢得你出啊，我可沒錢。”

“靠！”阿明沖著鏡子里的楊雨輸了個中指。

“說吧，找我這么急到底啥事啊？”

楊雨喝了一口濃茶，坐在了阿明的對面。

“我爸喊你去我家吃個飯。”

“李叔叔怎么突然想起喊我吃飯啊？”

楊雨有些驚訝。

雖然和阿明關系很鐵，但這也僅僅是小輩們之間。

自從楊雨父母去世后，李叔叔基本上沒有喊過楊雨過去吃飯，至于原因，楊雨也明白。

他的實力還不夠。

“咳，其實是這樣的，”阿明有些不好意思，“我爸有個領導，好像最近得了樣東西，你不是幫王叔買了那個提盒嗎，我爸就想請你幫忙看一下。”

“阿明，你知道的，我爸當年就不太喜歡和你爸他那條線上的人打交道，萬一出了點問題，很麻煩的。”

楊雨皺了皺眉。

“再說了，我這點微末伎倆，要是看走眼了，你爸鐵定能給我安一個坑蒙拐騙的罪抓起來，你不能害我啊。”

“說什么呢，我怎么會害你。”

“我爸這也是沒辦法。我跟你說，那個領導還在位的時候，對我爸有提攜之恩，巧的是他又正好認識王叔叔，結果就找到你這里來了。”

“可是~”

“別可是了。”阿明打斷了楊雨的話，“你這幾次不是都看的挺準的嗎，你得對自己有信心。”

“而且我告訴你啊，別看人家退了，影響力還在，你這次要是看好了，對你以后的生意絕對有幫助。”

中午12點，楊雨和阿明來到了華府小區。

看著小區周圍熟悉的環境境，楊雨有點走神。

曾經他們一家也住在這里很多年，其樂融融。

他還記得曾今無數次撒謊說去學校上課，實際上是在門口那家小賣部的里面玩老虎機；

他還記得夏天的中午，他和阿明爬樹去抓蟬，結果阿明一個沒注意從樹上滑了下去，胳膊上、肚子上都是血痕，阿明疼的嚎啕大哭，他卻在一旁哈哈大笑；

他還記得有年冬天，小區中間的水池里結了一層冰，他就在冰上又蹦又跳，結果把冰層踩破了掉了下去。后來渾身濕透的回了家，不僅凍成了狗，關鍵還被他媽狠狠的打了一頓。

……

只是讓楊雨沒想到的是，再來的時候，已經物是人非，說家破人亡也不為過。

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發什么呆呢，快走吧，我爸剛才都催我了。”

阿明拉著楊雨的胳膊，朝家里跑了過去。

“哎喲，小雨啊，幾年沒看到你了，變高了，也變帥了。”

看到進門的楊雨，阿明的媽媽熱情的打著招呼。

“阿姨好，您還是和以前一樣，那么漂亮。”

“哈哈，小雨真會說話，來，快進來吧，不用換鞋了。菜馬上就好了。”

楊雨還是換了一雙阿明的拖鞋，他知道阿明家里對于衛生的要求還是挺高的。

阿明家差不多160個平方，四房兩廳。有兩間臥室，一間阿明父母住，一間阿明住，還有一個客臥，一個書房。

是一個很標準也很普通的設計。

聽到開門的聲音，阿明的爸爸從書房走了出來。

李毅，市局刑警大隊副大隊長。

“小雨來了啊。”

“李叔叔好。”

“你可有段時間沒有來了啊，聽阿明說你現在都住在四知堂，怎么樣，沒有遇到什么難事吧。”

“那邊雖然沒有以前在這邊住的舒服，但畢竟也算是自家的房子，周邊生活也很便利，都挺好的。”

“那就好。”李毅點了點頭，“如果遇到一些不開眼的地痞流氓，記得讓阿明告訴我一聲，我來處理。”

“謝謝李叔叔。”

“老李，菜都差不多了，是不是先吃飯？”阿明的媽媽在廚房喊了一聲。

“好，先吃飯。小明，冰箱里買了可樂，你去拿兩瓶過來。”

一頓飯差不多吃了一個小時。

飯桌上，李毅話不多，只是簡單的和楊雨聊了幾句，就沒有再怎么說話。

反而是阿明的媽媽，一直家長里短的問著楊雨的近況，席間還提到了楊雨的父母，說著說著不禁哭了起來。后來還叮囑楊雨以后逢年過節就到這里來，把這里當成自己的家。

楊雨還挺感動的。

這幾年他都一個人過，幾個所謂的遠方親戚感覺比路人還要陌生，家的感覺他已經有些淡忘了。

再加上生活拮據，每年也僅僅會在除夕的時候，給父母的靈位上多上一炷香，給自己的方便面里多加一根火腿腸，至于其他什么中秋、端午之類的，他早就忘了。

以前不覺得，現在，楊雨感覺這種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吃飯，真的挺好。

吃完飯不一會兒，家里的門鈴聲響起。

李毅一個快步走到了門口，打開了大門。

“程局，您來了。”

“約好的一點半，我還提早了五分鐘。”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從門口響起。

楊雨尋聲看去，一個戴著鴨舌帽的老人走了進來，國字臉，戴了一副眼鏡，走路的時候腰桿挺得很直，只是從帽檐邊露出來的幾根銀發暴露了他的年齡。

“您還是一如既往的守時。”

“警察嘛，守時是最基本的也是最重要的要求。”

看到老人進來，楊雨和阿明都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程局，以前是我的老領導，去年退的休，現在是全國重案要案小組的特聘專家。”

“程局，這位是~”

“你先別說話，”程局揮了一下手，“讓我自己來猜一下。”

很快，老人就指著阿明說到，“你，應該是小李的兒子，李小明。”

“而你，”老人把視線轉到楊雨身上，“就是楊雨楊大師吧。”

“楊大師不敢當，程局，您就喊我小雨就行了。”

“程爺爺，您是怎么看出我們兩個的身份的啊？”

阿明在一旁好奇的問到。

“其實很簡單，”程局微微一笑。

“我看你的時候，你目光清澈，神情鎮定，但看我的眼神有些游離。雙手垂于身體兩側，但可能因為緊張，顯得有些僵硬。我想原因是小李和你提及過我以前是干什么的。”

“但是他，”程局看著楊雨，

“神態自然，嘴角微微上翹，目光一直和我對視，沒有絲毫的躲閃。”

“這是一個正常的人與人之間的態度。所以，我做出了這樣的判斷。”

“啪啪啪。”李毅鼓起掌，“老局長還是如當年一般，目光睿智啊。”

“不行啦，老了老了。”

說完，李毅帶著程局去了書房，回頭朝著楊雨喊了一聲，“小雨，你也進來吧。”

“阿明，這個程局以前是干嘛的？”楊雨看著阿明問到。

阿明湊到楊雨耳邊，輕聲說到，“我聽我爸說，他年輕的時候是搞心理分析的，對象都是那些窮兇極惡的殺人犯。落在他手里的，沒有一個不招的。”

“我靠，難怪我覺得他看我的眼神有點瘆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