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眼睛里盛著的不是憤怒，而是深不見底的絕望。他微微愣住，姜溫掙脫束縛，痛苦的回憶沖進腦海，直愣愣的倒地。

“姜溫！”

外頭聽到兩人爭吵的幾人不敢輕舉妄動，直到江儒循抱著她出來，厲聲道，“讓醫生過來，返航。”

游輪調轉方向時，幾位少爺小姐聚在餐廳竊竊私語，提及此事的時候都有些后背發涼，江儒循那個樣子好像要把人都吞下去。

“姜小姐怎么了？”齊延壓低聲音問道。

眾人搖頭，有人轉向趙以思：“她不是救過你嗎？你知道什么嗎？”

趙以思抿唇不語，卻想起姜溫拒絕她時那句“我不配做你朋友”，想著她一直以來都在背負什么？

江儒循將所有人擋在門外，包括焦急萬分的顧漁木。

“顧少，江先生吩咐除了醫生誰都不能進。”

他很是擔心姜溫的情況，正想敲門大喊放他進去，卻被尚昀霆攔下，“漁木，回去。”

“我擔心溫溫。”

“江儒循在，你放心，但你現在鬧，保不齊他會做出什么來。”

尚昀霆確實擔心他會失去理智，做出一些不可思議的事情來，顧漁木只好乖乖聽話，在門口等著。

房間里，醫生說她是因為收到了極大的刺激，一過性的暈倒，很快就能醒來，不過可能她本人醒過來后，可能會出現異常行為，需要時時陪人。

“你們都出去吧。”

“好的，江先生。”

幾人出去，顧漁木拉著他們問，“人怎么樣？”

“顧少放心，姜小姐是受了心理打擊暈倒的，需要重視情緒的疏解。”

待眾人退去，江儒循跪在床邊，顫抖的指尖輕撫姜溫蒼白的臉：“對不起……”

凌晨時分，姜溫被噩夢嚇醒，“啊！不要！”

江儒循立即將她摟入懷中安慰：“姜溫，不怕，我在。”

“騙子！”她拼命掙扎，指甲在他頸間抓出血痕。

他卻抱得更緊，聲音哽咽：“是我錯了，別離開我……”

姜溫趴在他肩上哭，江儒循怎么安慰她就是不聽，輕拍著她哄，直到哭到脫力在他懷里睡去。

晨光透過舷窗時他發現懷中的姜溫醒了，姜溫沒有大吵大鬧，人完全像被剝去靈魂，把江儒循急的不行。

“姜溫，聽話，我們吃飯好不好？”

“姜溫，伯母肯定不希望看到你這個樣子，聽話吃飯，我把事情全部都告訴你好不好？”

聽到這姜溫才有所反應，機械的張口，吃下江儒循給喂的飯，才吃了幾口，歪頭。

“還想吃嗎？”

姜溫搖搖頭。

“好，那就不吃了。”

他正想起身，姜溫拉住他的衣角，輕輕開口，“告訴我。”

江儒循只好全部都告訴她，林湘在幾年前就一直被囚禁在幽山莊園里，具體在哪現在他還不清楚，直到前年才因病離世，他們一起隱瞞她，只是不想她沖動做出一些不可挽回的事情，不想讓她心理現狀更加嚴重，可是沒想到她還是反應如此。

姜溫姜溫開始劇烈顫抖，呼吸變得支離破碎，眼淚失控，浮在海面上，像是時刻都被大浪拍打著身軀，快要窒息，她不敢相信最愛的人走之前連最后一面自己都沒有見上。

江儒循把她從海里撈了起來，一遍遍順著她的背脊，柔聲哄道：“姜溫，聽話，我們回去看伯母。”

她艱難張開嘴，“我有病。”

“沒關系，”他吻著她發頂，“我們一起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