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漁木的掌心包裹住她冰涼的手指，拇指輕輕摩挲那些結痂的咬痕。

“溫溫。”他聲音低得像是怕驚碎什么，“允許我陪在你身邊，就像我被校園暴力時，你不顧一切為我出頭，陪著我走出來一樣。”

“明天我陪你去陳醫生那兒復查。”姜溫睫毛顫了顫，那個總愛給她塞水果糖的心理醫生。

“樓上房間換了新熏香。”

他故意晃了晃手機，屏保是十七歲姜溫舉著冰淇淋的傻笑，“你最喜歡的雪松木，比姜宅的沉水香好聞多了。”

他緊緊握住她的手，輕輕哄道，“溫溫，聽話好不好？”

“嗯。”

“樓上臥室收拾好了，去睡會兒。”他揉開她緊皺的眉間，“晚上和他們一起吃飯，”

姜溫胡亂點頭，腦子里還轉著林湘的事情，根本沒聽清后半句。

尚昀霆先到，正看見顧漁木握著電話在窗邊踱步。“……對，要最新那批……”抬頭見來人，匆匆掛斷，“這么早？”

“董事會提前散了。”尚昀霆從果籃揀出兩個蘋果，熟門熟路往廚房走。刀刃與砧板相觸的脆響里，顧漁木倚著流理臺絮叨：“津市那邊……”

“甜嗎？”他把切好的果塊塞進顧漁木的嘴里，指腹無意蹭過對方唇角的汁水。

顧漁木鼓著腮幫點頭：“甜！”

端著果盤回到客廳，顧漁木亦步亦趨跟在后面，“你就沒什么要問的？”

尚昀霆叉起一塊蘋果喂過去：“你憋得住？”

五分鐘后。

“……所以現在查到的就這些。”顧漁木咽下最后一塊蘋果，“先別告訴循哥。”

“不怕他知道了扒你的皮？”尚昀霆抽紙巾擦他嘴角。

“溫溫更重要嘛。”他搖搖頭，嚼了嚼嘴里的蘋果，說找到確定的線索，能不說就不說吧，姜溫會生氣的。

“困了~”

尚昀霆笑笑，讓他去睡一會，江儒循到了咱就開飯。

“好耶。”顧漁木跑上樓去。

小廚房那邊正在準備著晚上的餐食，尚昀霆輕手輕腳進去給他蓋好被子，門口掛上牌子，轉身去后院。

森森叼著飛盤在后院撒歡。這只缺牙的流浪犬是姜溫送顧漁木的生日禮物，項圈上還刻著“木木的森森”。

咬著飛盤搖著尾巴撲來，濕漉漉的鼻頭直往他手心拱。

“尚先生，”管家在廊下輕聲問，“今晚甜品準備什么？”本來是想去問顧少的，但是見他房門前掛著已睡勿擾的牌子，知道尚先生也在，便來尋了。

想起那天的茶凍，江儒循似乎還挺喜歡，“龍井茶凍配蜂蜜。”

尚昀霆撓著森森下巴，陪著玩了半個小時，突然聽見樓上“砰”的開門聲。

顧漁木頂著頭亂發扒在欄桿上，睡眼惺忪，打著哈欠：“循哥到了沒？”睡袍帶子松垮垮掛著，領口歪斜露出大片鎖骨。

尚昀霆瞇起眼：“換衣服。”

“溫溫又不會介意……”

“我介意。”

“真是的……”不滿的抱怨，但還是乖乖進去把衣服換了。

二樓臥室里，姜溫剛結束視頻會議。Mirror的海外團隊正在匯報亞太區推廣進展，德克的聲音還響在耳邊：“BOSS，醫療機構的測試數據比預期好37%，不過還是需要很多樣本。”

她合上電腦，給陳西發指令：“讓津市那些人下周之前把推薦函簽好。”腦海里浮現那幾個官員咬牙切齒又不得不從的模樣，唇角勾起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