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雖有護衛(wèi)隊,依然兇險非常,不時遇妖獸襲擊。也幸得金毛洞悉先險,輕而避之。翻山越嶺無數,歷時七個晝夜,終于在一山頂上看到了數里外的魔林之城。
遠看城墻似臥龍,遙聽墻外魔鬼笑。城如孤舟落林海,魔浪若來安難全。
說起魔獸森林,不得不說說遠古大陸的格局。在這遠古大陸,有金、木、水、火、土五個部落,金部落群居于大陸之西,木在東,水居北,火占東南,而土建西南。魔獸森林則在大陸中部,且面積占全大陸六成,可謂林北終年雪,林南四季夏。一條大江始于大陸之西,貫穿深林流入東海。這江又名燉仙江,意為神仙下凡于此亦要被魔獸燉之為食。由于千萬年來森林和燉仙江被群魔占領,人類只能殘喘于大陸周圍。正因為是腹地,經過無數修靈先輩灑熱血、拋頭顱才在森林中建起了小小的魔林之城。
魔林之城又叫伏魔城,座落于森林中央,燉仙江之畔。城墻高近十丈,寬足三丈。城池不大,縱橫不過三四里。城雖不大,卻是幾千年來無數修靈之士以血肉之軀筑成。可見建城之難,守城之險。
才進城,山水頓感失望。自幼就聽說伏魔城如何不凡,但除了城墻特高大且有修士把守外,別的還不及中國的一個小鎮(zhèn),原來他人眼中的不凡只是相對所在的小山村而言。此時,他只有感嘆、無奈,他多希望此生是個夢……
山水想了想還是面對現實,這時空也有好的一面,地大物博,天天能吃上山珍野味。這時山水有了另一種想法,“我要脫單,我要建立一個新的國度!”
不久山水找到了要應征的修靈院,乃因開征首日,有數十人在排隊。接待和測試的是一群老者,測試共兩關。第一關測試很簡單,詢問幾歲,超十歲者不收,來應征之人多不足十歲。
進入第二階段,五位老者站成一排,手里分別捧著蘋果大的綠,紅,白,黑,黃五個晶球。
一老高聲道:“大家聽好了,排好隊。等會輪到誰,誰就走過來,用手握著晶球用力捏緊,若晶球能亮起,測試則通過。不然,此處不留人,哪來回哪去。”
一連九個孩童分別捏了五個晶球毫無反應,無奈絕望地離開。
“老爺爺,你確定這樣測試有用么?”山水大聲問老者,打斷了測試。
老者們全往山水看了過去,然后又相互看了看笑了起來,中間一位老者捋了一下胡子對其他老者說:“多年沒人質疑,還敢如此提問。”說完又都笑了起來。
然后老者又向大家說道:“我知有人不服,有人懷疑,但是否有用并非我等說了算,全看這五個晶球。若然五個晶球都不能亮起,那只能說你是個廢靈,又或許靈念太弱。若是如此,別說修煉一千年,再修萬年亦不會有多少進步。”
山水看著五位老者頭發(fā)全白,其中發(fā)言者還有點駝背。想必也將近百歲,心想莫非因為年紀太大記性不好弄錯了晶球?又或者忽略了個中細節(jié)。忍不住要問老者幾歲:“老爺爺,請問您貴庚?“
“老朽如今九百九十九歲,來月初七便是一千周年之大喜。”老者不假思索地說。
山水一聽無奈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奇怪的是一干等眾人反應卻不明顯,不露半點驚訝之色。
山水沉思了一下又說:“爺爺雖骨格精奇,但敢問世間能活過百者幾何?修靈者不打誑語,莫非你所說的一歲是明月之一輪圓缺?“
老者一聽有點氣:“你這孩童打何處而來,似乎一無所知?!“
這時應征的孩童們朝山水看了過來,滿臉質疑山水智商的表情。眾人如此反應,山水也愣住了,更是一頭迷霧。
“老爺爺,我有一法子可證實你所言非虛,不知爺爺敢否一試?”山水疑心更甚,挑釁一說
“哦?”老者疑惑看著山水
隨即喚了一聲:“金毛!”
還在幾十丈外的金毛驀然到了面前,還帶來了一陣風,孩子們都嚇得跑向老者一邊。“小伙伴們別怕,此狗乃我所養(yǎng),深有靈性,與人友好。它還有一本領,可嗅出年歲幾何。爺爺,您可要試試?”
老者看到此靈獸略顯驚奇,又看了看山水笑了起來:“哈哈……,我相信它,于此時僅它可為我作證。”
“快,幫我探探這爺爺幾歲。”山水對金毛說
金毛沒移半步,只是閉上眼睛伸了伸脖子,用鼻嗅了嗅便轉過頭來看著山水。
山水想著可以揭穿他的謊話了,洋溢出了得意笑容。放開嗓子指著那老者問金毛:“那老爺爺不足一百歲對不對?“金毛搖了搖頭
接著又問:“他也就一百多歲對不對?”金毛還是搖了搖頭
“難道他真有九百九十九歲之多?”金毛點了點頭對山水笑了。
“媽呀,真的?”金毛更肯定地點了點頭。金毛的本領他極其清楚,但從不敢信有人能活千年,驚訝后又沉默了
片刻,山水仰頭扭了扭脖子微微笑了起來。能不高興么,能活千歲何愁大業(yè)不成,當然藏不住內心那種激動。也不明白自己村里為何沒一老人,就連村長也是中年之人。莫非老人皆遭遇不測?想到這,山水決心修靈,定要在這遠古之歲月有所作為。
“愚話莫說,繼續(xù)測試,下一個!”老者道
第十個還是沒能捏亮,直至十一個才讓黃色晶球亮起。陸續(xù)有人亮起有人離開,此時山水又不得不皺了皺眉,萬一自己不能亮起晶球如何是好。當然,在場所有人無不擔心同樣的問題。
輪到山水之時,三小姑娘不經排隊而徑直走來。走在前面的小姑娘一襲黑衣長裙,黑衣配襯下肌膚更顯雪白亮潔,圓臉,鼻梁挺且準頭有肉,蘭臺廷蔚相影得章。印堂飽滿,柳葉眉丹鳳眼,上唇微翹。兩垂珠渾圓有朝內,墨黑亮麗的長發(fā)及腰間。
“太美了,天仙下凡塵”山水不由自主地說了出來。山水是誰,上輩子是一個四十多歲的處男,還是一個風水算命先生。上輩子要找的人,沒想到在億萬年前找到,心里發(fā)誓無論如何也必娶她為妻。
當然,其他人的目光也投到女孩身上,成了眾星朝月。山水的目光隨著小姑娘的腳步移動,一秒也沒離開過。她越走越近,也不經意向山水看了一眼,被山水癡迷到幾乎流口水的表情嚇了一跳,小姑娘收回目光,含羞低頭朝老者走去。
“上師!”三小姑娘雙手掌疊在前向老者半躬行禮。
“你決定走修靈之路了嗎?三步一坎,五步一險,天曉得哪日會死于魔獸之手,甚至被魔所食。如若下了決心便上前測試。”駝背老者鄭重道。
“在這年代沒有哪條路易走,再難路還是要自己走!”小姑娘說著便上前用手摸了一下綠色的晶球,晶球亮了起來。又摸了一下黑晶球,也即時亮了起來。她好像知道哪個晶球會亮一樣,其余三個晶球連看也沒看一眼。
山水看到小姑娘美眸中帶著微顰,覺得她似乎有憂緒深種,小姑娘這打扮應出自大戶人家,莫非家庭變故或者過去留下的陰影?
另兩個姑娘只是那個黑衣小姑娘的隨從,并沒有測試。這時輪到了山水上前,心里祈禱著上天保佑晶球能亮起。可惜事與愿違,單手捏完又雙手捏了一遍又一遍還是沒反應。這對山水來說無疑是晴天霹靂。
五個老者都搖了搖頭,駝背嘆了口氣:“很遺憾,不用再試,就算你把晶球捏碎也一樣。你這靈獸也可惜了,它終生僅認一主,跟著你恐怕只能作一普通獵犬,哪來回哪去吧!”
山水大腦一片空白,仿佛再掉進時空隧道一樣。天意弄人,難道真是個廢靈?修煉不了在這魔獸年代以何安身立命,理想成了妄想。更慘的是剛遇到苦等兩輩子的女神又馬上要分開,最慘的還得再煎熬近千年。他已經不敢再往下想……
山水向駝背老者跪下磕頭:“求求你讓我留下好嗎?開弓沒有回頭箭,哪怕是死我也要留下。”
“不能修靈留在這不但會死,還會死得很難看!你還年幼,以后有很長的路要走,還是回原來那兒去吧”老者半嚇半勸地說
“讓我回去那山村再煎熬千年?死不可怕,活著再等她一千年比死更痛苦……!”山水指了指黑衣小姑娘說道。
沒有哭聲,只見山水眼淚瞬間如泉涌。所有人都很震驚,一個不足十歲的孩子怎么會說出這樣的話,怎么會有這樣的舉動。山水曾算過自己的命運,按命運所指,這一世應該不凡,現在這樣的結果完全脫離了命運的軌跡。
“你就是個廢靈,趕緊滾!別在這要死要活的,小小年紀胡說八道。”手捧白晶球的老者不耐煩地說。
聽了這話山水更覺絕望,站了起來,猛地沖向那黑衣少女,面對面雙手緊緊抱住她,深深地吻在她嘴唇上。突如其來的襲吻把她嚇得瞪大了眼睛,身體一震,意識地向后微傾,但依然沒有避開這一吻。
女孩猛地推開他,同時自己也后退了幾步,她眼框已濕潤,只是看著山水并沒說話,站在那一動不動,她初吻就這樣被奪了。她還不知道山水是誰,更不敢相信一個孩子會做出如此荒唐之事。
她的一個隨從也驚呆了,馬上沖了上來“啪啪”,狠狠地抽了山水兩巴,再正踹一腳,山水倒地。另一個隨從正要過來幫忙,卻被黑衣女子叫停。
山水爬起,注視著黑衣女子吟道:“天道無情時空裂,修院不容難立身。兩世為人覓數載,今得一面又分離。”淚水已模糊雙眼。
接著山水仰首,挺胸,緊握雙拳閉上眼,用中文對天大吼:“我愛你!”,說完又看看小姑娘,用中文柔柔和地說:“我在下輩子等你,保重!”
山水低頭沉默片刻,便快速地往修院最近的墻沖了過去,正打算一頭撞死。從時空轉換到墜機再到成為了廢靈,無疑沒哪件不讓他輕生。剛遇心愛之人,相遇同時又變成了分離,再讓他活著苦等千年的話,選擇再輪回也是深思熟慮。
在山水將要撞上墻的時候,駝背老者手一揮,山水被瞬間從地上長出的藤蘿纏住,并被藤蘿送回原地。
黑衣女子聽到山水說中文的時候也激動了起來,急著用中文對他說:“你別做傻事,凡事好商量。”
聽了這話山水也安靜了些,藤蘿退去。
女子又問:“你叫什么名字?”
“山水”
“你不是說兩世為人覓數載嗎,你上輩子叫什么名字”
“谷天祥”聽女孩這么問,山水也反問一句:“那你呢?”
“葉揚”
兩人對望片刻,接著緊緊相擁一起,放聲大哭……
同時兩世為人,同為中國人,同時墜機……因為太多相同,此刻就如夫妻久別重逢,豈能不感慨萬千。而且前生的經歷還歷歷在目,固然彼此相惜更甚。
在黑衣女子的懇求下,駝背老者答應讓山水留下燒水做飯。一來老者得給她一個面子,畢竟是大家族之千金。二來也不想山水再輕生,人類本來就是弱勢群體,想著能救一個是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