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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慈寧宮內(nèi),福全向大玉兒請安,說話間時不時的在屋內(nèi)瞅來瞅去。大玉兒見福全心不定,笑著說道:“二阿哥這是在找什么呢?”福全忙搖了搖頭,說道:“不找什么,不找什么。”話語間流露著一絲慌亂。

“前些日子不是還張口來討,二阿哥今日怎么在我這個皇阿奶面前到客氣起來了。”大玉兒將手中的茶盞放下,打算捉弄捉弄這個老實穩(wěn)重的孫兒。

“孫兒這不是還不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嘛,孫兒怕她……”福全話未完就被大玉兒打斷了。“行了,二阿哥也別在這兒磨蹭了,改明兒皇阿奶跟她說說,好探探她的口風(fēng)。”大玉兒拍了拍福全扶著她的手。

“老祖宗。”蘇墨爾進門喊了聲。“蘇墨爾,有事你就說吧。”大玉兒轉(zhuǎn)頭向蘇墨爾說道。

“方才皇后主子派人來說清格格在她那里,還請老祖宗恩準(zhǔn)。”蘇墨爾上前從一旁扶住大玉兒,回稟道。

“這丫頭著實討人喜歡,連這皇后都這般喜歡她。”大玉兒坐下說道。

福全聽了說道:“皇后喜歡她?”蘇墨爾在一旁接下福全的話茬說道:“二阿哥別不信,一會兒到那御花園里走一趟不就全看到了。”

福全聽了蘇墨爾德話,忙向大玉兒道:“皇阿奶,孫兒告退了。”“去吧。”大玉兒慈祥地說到。

大玉兒看著福全離去,向蘇墨爾說道:“你瞅著,你這一說清兒在御花園,這二阿哥可就急急忙忙的去了。”

蘇墨爾說道:“這二阿哥的意思老祖宗難道還不明白嗎?”“怎么能不明白,這二阿哥早已到了娶親的年紀(jì)。像清兒那么水靈的姑娘有多少家的公子喜歡著,二阿哥如今也是看上她,也是人之常情。”大玉兒說道,話語間略帶幾分顧慮和不安。

蘇墨爾聽出了大玉兒話中的憂慮,說道:“老祖宗在擔(dān)心什么?可是清格格的身世?”

“我這擔(dān)心的到不是清兒的身世,只是這丫頭心里面是否對這二阿哥有意到不得知啊。”大玉兒又感慨道:“當(dāng)年我也就和她那么大的模樣,遇見了跟著姑姑前去科爾沁的多爾袞。現(xiàn)如今那,我已經(jīng)老了,多爾袞也都離開這么多年了。咱們的皇上登基這些年來,我這心里頭沒安生過一日。先是索尼之死,三大輔臣爭奪首輔之位,后來除鰲拜,咱們的皇上也開始了親政。現(xiàn)在那,皇上削藩意氣風(fēng)發(fā),咱們這些個旗下的兵力要說真和那些個藩王硬碰硬的開戰(zhàn),咱可占不了便宜。我這心那,也就為這事老懸乎著。多爾袞怎么就這么早早的走了,就不肯再幫幫我。”大玉兒撫平了手中的荷包,深深的嘆了口氣。

“老祖宗。”蘇墨爾將大玉兒從悲痛之中拉了回來,輕聲喊道。

“蘇墨爾,我可真是老了,這些日子,我越發(fā)的回想起咱們在科爾沁的日子,那時候咱騎馬騎累了就隨地坐下,那時候的日子可舒坦了。”

“老祖宗可不老,老祖宗的那些個小輩們對老祖宗多孝順啊,都期盼著老祖宗能長命千歲呢。”蘇墨爾寬慰著大玉兒。

“人那上了年紀(jì)都會去的,哪會真有什么長命千歲啊。”大玉兒失笑回答道。

“老祖宗,前些日子,清格格求了我件事。”蘇墨爾向大玉兒說道。“清兒?她問了你什么?”蘇墨爾回答道:“清格格想去惠嬪主子那說說話。”

“那丫頭還怕我不同意嗎,惠嬪按納蘭家的輩分也算是她表姐,去她那也合情理。”大玉兒說道。

景陽宮內(nèi),清容與納喇惠兒在一旁閑話。“惠姐姐,你進宮后就沒回府上看過我了。”清容坐在凳子上,邊玩弄著手中的白瓷杯,邊說道。

“我這些年又怎會不想回來,只是一入宮門深似海,想回來也沒那么容易。”納喇惠兒將盤中的葡萄從藤上摘下,遞給清容。

清容見周圍沒有外人,只有她們兩人和高月,說道:“惠姐姐可是沒說下句吧,一入宮門深似海,從此冬郎成路人。”說話間,不時瞅了一眼納喇惠兒。

“冬郎,表兄他可好?”納喇惠兒眼神略帶濕潤向清容問道。“怕是和惠姐姐一樣,爾思君時君思爾。”清容沮喪的說。

“格格。”高月在一旁喊了清容一聲,清容見納喇惠兒臉色有變,忙說道:“惠姐姐,我提及你傷心處了,你可……”

納喇惠兒打斷清容道:“清兒,我沒事,你別往心里去。”

“哎……”清容長長地嘆了口氣。“你這丫頭嘆什么氣啊。”納喇惠兒看著清容,調(diào)整好情緒說道。

“我是為你們難過,情字還是難以高過權(quán)啊。”清容無奈的說道。

納喇惠兒聽了清容的話不免有些傷感,馬上扯開話題說道:“伯父伯母身體可好?”

“好著呢,額娘在家里時常念叨著惠姐姐。”

門外小太監(jiān)喊道:“皇上駕到。”

“惠姐姐,我是不是該回避一下?”清容急切的向納喇惠兒說道。“不用,你在這宮內(nèi)總是會見到皇上的,總不見得一直躲著吧。”納喇惠兒見清容依舊有些猶豫,又玩笑著說道:“好了,清兒,也該讓皇上見見咱們納蘭家的清格格有多么的美貌。”

“惠姐姐胡說什么呢。”說話間,清容有些臉紅。納喇惠兒和高月見狀笑了起來,高月說道:“惠嬪主子看,格格都臉紅了。”

此時玄燁進門,三人紛紛請安。“你們這是笑什么呢?見朕來了怎么反倒拘束起來了。”玄燁進門坐在那主位上。

“回皇上,方才臣妾正與清兒開玩笑呢。”納喇惠兒遞上茶,回稟道。

“清兒?”玄燁看了看清容,向納喇惠兒說道,他見清容正是上次在明珠府上見到的丫頭,才明白過來宮里常提及的那個大玉兒喜歡的清格格就是她。

“就是臣妾伯父家的妹子,清兒快過來見過皇上。”納喇惠兒向清容招了招手,說道。

清容走上前,向玄燁伏身說道:“清容給皇上請安。”“起來吧。”玄燁,向清容擺了擺手,說道。

“皇上,今日怎么有空到臣妾這里來?”納喇惠兒笑著說道。

“朕幾日未來,惠嬪可是怪朕了?”玄燁略帶玩笑的說。“臣妾不敢,臣妾知道皇上政務(wù)繁忙,可敢怪皇上。”納喇惠兒低頭說著,欲跪下。

玄燁扶住納喇惠兒,說道:“惠嬪多慮了,適才朕也是和你開個玩笑罷了。”又向納喇惠兒說道:“朕早些日就聽到皇后說明珠府的清格格在皇阿奶的慈寧宮內(nèi),不想今日在你這景陽宮內(nèi)見到了。”

“皇上有所不知,臣妾這妹子可是這京城里有名的才女啊。”納喇惠兒說道。“哦?原來如此啊,怨不得皇阿奶這般喜歡她,連皇后都幾次三番的向朕夸她。”玄燁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清容,想起那次在明府相見時她的無理,再看到今日她的乖巧不免有些不適應(yīng)。皇權(quán)的至高使得所有人都用恭敬的態(tài)度來面對他,面對這種高處不勝寒的孤獨,他也只能默默地面對。

清容在一旁看著玄燁,此時的他一身明黃色的龍袍披在身上,那龍袍上栩栩如生的飛龍圖案映襯得他更具帝王的霸氣和孤寂。她隱隱覺得不忍,用偽裝了的自己來面對他,但是她不能用自己真實的一面面對他,至少現(xiàn)在不能,因為她還不知道,他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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