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臺周圍。
一個時辰過去。
“......”
“......”
一群人對臉懵逼。
不只是朝歌的老百姓，就連六百路諸侯都懵逼了。
身為貴族世家的掌權者，六百路諸侯也算是博學多才，但現在面對著手中墻磚厚、半個桌面大小的典籍，他們也迷了。
小學程度的加減乘除倒還好說，但什么是分數？
因數是什么？難道跟因果有什么聯系？
方程是什么東西？能吃嗎？
......
這一刻，大商民眾與六百路諸侯的內心都是茫然的。
偶有幾個膽大的好學者舉手提問，結果都被黑司老祖完全無視。
甚至追問得緊了，還會被黑司老祖訓斥幾句、嚇得不敢再出聲。
這倒還真不是黑司老祖沒耐心，而是他身為準圣，修煉九轉玄功根本不需要考慮空間穩定的問題，所以這些東西通過天網發來之后，他根本連看都沒看過。
甚至連切割功法、劃分前三、后六穴竅這件事，也都是黑司提議，幽冥執行的。
“哼，悟性真差。”
法臺上，黑司老祖滿臉鄙夷，想不通區區術算怎么就能難倒這么多人。
懶得理會他們，黑司老祖盤膝入定，默默凝練第九個肉身穴竅。
他本體是混沌鐘，要開辟穴竅的話，難度比人族大很多，不過好在肉身強橫、可以隨意試錯。
，
三個時辰過去，天色已是黃昏。
法臺周圍，一群人沉默著看書，偶爾一陣微風吹過，掃落三兩根不夠堅定的頭發。
此情此景，仿佛在預示著什么......
忽地一聲嬌笑，飽含著無窮欣喜：“我悟了！”
話音落，一股微弱的空間波動傳開，引得無數人側目。
笑的人是個女子，容貌極美，身邊另有兩名美女，此刻正羨慕無比地看著她。
“不愧是妲己姐姐，居然這么快就開辟了第一處穴竅！”
“厲、厲害！”
胡喜媚和阿玉贊嘆不已。
不遠處，法臺上的黑司老祖抬起頭，看著下方妲己滿臉笑容，暗暗點頭。
這小妖雖然資質平平，但悟性卻還可以。
在場怕是有近十萬人，她身為妖族，竟能第一個掌握九轉玄功這門為人族打造的功法。
“不錯、不錯。”
黑司稱贊兩句，又繼續閉關。
下方眾人似乎都已經入迷，此刻明知天色已晚，卻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就連妲己，也在突破之后繼續埋頭苦讀，似乎并不打算休息，而是要繼續突破。
......
深夜。
因風寒露重，殷紂擔心在場百姓染了風寒，所以吩咐兵丁撤去火盆，并開始驅逐。
許多百姓正參悟到緊要關頭，此刻被打斷，心中不悅，但也不敢多說什么，唯有老老實實離開。
但六百路諸侯里，哪怕修為最差的也都是斗皇強者，此刻被撤了火盆，卻隨手就彈出一點斗氣充當光源。
他們無意識中滲透出來的可怕威壓，更是讓諸多士兵不敢近前。
法臺上，黑司老祖突破第九個穴竅，也到了緊要關頭，因此并未離開。
“唔，本王當初看黑師那一部天書時，入迷后也是如此，那六百路諸侯都已入迷進去，干脆就由得他們吧......”
禁宮中，殷紂聽聞士兵回稟，如是吩咐道。
然而......
法臺外圍，角落處。
冀州侯蘇護看著身邊的其它諸侯埋頭苦讀，他莫名覺得有點慌......
為什么？
他們為什么能看得如此沉迷？
難道是我蘇護有什么問題？
此時的蘇護有些懵逼。
又一沉吟，覺得肯定不可能。
他天生神力，三歲精通弓馬步矢，五歲正式開始修煉斗氣，才不過十三歲左右，就成為一名罕見的斗靈強者。
如今人到中年，已經是九星斗皇之尊，甚至隱隱觸碰到了斗宗強者的境界。
“難道是因為我登基那年，因冀州有些人搞出什么‘觀星’、‘算學’之類的古怪東西，而下令焚燒典籍，所以引來冥冥中氣數注定、叫我看不懂這天書？”
蘇護反復琢磨，整個人逐漸玄學......
越想越覺得是這么回事兒！
必然是蒼天注定，叫我蘇護看不懂這天書，決不是我蘇護腦子太笨！
畢竟......堂堂六百路諸侯之一，要說笨，總不可能就自己一個笨蛋吧？
蘇護正想著，就看前排的東伯侯姜桓楚悄悄抬頭，鬼鬼祟祟看了周圍一圈之后，忽地看到了自己。
這一刻，姜桓楚的臉上露出格外歡喜、輕松的神情。
恰似學堂上，兩個學渣對視時，那一種彼此依靠、惺惺相惜的感覺......
“唔，原來開辟第二個穴竅，竟有如此辦法！”
蘇護略一沉吟，忽地感慨一聲。
隨后又看向姜桓楚：“咦？東伯侯，我已參悟到開辟第二個穴竅的辦法，你怎得還在愣神？莫非領會到如何開辟第三個穴竅了？”
姜桓楚的臉色瞬間就黑了。
扭過頭去，繼續捧著天書自閉，肩膀還微微顫動著，似乎是在偷偷哭泣。
“......”
蘇護悄悄松了一口氣，現在至少證明，自己不是唯一的笨蛋......
......
次日天明。
“我明白了！”
黎明時分，北伯侯崇侯虎一聲輕嘆，忽地合上天書，猛然從蒲團上站起。
他深吸一口氣，斗皇威壓猛然爆發！
隨后三次氣息波動，赫然是連開三處穴竅，整個人散發出來的氣勢也暴增了足足三倍！
六百路諸侯都被驚動，紛紛用一種帶著崇拜的眼神看向他。
“諸位繼續，本侯已經參透了天書的大半玄機，現在可要先行離場、找地方閉關錘煉境界去了。”
大笑聲中，北伯侯崇侯虎肩扛天書，飄然而去。
頭上一縷黑發隨風飄零，卻無人注意。
親眼見到北伯侯崇侯虎破開三處穴竅，其余六百路諸侯都受到鼓舞，紛紛埋頭苦讀。
蘇護郁悶不已。
他苦讀一夜也沒看懂半點，此刻卻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暗通闡教門人的事情暴露、所以拿到的天書是假的？
略一沉吟，偷偷瞟了身邊一位諸侯的天書幾眼，卻看到也是一堆枯燥文字，而那諸侯竟看得津津有味。
“......”
蘇護終于憋不住了，因此再度抗議道：“黑司上神！你說是要講道，此時卻僅僅只刊印天書、讓我等自行領悟......”
“敢問黑司上神，你為何不肯親自講道？難道說黑司上神也是看不懂天書、所以才用這等手段欺瞞我等？”
話音落，六百路諸侯里，足有近三百人紛紛開口附和。
而蘇護和姜桓楚見狀也懵了，全然沒想到居然有這么多跟自已一樣的笨蛋......
正這時，法臺上的黑司緩緩睜眼，又冷冷看向蘇護。
他聲音低沉：“你說，老祖我欺瞞你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