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遠的鐘聲,回蕩在蒼月山被云罩霧籠的大山小谷,三五成伙的記名弟子聞聲而動,就如小溪匯聚成江河一般,涌到了外事長老的廂房門前,等著領取每月一次的補助靈石。
“起得比雞還早,就沒點人權么?”懶洋洋地睜開幾乎一晚沒閉的雙眼,看了看窗外尚顯昏暗的天色,葉蕭極度不爽地嘟囔了一句,不滿歸不滿,想睡回籠覺那可不行,甩了甩暈沉沉的腦袋,葉蕭翻身而起,一邊換著衣服,一邊努力回想領取靈石應該注意的地方。
此時,離葉蕭穿越已經有好幾天了,身上的傷已經好利索了,他也無奈地接受了事實,投入到這個環境中去,至于以后,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蒼月門的建筑布局甚為簡單,山門正對的是一座巨大無比的議事堂,議事堂后則是一個占地數畝,用青石鋪就的巨大廣場,而圍著廣場的,就是一圈供外門弟子居住的廂房,長老們和自己所收的內門弟子都居住在各自挑選的洞府中,不在此列。
望了一眼寬廣的圓形廣場,葉蕭知道發放靈石的外事長老就在他的對面,但他只能繞圈前去,殘存的記憶告訴他,這座廣場平時都被一層簡單的禁制封鎖,是不允許隨便進入的。
“又是個虛偽的面子工程……”葉蕭抱怨著開始小跑,因為外事長老可不會一直屈尊等候他這個小小的記名弟子,他若去晚了,就只能白白損失這個月的“工錢”了。
“不要白不要,要了不白要”,這可是葉蕭做人的原則之一。
“喲!這不是葉師弟嗎,今天怎么沒去拍伙房老李的馬屁?小心老李不再給你說好話啊……”葉蕭剛剛到達外事長老的廂房門前,迎面就走來幾個和他身穿同樣衣服的記名弟子,說話的則是一個高高瘦瘦,長著一對三角小眼,嘴唇薄薄的年輕人,他的聲音倒也算清朗,可就是透著一股子陰陽怪氣的刻薄之意。
此人名叫王豪,是蒼月門中少數還停留在開光初期的記名弟子之一,為人尖酸刻薄,粗魯不堪,人緣也是極差,就是他曾經放出謠言,說葉蕭能留在蒼月門,全都是靠伙房的老李給門中的某位長老說了情。
“哎呀!是王師兄啊,看你神清氣爽,眉采飛揚的樣子,想必一定是突破開光初期了吧?恭喜恭喜,大喜大喜啊!”深受現代化文明教育的葉蕭,掛著滿臉和煦的微笑,嚴格遵守“對敵人就要像春風般溫暖”的行為準則,仿佛根本就沒有聽出來話里的尖酸刻薄。
這王豪的資質相比葉蕭要好了許多,但花費了三年之久,修為卻始終還是停滯在開光初期無法突破,這個“記錄”,在蒼月門中僅次于葉蕭的四年,一直都是他心中的痛腳,聽到葉蕭出言揭短,登時被氣得渾身發抖,連話也說不出來了。
“王師兄不必動怒,你怎及葉師弟的天資卓絕?葉師弟既出此言,想來是已經突破了?”見到王豪吃癟,旁邊一個皮膚蠟黃,滿臉陰鷙的年輕人迅速上來幫腔,假裝誠懇地插了一句,他的聲音綿綿軟軟,聽起來倒像是女子在說話。
此人名叫胡飛揚,是王豪為數不多的狐朋狗友之一,為人雖然陰險無比,但資質和修為著實不弱,開光后期的實力已經可以算得上是記名弟子中的第一人。
“哈哈哈……”與王豪同來的幾個年輕人,聞言頓時發出一陣猖狂的大笑,對著葉蕭指指點點,其中一人開口說道:“葉師弟,說你天資卓絕或許未必,但說你是天絕豬資那是一定的了,哈哈哈……”
“胡師兄過獎,小弟朽木之才哪能如此輕易突破。倒是幾位師兄良質美玉,開光期的修為更是精深,小弟一向是佩服的很,佩服的很吶!” 此人將“豬”字咬的分外之重,葉蕭如何聽不出其中的羞辱之意?他的臉上依然是如沐春風,但緊咬的牙關已滲出了絲絲鮮血,那種痛楚更是已深入了骨髓!
此言一出,氣氛頓時緊張起來,笑聲霎時間戛然而止,葉蕭一語譏諷數人,讓這些記名弟子們的臉色變得難看之極,望向葉蕭的眼神也開始充滿不善,大有立即動手教訓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