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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林花謝了春紅 太匆匆

人群緩緩的讓開,一個全身穿著鮮明的銀色盔甲,手提一把長樸刀的高大身影走進(jìn)了圈子,他身后還跟著一隊(duì)衛(wèi)兵。

此人面色十分俊朗,相貌不凡,他手中的長刀,有幾分古樸之色,但上面隱隱有光芒閃濼,一看便知不是凡物。

他,便是城里的衛(wèi)兵隊(duì)長陸安廷,手中有刀,刀名斬龍!

王東一直很崇拜陸安廷,在這種情況下見到了陸安廷,真有點(diǎn)讓他不知所措了。地上的人可都自己打傷的呀!

錢心卻與王東不同,對著陸安廷笑了笑,拱手道:“陸隊(duì)長別來無恙啊!”他四海錢莊再牛叉,也不敢跟官斗,要知道,陸安廷可是城里衛(wèi)兵頭頭啊(相當(dāng)于是公安局長,那時(shí)的衛(wèi)兵兼任警察、刑警、城管、特種兵等多項(xiàng)職位,所以地位也比較高。陸安廷的職位也僅次于城主)!

“無恙?!我可是恙的很吶!”陸安廷絲毫不給錢心面子,說道:“剛剛錢公子口出狂言,按律當(dāng)斬!”

錢心一邊心中暗罵錢大少亂惹事生非,一邊陪笑著說道:“陸隊(duì)長,這···錢公子不過···他還年輕,不知深淺,還望陸隊(duì)長見諒!不要生氣才好啊!”

“哼!”陸安廷冷哼一聲,道:“他說他是法律,那我算什么?哼,這樣吧,他若能接我三招不死,我也饒他三日性命!如何?!”

還沒等錢心答話,陸安廷又轉(zhuǎn)身對王東說道:“你行兇傷人,所幸未死人命,否則天理難容,我限你三日內(nèi)離開五龍城,從此不得回來,否則殺無赦!”最后一句話聲色俱厲,令人心中升起無可抵抗的念頭。

王東心中一涼,仿佛整個世界都變成了灰色。想自己當(dāng)年四處流浪,好不容易在五龍城安定了下來,之前從未有過安定生活的他,對于五龍城的一草一木都是充滿了感情啊!更加舍不得的是,那名讓他牽掛著的女子啊!

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只恐是朝來寒露晚來風(fēng)!

在王東的心中,一直很崇拜陸安廷這位代表著正義與力量的衛(wèi)兵隊(duì)長,可王東萬萬沒想到,自己所崇拜的偶像,對自己說的第一句話,便是永遠(yuǎn)的讓自己離開!此情何以可堪憐!

錢心此刻也是面似水,心情怎么也好不起來,大聲說道:“陸隊(duì)長,我一向敬你,但四海錢莊對錢某人恩重如山,在下愿替公子接下你那三刀!”

周圍不知何時(shí)已經(jīng)聚起了不少圍觀的人群,群眾們的臉上都顯得很興奮(分不清是熱鬧達(dá)到了高潮還是正義得到了伸張),反正看錢心這么說,這事肯定沒完,有熱鬧看,而且那平日里欺壓鄰里,橫行霸道的錢大少要倒霉,這可是相當(dāng)大快人心的好事情。

陸安廷的眼角掃過眾人,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老婆媚娘也在看熱鬧,冷哼一聲,沖著錢心說:“你我若是在這里動起手來,恐怕有所不便,三日后,五龍城外!”

錢心也是騎虎難下,只好應(yīng)聲道:“錢某人應(yīng)下了!”說完,背起倒地不起的錢大少,頭也不回的走了。倒在地上的打手們,錢心連看都懶得看上一眼。

陸安廷回頭向眾人道:“沒事了,大家都散了吧!”轉(zhuǎn)身對胡媚娘說:“你和這幾位大嫂送柳燕兒姑娘回家吧!”

胡媚娘應(yīng)了一聲,招呼幾個要好的鄰里姐妹,一起扶起柳燕兒,神色明媚,自己的老公大出風(fēng)頭,自己的臉上也是十分光彩啊!

天空的雪越下越大。

人群緩緩的散了四海錢莊的人走了,胡媚娘她們背起柳燕兒也走了,陸安廷帶著屬下也走了,看熱鬧的人群也走了。

大雪漸漸的覆蓋了地上的血跡,若大的一條街上,只剩下了王東一人。

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拇蜩F聲依舊在響,酒香肉氣也趕走了血腥味,而王東,卻再也聞不到他的燒餅香了。

從今往后,何去何從?王東呆呆的看向藥鋪,自己就要永遠(yuǎn)的離開這里了么?這一切,都來的太快了,快到自己都懷疑是否發(fā)生了剛才的那一幕!

人生如夢,明天的太陽依舊會升起,大雪,也許就會消融吧!

到了傍晚時(shí)分,雪便已經(jīng)停了。

常言道:“下雪不冷,化雪冷。”五龍城此刻越來越冷。

地上,樹枝上,屋頂上,全是白茫茫的一片。

直到此時(shí),王東才回過神來,見全身上下已是雪白一片了。

王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樣回到屋子里的,屋內(nèi)的空氣冰涼,漆黑一片,王東也不愿意點(diǎn)燈,摸到了床上,衣服也沒脫,便沉沉睡去,也許,睡眠對于現(xiàn)在的王東來說,是最好的一種逃避吧!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還沒睡多久,敲門聲便把王東驚醒了。

會是誰來找自己呢?今天下午自己站在大街上一個下午,整整一下午啊,都沒見有人敢來和自己說話,生怕惹禍上身似的,這會兒會是誰呢?

管他是誰呢!王東拉起被子把頭一蒙,準(zhǔn)備繼續(xù)呼呼大睡。

而那個該死的敲門聲卻依然頑強(qiáng)的在他耳邊響起,比起剛才來又急促了許多。

現(xiàn)在的王東比起剛才來,已是清醒了不少,起身摸出火刀火石,點(diǎn)亮了燈,橘紅色的燈光在黑暗的屋子里亮起。無盡的黑暗中,一盞燈向外散發(fā)著微弱的燈光。

燈光雖然很是微弱,但屋子卻也一下子亮堂了不少,心情仿佛也沒有那么壓抑了,但要說想讓心情好起來,幾乎還是不大可能的。

“來啦,別敲啦!”王東一邊走過去開門,一邊懶洋洋的叫道。

門開了,一個身影站在門外,與身后的茫茫白雪相比,這個身影顯得那么孤獨(dú)與滄桑。

“怎么啦?年輕人,這么久才開門?是不是不想看到老朽啊?”一個蒼老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王東本來有幾分被吵醒的火氣,但聽了這個聲音,整個人立刻被凍住了。

為什么呢?因?yàn)閬淼牟皇莿e人,正是回春堂的掌柜,柳燕兒的爺爺,藥師柳云柳老爺子!

“年輕人,你要再不請老朽進(jìn)去,老朽可真要凍僵啦!”柳云的聲音又把王東從發(fā)呆中拉了出來。 王東回過神來,趕忙請柳老爺子進(jìn)屋。

柳云進(jìn)屋坐下,道:“你這屋里挺冷啊,也不生個火,年紀(jì)輕輕的也不可凍著啊。”

因?yàn)榻裉煜挛绲氖拢鯑|有些不敢看柳云的臉色,聞言連忙應(yīng)聲道:“是,是。”

柳云道:“你來到五龍城也有五六年了吧?”

王東道:“柳老爺子,今天----都是我不好---- ---”

柳云擺了擺手,阻止他繼續(xù)說下去,道:“此事你不必自責(zé),世事難料!錢大少是多行不義,而你卻見義勇為,行俠仗義,公道自在人心,公道自有天論!你今天不但沒有做錯,而且做的很好,我是很感激你的。!”

柳云說的很平淡,可王東聽了,不知怎么,心里卻有著說不出的難受。想說話,雖有千言萬語,可話到嘴邊卻一句也說不出來了。

柳云見王東這幅模樣,也不在意,繼續(xù)說道:“也許你還不知道吧,就算今日你不救我家燕兒,她也沒有多長時(shí)間好活了!”

“什么?”王東吃驚的叫了出來。

“哎!”柳云的聲音都有些變了,帶點(diǎn)哭泣的傾向的道:“我那可憐的孩子啊!”

“柳---柳老爺子,究竟怎么啦?怎么會?這是——這——柳兒她——”王東很急切的想知道些什么,可這一著急,卻什么也說不出來。

柳云又嘆了口氣,說道:“年輕人,別著急,看你對我家燕兒也頗也幾分情誼,聽我慢慢給你說。那一年我的兒子,也就是燕兒的父親,也是和你一樣,年輕氣盛。他為了成為一代名醫(yī),便冒著生命危險(xiǎn)去伏毒山去采藥。雖然也的確采到了絕代名藥千年靈芝,但他,也中了伏毒山上的七步蛇之毒。

回到家中后,我雖盡力醫(yī)治,也摸索出了一個配方能治七步蛇之毒,可怎奈老朽這配方中有一味藥卻是要七步蛇膽!

這七步蛇只在伏毒山中才有,可那伏毒山,怎么是普通人可以進(jìn)的啊!從古至今,有多少人去伏毒山都是有去無回啊!”說到這,柳云聲音哽咽,說不下去了。

“那后來怎樣啊?”王東急忙問道。雖然知道柳燕兒的父親早已不在人世了,王東還是很想著急于知道當(dāng)時(shí)的情況。

“后來,后來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兒子死去,卻一點(diǎn)辦法也沒有!”柳云哭著喊道!吶喊著,幾多滄涼,幾多悲傷,幾多無奈啊!

“那——燕兒姑娘怎么會——”王東也放低了聲音,有些安慰的問道。

哭了一會,柳云恢復(fù)了些,道:“這七步蛇之毒,歹毒之極!當(dāng)時(shí)我兒子中毒之時(shí),毒素潛伏于體內(nèi),誰也不曾發(fā)覺,直到我兒子生下燕兒五年之后方才發(fā)作。我兒子死后,我一次偶然給燕兒把脈,卻不想在她的體內(nèi),竟也發(fā)現(xiàn)了七步蛇之毒!”

“啊!”王東忍不住色變,叫出聲來!

柳云看了王東一眼,示意王東不要出聲,王東只得靜下來接著聽。

柳云續(xù)道:“還好當(dāng)時(shí)毒素還處于潛伏期,我兒子死后我又曾對這七步蛇毒仔細(xì)研究過,配出了一些專門克制此蛇毒的藥,這些年來,我對著燕兒小心醫(yī)治,才讓她長到了現(xiàn)在這么大。”

王東長舒一口氣,道:“柳老爺子,你太會嚇人了,這不燕兒姑娘已經(jīng)沒事了么?”

柳云頹然道:“惹真是這么簡單,這七步蛇也不會排在天下五毒之首了。我這么做也只是延緩一下毒素發(fā)作的時(shí)間而已,要想真正的除根,還得要七步蛇膽入藥,方可痊愈!”

聽了這些,王東心里有些不安,隱隱有事,便試著問道:“您老還能延燕兒姑娘多久的性命?”

“半年!”柳云道:“半年之后,蛇毒發(fā)作,便是大羅神仙,也是救不了她的!”

王東聽到這里,已是說不出話來,雙手緊緊地抓住了桌子,臉色蒼白之極。

“還有,燕兒她還不知道這件事,希望你不要告訴她,讓她快快樂樂地,過完最后的日子吧。”

(明天就是父親節(jié)了,想起了家中的父親,為了自己操勞了一生,真不容易啊!!!

有時(shí)間,真應(yīng)該多回家去看看。

來,兄弟姐妹們,讓我們鮮花頂起,獻(xiàn)給我們可親可敬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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