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展鋒立即放出神識,方圓幾十里范圍內(nèi)的情況瞬間映入他的腦海。
他估計的時間非常的準(zhǔn)確,此時天邊已然擦亮,紅纓般的朝霞染紅了大地,草葉間那一點點晶瑩剔透的露珠在緩緩的消散,一座座威武的山川隱藏在一層層的白霧之中,像及了一個害羞的女孩。
展鋒很興奮,十幾里范圍內(nèi)的景色他仿若身臨其境,看得清清楚楚,甚至還能聽到山間泉水流淌的嬉戲聲,隔壁住著小斯的打鼾聲,全身的感官在一夜之間變得更加的敏感。
此時展鋒才發(fā)現(xiàn)神識竟然如此玄妙,身在幾里外,卻知幾里內(nèi)之事,仿若無數(shù)的分身身在其中一般,感覺非常的真實。
展鋒暗暗抑制內(nèi)心中的激動,緩緩的睜開眼睛,在神識的感應(yīng)中,他便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的情況。自然也就不必如之前那般小心翼翼。
起身后,展鋒推開門窗,狠狠的吸了幾口清新的空氣,修煉帶來的疲困之意瞬間一掃而空。
走出房間,展鋒在小院中活動了一下自己的發(fā)僵的筋骨,待到早餐時間,展鋒這才邁著悠閑的腳步朝著火執(zhí)事殿的食堂走去。
因為楊華的原因,展鋒現(xiàn)在是他的身份專事小斯,雖然他依然生活在小斯生活區(qū),可身份卻是不同了,在總務(wù)處中并沒有他的任務(wù)。
而因為楊華做賊心虛,在門派徹查身份的行動中,為了明哲保身,他忍痛放棄了對展鋒的監(jiān)視,正是因為這樣才讓展鋒有了半個月的平靜時間。
展鋒因為害怕自己身上的秘密被發(fā)現(xiàn),這半個月來一直呆在自己的小院中修煉,目的是為了掩人耳目,可離月的出現(xiàn)卻讓他打消了這個念頭,為了不讓離月懷疑,展鋒決定回歸正常的生活,和其他的小斯一樣該吃飯的時候吃飯,該睡覺的時候睡覺,在展鋒看來,只有這樣才能避免離月懷疑。
展鋒屬于火執(zhí)事殿門下小斯,食宿自然也是在火執(zhí)事殿的管理范圍之內(nèi),火執(zhí)事殿的食堂位于展鋒小院東面一里地外,坐落于水執(zhí)事殿與火執(zhí)事殿中間線上的一個池塘邊,風(fēng)景如畫,環(huán)境優(yōu)美。
開陽宗外門小斯有八萬之眾,每個執(zhí)事殿都有八到十個不等的食堂,雖然數(shù)量眾多,可開陽宗實力雄厚,即使是外門小斯的食堂也修建的非常的豪華。
展鋒所去的食堂名叫百香閣,占地面積差不多有有一個足球場那么大,其中裝飾富麗堂皇好比人間的豪華客棧,其中的廚師更是有上百名,都是開陽宗從凡間招收的頂級廚師。
開陽宗小斯雖然在開陽宗地位最低,在修煉上也沒有什么機(jī)會,可是除了修煉資源無法獲得外,凡是人間的東西在開陽宗內(nèi)都可以享受得到。
這也是許多人寧愿降低身份,也要到開陽宗外門坐小斯的原因之一。
由于修為的精進(jìn),一刻鐘左右,展鋒便來到了百香閣,展鋒看似起得早,可此時在百香閣內(nèi)大廳早已人影蠢動,有的交頭接耳,有的成群交談,有的忙于挑選食物,有的靜坐沉思。
為了保險,展鋒并沒有使用神識,而是放眼朝著大廳內(nèi)掃了一眼。就在此時,王胖子猛然出現(xiàn)在他的眼前,一臉肉笑的沖著展鋒喊道“鋒哥,好久不見。”
展鋒一愣,嘴角露出一絲微笑,輕輕的點點頭回應(yīng)道“好久不見。”
“鋒哥,自從你做了專事小斯之后,有一段時間沒來了,最近忙什么呢?”
王胖子走在展鋒的后面,語氣中帶著一絲令人奇怪的怨氣,像是在自言自語的抱怨,給展鋒一種怪怪的感覺。
展鋒心底不禁打了一個冷顫,找了一個沒人的地方坐下后,眼神怪異的看了玩胖子一眼說道“也沒什么事,楊仙長一直在忙著門派的事情,我一直都在小院啊。”
“門派的事——對了,鋒哥,你聽說了嗎?楊仙長的同門師弟劉賀在三天前因為修煉魔功溶血決被門派廢除修為逐出開陽宗了。”王胖子忽然坐到展鋒的身邊,探頭到展鋒的耳邊,小聲的說道。
“溶血決,那是什么?”
展鋒一愣,也不知道為什么心中竟然萌生一絲不好的預(yù)感,隱約之間,他似乎感覺到了什么,可這種感覺猶如山谷飄雪微不可察。
不過展鋒卻沒有將這種感覺表現(xiàn)在臉上,而是不動聲色,一臉好奇的看著王胖子問道。
王胖子號稱外門小斯中的百曉生,擅長打聽外門中的各種八卦,看到展鋒對他的話題感興趣,王胖子立即發(fā)揮他的表演資質(zhì),故作神秘的掃了四周一眼,表情浮夸中帶著緊張的伏在展鋒的左肩上。
神秘兮兮的說道“溶血決,是百年前血魔宗的中堅法決,據(jù)說他可以規(guī)避天道,在條件符合的情況下,可以同化同屬性的修士來提高自己的修為,手段異常的殘忍,據(jù)說當(dāng)年血魔宗就是因為有這樣的霸道功法才被道魔兩方絞殺的。”
聽到‘同化同屬性修士’幾個字時,展鋒心底猛然一驚,他并不是因為溶血決的霸道而驚訝,而是因為劉賀的身份而驚訝,劉賀在外門中與楊華的關(guān)系最好,劉賀與他倒是沒什么關(guān)系,可楊華卻不一樣。
瞬息間,展鋒額頭冒出了一層細(xì)細(xì)的冷汗,背后突然傳來一股冷颼颼的。不覺間,展鋒清澈的眼神中透著一股淡淡的陰霾,心里被怒氣和寒意占據(jù)。
原因無他,楊華和他同是火屬性修士,而在自己將要突破和突破之后,楊華的態(tài)度又過于反常,楊華種種反常的舉動讓展鋒立即聯(lián)系到溶血決上。
回想往事種種,展鋒心底猛然生出一絲殺意,不過臉上卻故作一臉驚訝的說道“這么厲害,他是怎么被發(fā)現(xiàn)的?”
王胖子并沒有發(fā)現(xiàn)展鋒眼底的異常,而是自顧自的拿起桌上的茶壺給展鋒和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茶后,王胖子眼神中露出一絲譏諷說道“那家伙也算是時運不濟(jì),據(jù)說他在一個月前用溶血決煉化了一名外門火屬性弟子,按理來說,在開陽宗外門一個外門弟子失蹤并不是什么大事,可卻偏偏遇到了門派徹查,一查之下,他就暴露了。”
“本來執(zhí)事殿的對他的處罰是將他關(guān)進(jìn)后山墮元谷自生自滅,可他交友不慎,遇到了楊華這個家伙,在劉賀遇難之后,楊華聯(lián)合幾個師兄聯(lián)名上報劉賀的種種劣跡,最后就落得這樣的下場。對了,鋒哥,楊華可不是什么好人,以后你可要小心了。”
說道最后,王胖子遲疑的看了展鋒一眼,看到展鋒表情上并沒有什么異常,這才給展鋒一個告誡。
展鋒微微一笑,擺擺手道“我就一個外門小斯,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
看上去展鋒一臉的不在意,可在心里卻好似驚濤駭浪,心念早已翻江倒海,若說剛剛展鋒只是懷疑,在聽完玩胖子的話后,基本已經(jīng)可以肯定,楊華的目的可能也與溶血決有關(guān),如若不然他也不用對自己的同門好友落井下石,他這樣做最直接的解釋就是杜絕外患。
在加上他極力阻止自己做入門登記的事情上看,自己很可能就是他想要同化的目標(biāo)。
而他阻止自己入門登記,完全是怕步劉賀的后塵,稍微想一下就明白,同化一個外門小斯和一個外門弟子的結(jié)果是完全不一樣的,小斯若是失蹤,恐怕沒有人會去查,若是一個外門弟子失蹤情況就不一樣了,從這點上來說,楊華確實更聰明一樣。
可楊華的聰明也給展鋒帶來了麻煩,雖然現(xiàn)在基本可以確定楊華的目的,可自己手上沒有證據(jù),沒有人會相信他的話,若是此時去做入門登記,必定引起楊華的反彈,以他對劉賀的手段,即使自己做了入門弟子以后也不會有什么太好的下場。
權(quán)衡之間,展鋒依舊沒有更好的辦法,現(xiàn)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快提高自己的修為,在楊華發(fā)難的時候有反戈一擊之力。
“鋒哥,你沒事吧。”
看到展鋒一臉沉思,王胖子微微一愣,拍了拍他的肩膀問道,以為是自己的話讓展鋒擔(dān)心了。
“哦——沒事,我只是在想世上怎么會有這么殘忍的功法。”展鋒微微一愣,立即收緊心神,對著王胖子淡淡一笑,若無其事的說道。
“大清世界無奇不用,七天前,山下的集市中忽然來了一群絕世女子,她們在當(dāng)?shù)亻_起了青樓,而且是不需要消費的青樓,可惜我沒有機(jī)會去。”王胖子微微一笑,隨即一臉蠢動的摸著下巴,眼神中帶著向往的說道。
“世間哪有那么好的事情?”展鋒一愣,看著王胖子那一副猥瑣的表情,嘴角不禁扯動了幾下,拍了拍王胖子的肩膀起身說了一句之后,朝著廚房的方向走去。
“是真的,這可是我從執(zhí)事殿的仙長那聽來的。”王胖子猛然起身跟在展鋒的身后,那樣子仿佛就像是一只被關(guān)在籠子里發(fā)春的公牛,肉縫里的眼睛露著一種原始的欲望,想來他對此事已經(jīng)覬覦很久了。
本來展鋒計劃吃過早餐之后去拜訪楊華,可聽了王胖子的話后,他改變了注意,雖然不知道真假,他卻沒有冒險的勇氣,在吃完早飯之后,告別王胖子后原路返回。
在離自己小院還有半里的地方,展鋒停下了腳步,放眼望去只見一個人影來回在小院中踱來踱去,鮮艷的紅衫在早晨的陽光下仿若一朵來回移動的鮮花。
展鋒苦澀的搖搖頭,他沒有想到,離月來的這么早,展鋒心里暗暗發(fā)苦,本來就楊華的事情已經(jīng)焦頭爛耳了,可現(xiàn)在卻還要對付一個真?zhèn)鞯茏与x月,雖然他有著超出同齡人的城府卻還是有些力不從心。
早就聽說修仙艱難,他之前以為是修煉中的艱難,沒想到出了修煉之外,還要提防各種這樣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