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初陽割霧,客棧卷簾聲如此清晰,甚于商客之間困倦的問候。
窗邊,一人白衣蒙面,一劍殘布束裹,看著一碗陽春面。
蒙面人,陽春面。
蒙面人吃不了陽春面,因為他吃面的時候就不再蒙面。
所以他餓著。
對面坐著的是一個頭戴斗笠的小孩。殘破的斗笠蓋著的臉,頭埋臂彎,趴在桌子上抽泣。穿著看起來像個男孩,哭起來卻像個姑娘。蒙面人若用劍是嚇唬一個孩子,誰哭起來不像個姑娘?
客棧中,江湖人已經看不過眼,甚至已有伸手去摸家伙。此時白衣蒙面人正欲提劍起身離開,可誰知那孩子卻拉住蒙面人的衣角,抬起頭說道:
“別走,多陪陪我。”
斗笠之下的面容,在晨光下漸漸清晰 ,江湖人默默的收了家伙,沒人再提動手的事。
沒人再提。
這孩子究竟是誰,到底有怎樣的故事?他在當地的威名,要從一場大旱說起。
八月,孤陽曠照,無垠旱地龜裂,深痕如刻在心。一名矮瘦少年,披斗篷,戴斗笠,天地間惟一人獨行。
他叫小斗笠。
江湖人都這么叫他,因為遠遠看去,最明顯的標志就是那頂斗笠。常年不摘的斗笠。他剛滿十四歲,皮膚白皙,雙瞳晶瑩,笑暖聲甜如少女,翻袖出招驚風云。嫉惡如仇,卻從不傷人性命。
他旱地獨行數十里,只為去一個地方,一個滿是糧食的地方。連日旱災,顆粒無收。這等時日,何地會滿是糧食?
自然是官府的糧倉。所以他當然是去劫糧的。這叫什么來著?用他的話講,這叫“天之道,損有余而補不足。” 他總是為自己的單純找一堆花里胡哨的借口。不這些借口只能他自己用,曾經一群強盜說了同樣的話,他打得每個人躺了至少三個月。
糧倉守衛自然非是泛泛之輩,否則天下綠林好漢怎會劫路,直管開倉取糧便可。若論方圓百里內,有此膽量敢去官府劫糧的,絕不超過三人。這三人無論怎么算,小斗笠都是其中之一。然而提出劫糧的,是另外一個人。一個叫丁敖的年輕人。
來自一口箱子。
小斗笠發現丁敖的時候,他正被捆在一口箱子。相遇之時,丁敖只記得那時吱扭一聲木響,木箱被打開,一張稚嫩的臉隨著久違的陽光一同探了進來。
“喲,瞧瞧,這是什么啊這是,一個大!活!人!”
"本還想見面分一半!這大活人怎么分 。"
“別愁眉苦臉的,不開玩笑了,這就給你松綁。”
丁敖一身疲憊,神情木訥。看著小斗笠的臉,丁敖永遠忘不了那束陽光,和這三句話。
他們就這樣相見。
話說相見那日,四個大漢抬著這口箱子,正經過小斗笠喝茶的茶鋪休息。小斗笠瞄了一眼那口箱子,看到了一個孔洞,一寸寬,舊木新痕。“財寶不見光 ,留孔必活人”小斗笠行走江湖若是這些都不懂,遲早也會被騙進箱子里。小斗笠狡黠得一笑,走了過去。
“這位小兄弟...“
“小東西,你活得不耐....”
“你....”
“.....”
四個人的話音,被猛拳入肉的悶響打斷,不能復言,而他自己一句話都懶得說。
當丁敖睜被松綁時,環顧四周,看見三件不可思議的怪事:
抬箱子的大漢皆倒地不起。
箱子上的鐵鎖被怪力擰斷。
只有一個孩子站在眼前笑。
小斗笠卻只見到一件怪事,解開丁敖繩子,發現他竟然穿著著錦衣衛的飛魚服。
這世上敢把錦衣衛這么綁起來的有幾個?哪個知府老爺有膽?很少。哪個門派長老敢做?不多。
但怎么算,當地的縣太爺武休武大人橫豎都算一個。武休,黑白兩道都是有一號的人物,江湖上講不合的紛爭,到了縣衙見了他,反而能擺平,無論官家還是江湖,他做事都讓人服服帖帖。這也算是此地一大奇觀。他要想治一個人,就能讓那個人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讓他知道光是有武功這世道也不好混。
小斗笠這一路上聽到太多關于武休的傳聞。就連他倆在客棧休息都能聽到有人談論武休。
尤其聽得身旁有個喝酒的布衣刀客和他的和尚朋友講得生龍活虎,“武休武大人,昔日名動江湖,用得是一對兵刃,一陰一陽,似刀似劍,銳不可當,你怎么就斷定他用得是兩把棍子?”
和尚只喝茶,說話比這葷人清淡的多:
“貧僧何時說過武大人以棍為兵?貧僧只言其招式與棍法頗有相似之處。”
刀客放下酒杯,搖搖頭道:“只怕你在廟里只見過棍子。”
和尚品茶,笑道:“依貧僧之見,就算武大人用棍棒,亦能使七分劍銳”
刀客點點頭,不得不承認:“你若這樣說來,倒也是。江湖上看清他兵器的人不多,只因他出手夠快。”
和尚點點頭繼續喝茶。酒不多,菜更少,好像他們只聊武休就可解飽一樣。
雖說江湖人言姑且一聽,但小斗笠聽著他們的談話,也覺得甚是有趣,便對丁敖道:“這個武休,有這么厲害?”
丁敖無奈的嘆道:“不然我怎么會在箱子里?”
小斗笠道:“你究竟怎么惹到這個武休了,為什么他連錦衣衛都敢關起來。”
丁敖道:“只因為我是朝廷派來監視旱情的人。”
小斗笠道:“哦?”
丁敖道:“一旦旱情到了快要餓死人的地步,我就要督促縣令開倉賑災。”丁敖又無奈的自嘲道,“但越是接近權利的人,越會誤以為自己真的擁有權利。”
小斗笠笑道:“所以你在箱子,而不是在武休的酒席上。” 說著,拿出一個帶了好幾天的烤馕吃了起來。
這連日的干旱,多處莊家顆粒無收,客棧的酒菜,越來越貴,就連堂堂的斗笠大俠都難免忍饑挨餓。
丁敖見之不忍,本想說這一頓他請客,但他沉思了一會之后,
突然問道 :“想不想拿干凈銀子?”
“什么?”小斗笠似乎沒太聽清楚。
“我說,想不想拿干凈銀子。”
丁敖又一字一句解釋道,“不偷,不搶,非贓,還能賺得一世俠名?”
“天下有這么好的事?”小斗笠當然需要銀子,大俠都需要銀子。沒人愿意餓了多天卻只吃烤馕。
“當然不會這么簡單,可能會送命!”丁敖深情嚴肅,絕不是在開玩笑。
聽到危險,小斗笠非但沒有害怕,反而放心了一些,沉聲問道:“怎么做?你說說看 。”
“和我劫糧,錦衣衛付你錢。”
丁敖輕輕拿出了三錠銀子,和一疊銀票。"這里是定金。”
小斗笠一怔。
“劫糧?錦衣衛付我錢?”
“天旱不絕,地無收成,不止是糧價高升,近日城中已現餓殍。如果真的要等圣上派一個有實權的欽差大臣來此,不知還會白白葬送多少人命。”丁敖沉眉爍目,“我不會在等,我要先斬后奏。”
小斗笠也心知此事非同小可,確實不能再耽擱。
“而這些銀子,是錦衣衛內部特用銀,就是為了此時招納江湖俠義之士,共謀大局。"說著,丁敖把銀子推向小斗笠。銀子閃著財富的懾人光芒。
俠名,財富,仁義,就這樣推到了眼前,但同時推過來的,還有死亡的危險,那是永遠伴隨俠者一生的危險。
小斗笠不再猶豫,回答道:“我答應!”
隨即又問道:“糧食怎么運出去。我只會打人。運糧你有把握嗎?”
“你以為錦衣衛平日只有一人行動嗎?若不是武休只手遮天,我們錦衣衛會吃這樣的虧?我的部下會盡可能的安排馬車去迎接我們。只要我們搞定糧倉,其他事情自然萬無一失。”
小斗笠點點頭,認可丁敖的計劃,又道“但是這錢....”
”你救了我的命,這也算是一種報答。以官家的規矩,這些定金,拿去買些江湖暗器,藥物,剩下得任你花天酒地。”
“收了錢的俠,還是俠么?”
“當然是。”丁敖道,“你聽沒聽說過子路受牛的故事?”
小斗笠搖搖頭道 :“沒有。”
丁敖道:“孔夫子的徒弟子路,曾經救起了一個落水者。落水者為了答謝,送了他一頭牛。但是此事,被同門所詬病,救人應是無私無利的行為,更何況孔夫子門下,更應高風亮節。”
“他這么做,他不怕為師門丟人?” 小斗笠好奇。
“你有所不知,孔夫子聽說此事,非但沒有覺得為同門丟人。還對子路贊譽有加,甚至稱’魯人必多拯人于溺矣!"
小斗笠聽之不解,疑惑道:“這關魯人什么事啊?”他眉頭凝在一起。這時,他的肚子餓的咕咕叫,那塊馕顯然沒什么作用。丁敖正笑他,此刻他卻恍然大悟:
“我明白了!子路如果什么都不收,聽說這件事的人,再救人時,也會不好意思收取這樣 的回報。”
小斗笠繼續說道,”而且,如果救人的人還餓著肚子,他就不太想......”
說著說著,小斗笠臉紅的低下了頭,發現在其實越說越像自己。
“哈哈哈哈,就是這個意思,所以你不能不收。”丁敖大笑。
小斗笠默默收起銀子銀票,沒有任何一刻他比現在的動作更像賊,一個害羞的小賊 。
所以說,大俠總是交好運的,有時你不能不信 。
當日丁敖和小斗笠把酒言歡,不僅是劫糧濟世之事。
國事,兵事,天下事,他們都對朝廷的一些做法深惡痛絕,小斗笠年齡不大,但是批評當朝國策批得體無完膚 ,頗有大人的樣子。尤其讓小斗笠大吃一驚的是,身為在朝當差的錦衣衛,丁敖罵起朝廷竟然也說得也是頭頭是道,語氣和普通的黎民百姓別無二致。完全讓人想象不到錦衣衛其實有這樣一項工作,就是:“抓了說這些話的人"。
那晚喝著酒聊到夜深。話題不絕。
”嗯,果然身在官府,那些事看得更透。”
丁敖嘆氣。
“但我們總被人當做官府走狗。”
“你剛才的話和百姓的想法一模一樣,走狗可說不出那樣的話。”
丁敖指著身上的衣服道:“脫下飛魚服,我們何嘗不是百姓。”
小斗笠疑問道:“是因為脫下官服,就得和百姓過著一樣的日子?“
丁敖搖搖頭道:“做錦衣衛,本就不能算是當官。“
“你就算是當官,也壞不到哪去。”
“你怎么這么肯定?”
小斗笠誠懇說道:
“因為你多少知道點百姓疾苦。對家畜都有聞其聲不忍食其肉之說,了解百姓疾苦,又怎可能置百姓與水火?”
“知道又有何用,會說不代表自己就會做。”眼中似有說不出的苦衷,讓人難以探究。
小斗笠走近比他高一頭的丁敖,拍拍丁敖得肩膀,抬頭認真看著他,說道:“現在做大事的機會就在眼前。從此,沒人再會說你不會‘做’。”
丁敖心中似乎有什么被觸動了,“對,這確實是個機會。做大事的機會。”
小斗笠點點頭。
可丁敖空有決心,依然會焦慮,又道:“但此行不一定成功,這很冒險,武休不是好對付的人,這一次可能什么都改變不了。”
小斗笠目光堅定,拍拍胸脯說道:“放心吧,有我在。世上有我打不過的人,但沒有我改變不了的事。”
丁敖道:“如果有你打不過的人,你還要改變什么?”
小斗笠道:“大不了一死。可你又知此行能救活多少人?我就算以死拖住他們,也要撐到你把糧食全運走。”
丁敖目光閃爍,感動得說不出話。
他很欣賞這樣的年輕人,少年得志,俠肝義膽。他也很年輕,是個很干凈的年輕人,衣著干凈,面容干凈,心也很干凈,而且這個年紀的人也都想干一番大事。
所以那天小斗笠一路獨行旱裂之徑,正是要和丁敖一起做這件大事。要救人,救不止一人。這倉官糧,至少能供千余戶人家口糧過三個月。
糧倉已近,他發現官家的糧倉,要比想象中的大很多。守衛林立,更像一個城寨。
沒有哪件“大事”是隨便能做的,“大俠”能交好運,但噩運的代價通常付不起,否則練武之人都可以稱之為大俠。
可這時的小獨立非但沒有恐懼,反而胸中有一股熱血難以壓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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