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妒恨叢生
- 愛妃難求
- 淺眠千夏
- 2311字
- 2020-10-23 19:46:59
一聲太監尖細高喝,終于打斷僵局。
新婦覲見,恩典賞賜自然是不斷,一溜流水人馬齊齊小跑過來,領頭太監特特避開云符雅,對各皇子見禮后,走至封晚身邊,躬身道,“常聽太后娘娘說這禮賢王妃生得極其出挑,今日海盛得見,果然名不虛傳,也恭喜禮賢王,收了個鎮京之寶。。”
裴蘭遲頷首,笑得驕矜,“海公公說得好,本王這寶貝王妃,的的確確是帝都獨一家。”封晚心細發覺,籠在袖中兩人交握的手俱是潤上了一層水澤。
唷,原來她這夫婿說得好聽,倒是真應了云大美人的話,果然與她有過數腿么,早先忘記托莫驚調查裴蘭遲數樁情債,果真是大意遺漏了。
云符雅卻瞇眼,離正午宴席還早,太后身邊的太監總管此時來這里作甚。
封晚客客氣氣與海盛見了個禮,“海公公辛苦。”
海盛笑得瞇彎一雙細長的眼,“今日海盛前來,實是太后之命。太后近日身子不大康健,是以今日新王妃來見也無力起床,只得命海盛將壓箱底的寶貝帶過來,獨獨只賞了禮賢王妃。”
隨即他拍拍手,身后小太監呈上一只托盤,上頭紅織錦籠罩著樣瞧上去塊頭并不大的物事。海盛笑而不語,伸手掀開織錦,托盤上靜靜盛放著一只精巧瑪瑙盒,太監細長手指再將盒蓋啟開,霎時間一股幽香悄無聲息彌漫開來。
封晚疑惑,身旁太子妃卻是奇道,“海總管,太后這賞賜的……”瑪瑙盒里只得一顆瑩潤藥丸,不知是何物事。除卻藥丸,
眾皇子妃也是一臉莫名其妙,封晚美眸清眨,小臉上稍稍拖了幾許好奇出來。
皇家自然是寶貝層出不窮,隨便送你個瓶子,冠名御賜,金光閃閃一烘托出來,也便是壓箱底寶貝了。
海盛出言解惑,“雜家從未見過太后對哪家皇子妃如此重視,便是皇家公主,也沒有如此寵眷。雖則此物只有一件,卻是價值連城。”
一直盯著盒中玉丸一瞬不瞬的太子終于出聲,“這是……皇祖母的‘芳華永壽’?”
海盛眼里精光閃爍,“太子殿下眼光甚好,此物正是‘芳華永壽’。”
眾皇子妃瞬間倒吸一口氣。
如今高坐鳳椅的太后鳳楊夕已然年逾六十,卻依舊韶華未老。二十來歲的大好年華停在她身上從未流逝,朱顏不改,清音如昨。有心腹問之,曰少時曾遇云游隱士,贈玉丸兩枚,取名“芳華永壽”,寓意常駐青春。
永葆青春,是女子自來夢寐以求,云妃與眾皇子妃早已對它覬覦已久,是而眾后妃與各路皇子妃對太后俱是討好有加。可事事在意料之外,如今太后卻將另一枚“芳華永壽”賜予了新科七王妃。
大太監總管臉上諂媚盡顯,“那就恭請禮賢王妃收下。”
曾聽聞秋獨山上那老頭兒早些年間曾閉關三年,制出過“芳華永壽”。
封晚皺眉,見周遭眼光略為轉變,剛要出聲拒絕,身旁裴蘭遲卻伸手將盛放“芳華永壽”的瑪瑙盒一把納入袖中,笑得輕巧,“那就多謝海公公替皇祖母走這一路了。”
封晚暗暗在裴蘭遲手上狠掐一把,盡替她做主,還真當自己是個盡職盡責好夫婿不成,后者如若不覺,面皮十成十厚。
海盛手中拂塵一抖,“禮賢王說笑,雜家這便回宮復命去了,諸位皇子王妃盡興便好。”隨即太后獨有的尖細嗓音拖得長長,“當然,云妃娘娘也是。”
大太監說完,笑著打了個千便轉身離去。
云符雅僵臉皮笑肉不笑,“可巧得很,本宮也是替圣上傳賞賜來的。”
封晚拿眼朝天,“不知云母妃是傳的什么賞賜,晚晚甚想知道。”
云符雅撫撫衣裳褶皺,“本宮來時忘在霓裳殿了,只得勞煩七王妃陪本宮一起去取了。不過……”她睨向滿目冰凝的裴蘭遲,笑得如同三月春景,“抱歉,禮賢王不能同去。”
太子妃見狀,忙道,“宮中路途甚遠,且一彎三折,賢王妃初來乍到,想必不會認路,還是我隨她一同吧。”
云符雅笑得溫婉,“本宮難道不會教她認路么?又或者太子妃以為,本宮會傷害賢王妃?不去也成,反正本宮也要走了,只是這跟上與否關系著違不違抗圣上恩典,呵,賢王妃若是怕本宮吃了你去,大可不必來。”
云符雅說完便提著裙擺領著宮人施施然離去。
鳳煙晴低聲嘟囔,“擺個甚臭架子,還不是以色事人。”
封晚轉頭覷裴蘭遲,“王爺,依你看我需要去你舊愛宮中一趟么?”
裴蘭遲卻轉眼望正盯著封晚的裴宵,一臉謔意,“即使去了,本王相信愛妃也能囫圇著回來。”
封晚斜眼,前面云符雅已然搖曳生姿走了不短路程,“你就相信我這新歡不會被你那舊愛一口吃下肚里去?”
裴蘭遲話語悠悠,“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彈弓在下。”
“眾位美人姐姐,咱們晚些見。”封晚一撩衣擺,跟上遠處云符雅儀仗。
實質上回霓裳宮,云符雅也未曾對封晚說什么,向來自恃身份的她雖察覺危險,卻到底聰明。
一弱柳扶風,一清如水墨,并立霓裳宮中。
“云母妃想賜予晚晚什么呢?針板抑或毒酒?還是白綾緞子一匹?”封晚百無聊賴,趁云符雅斥退所有宮人的空,索性坐在凳上翹起二郎腿。
云符雅眼眸身處透出嗤笑,徐徐開口,大家氣勢十足,“禮賢王妃這是什么野路子想法,果然是自小便沒爹娘教導么。蘭遲除卻看上你這張臉之外,怕也沒什么別處中意了,遲早有一日,本宮坐看禮賢王府迎側妃進門。”
封晚整日笑悠悠的臉終于垮下,整個霓裳殿的氣氛也因之僵住。
“云母妃,晚晚奉勸一句,動輒將私人感情扯到爹生娘養上的人,想必兒時也極其殘缺。再者說來,既然蘭遲娶的是晚晚,晚晚自有他心儀之處,便是容色也能算作個優點。反觀云母妃,即使被圣上休了,哪怕來我禮賢王府做個灑掃婢女,大抵也沒人敢收。”
云母妃一詞咬得極重,封晚抄手,笑看云符雅片刻間布滿陰霾的精裝麗容。
“你放肆!”
封晚撩腳,取了桌上賞賜之物看也不看便納入袖中,轉身便走。
“想必云母妃這代圣上行賞也賞過了,那晚晚就恕不奉陪。”封晚身輕如燕乍然抬步,臨出門時回頭瞥一眼扶桌捧心的厲言美人,眸中俱是惡意譏笑,“母妃,皇祖母的‘芳華永壽’晚晚既納了,那咱們就比比誰皺紋長得快吧,還有,方才鳳姐姐那句話說得可好……”
云符雅抬頭,眼中狠厲畢現。
“這以色事人呀,終不是長久之計。”
云符雅一個“滾”字還未出口,妖精樣的墨裳美人早已飄然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