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我年紀相仿,身材一般,估計合身。”韓無垢取出了一套衣服遞給封寒。
封寒見自己道服早已破爛不堪,便接過衣服打量一番,只見大紅衣衫繡有彩云朵朵,卻沒有任何陰陽八卦。正與韓無垢身上一件一般,像極了女子穿戴,但那韓無垢穿在身上有任何異樣。
“怎么,嫌棄起我的衣服來了,我這衣服乃采千年冰蠶玄絲,此蠶天生通靈,吸天地靈氣,取日月精華,千年產(chǎn)得一縷玄冰絲,所產(chǎn)之絲伸縮自如,刀斧不懼,雷火不侵,神兵難斷,霧瘴難迷端是了得。況且我去十地用地心魔火煅燒其之不純,使其色化銀為紅,以達冰火相容。”韓無垢笑道。
“啊……如此說來此衣乃世間少有,其之珍貴,我如何能夠穿得。”封寒急忙將衣服還了回去。
“你若不要,我便將其丟掉,送出之物豈能收回。”韓無垢佯怒道。
“好哥哥,我收下還不行?我這就換上。”說完封寒急忙將那大紅衣服換上。
“嘖嘖,四弟好生俊美,若不相識,定認為女子無疑。好一個風華絕代,傾國傾城。”韓無垢看著穿著大紅道袍的封寒,由衷的嘆道。
“打住,打住。”封寒急忙打斷韓無垢的話,那前面幾句倒還聽得舒坦,這后面怎就變了味了。要讓他繼續(xù)說下去……封寒不敢多想便轉(zhuǎn)移話題道:“傳言這斷天峰底有來無回,與那追憶峰一般。古今多少道門修士,道行高深之輩都命喪此處。”封寒依稀記得大哥說過的話。
“此陣中之玄妙,自成一片天地,有緣者方能窺得其中奧妙,非是人間能有。”韓無垢一臉嚴肅不復之前不恭之貌。
“如三哥所說此陣乃他界所有?”封寒驚異往四方看去,茫然說著。
“對了,你是否來過此地,怎會知其玉璧之上所書所畫。”韓無垢看著封寒問道。
“三哥當真好笑,我若來過此地,早已化骨,怎生與你結識。”封寒打著哈哈……
“可你昏迷之時竟能說出此玉璧之上的字來,容不得我不怪。”韓無垢手指這那塊玉璧說道。
封寒聞言一愣便向那玉璧看去,思索半晌后說道:“當真未曾來過,此處名為斷天峰,那通天徑何在?”
“這四面無路,看得真切。哪有什么通天徑。”韓無垢四下看去。
封寒低頭思索一番,便笑指著玉璧說道:“三哥怎生如此癡呆,明心便知一切,這玉璧定有古怪,它將使這六合之中無三才,太極化不了陰陽兩儀,生不來五行四象,衍不出八卦九宮,也閉了生死二門,陣不似陣,那仙人若不是有意,怎生擺出此陣。”
韓無垢聞言輕笑道:“四弟也忒小看三哥了,三哥怎生看不出來,只是此陣兇險無比,你且看,此陣看似無陣,其包含地水火風,內(nèi)藏天地玄黃,演化三災九難,一步錯,勾魂奪魄,銷骨噬形。或落神雷劈你,或?qū)⑻旎馃悖蚱痤革L吹你,或化幻境損你。”
封寒聞言也不說話,靜靜地看著韓無垢,像在思索著什么。
韓無垢見封寒不語,以為封寒已曉其中厲害便有說道:“寒兒,不是四哥唬你,此陣之厲害非是你我能破,我以我第二元神方能窺其一二,便是大羅金仙也要受其削頂之災,閉胸之禍,最后還要身形俱滅,真靈不存。”
“三哥,你說便是大羅金仙下凡也難逃一死,那你我別說金仙,便是散仙實力都未曾達到。怎入得陣中也無一絲受損。”封寒疑惑地看向韓無垢。
“要不然我怎說此陣與你我有緣,非是不能傷害我等,還能窺此陣中奧秘。”韓無垢笑了笑。
“三哥可否告知與我你那第二元神如今到甚境界,竟能看出此陣睨端。”封寒不解。
“非是三哥不說,此事恐大哥,二哥都難相信,實是過于駭人聽聞,既然寒兒問起三哥也不怕被你笑話,細聽三哥道來。”說完便向天際望去。“但凡生神識萬物皆有三魂七魄,其魂有三天、地、人,其魄有七喜、怒、哀、俱、愛、怒、欲。三魂七魄去半便將魂飛魄散永墮輪回。我這元神自生來便有天人二魂,喜愛二魄,故能自生前世神識與我交談,傳我大道,便是我知這第二元神已近不生不滅之軀,萬劫不磨其體的境界。”
封寒神色大變“那三哥準備如何作為?”
“斬尸,我將以斬三尸之法助其重復神識。以報他傳道之恩。”韓無垢轉(zhuǎn)過身嘆了一聲,“可惜以我修為等到那斬三尸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
“何為斬三尸”這個詞匯對于封寒來說無疑是陌生的。
“便是讓你知曉也無多大用處,來日……待來日哥哥我一定告訴你。”韓無垢安慰道:“如今讓你知曉只怕你入了旁門,墜了魔道。”
封寒聞言也不再多說了,走到玉璧面前用手輕輕地撫摸著,頓時有一股連心的感覺從指尖傳來,封寒閉起了雙眼,感受著玉璧傳來的那一絲絲冰涼清心。
封寒雙眼越漸迷惘,口中不由自主地說道:“路在前方……”說完身體一顫,回過神來。心中不由大駭?shù)溃骸昂脜柡Φ拿曰笾g……心智被迷,不能自己。”
韓無垢見封寒神態(tài)有異關心道:“寒兒可曾發(fā)現(xiàn)了什么,怎如此失態(tài)。”
“可我感覺道路真的在前頭,但必須擊破這塊玉璧。”封寒說道。
“可你也知,此乃心中所幻,不可當真。”韓無垢心中一急深怕封寒作出傻事。封寒心智單純,心中所想,便有所為,他如何不急。
“三哥,你我如今都被困此地,出入無門,擔心無余,任由你說破天地也自枉然,你不是也說我或許就是破陣關鍵,如今我心中有感,對與不對且試過再與分說。”說完封寒手中聚起乙木神雷往玉璧攻去。
“不可……”韓無垢伸手阻攔已是來不及了。
當封寒的乙木神雷沒入玉璧那一刻,只覺得手中一阻,乙木神雷便已消失不見,頓時失色,不為其他,只因周圍景色已然變化,封寒覺得不是自己估計錯了,而是力道不足于破開玉璧,才入了幻境。如果有下次,我定要拼掉元神受損用其都天神雷破開玉璧。
只見天空白雪漫漫落落,望眼皆是,一旦觸及肌膚,刺骨之寒失其觸覺。封寒幸有韓無垢所贈之衣,其衣紅光大放,在外形成一護體光環(huán),白雪灑落其上吱吱作響,入其不得。
封寒無懼見韓無垢盤坐在地正苦苦地運功抵擋,全身上下白氣大作,兀自顫抖不止。
“哥哥。”封寒這才知道原來自己身上這件衣服韓無垢都舍不得穿,心下痛惜便向韓無垢跑來。這才剛踩出一步,地上突然冒出簇簇火焰,火舌亂舞,傷人肉體元神,那漫天的白雪落于火舌之上更助火勢,此時封寒道服又放出層層白光任那火焰亂舞也燒其不得。韓無垢此時痛苦難當,臉上青筋暴漲,急忙祭起大紅葫蘆口訣一引,那頭頂葫蘆倒出紅沙如那懸天瀑布一般無窮無盡,莫過一會紅沙便將魔火熄滅。封寒大喜正要舉步卻聽得韓無垢說道:“寒兒莫要過來,以免再生幻象。”
“可是……即便我不過去,幻象依然會長。”話音剛落突然寒風大作,吹的封寒站立不穩(wěn),那絲絲白氣得寒風一吹和著雪花變化成漫天冰刃,冰刃借風威勢向封寒等人席卷而來。若挨得一下恐連真靈都不復存在,封寒沒有任何念頭直接閃身將韓無垢擋在身后,他并不指望身上的衣服能擋得住這寒冰魔刃,只希望莫要傷了哥哥,隨即左手微張一顆藍綠色巨雷聚于掌心之上,噼噼啪啪。封寒全身劇烈的抖動著,他并不知道這樣會有什么樣的后果,在同時聚集乙木神雷和都天神雷的時候全身的精元和精血再也不受控制瘋狂地涌向掌心,肉身迅速地萎縮如干尸一般,左手卻不停的膨脹著。他只想護住哥哥,即使身死也自無憾。“哥,是寒兒對不起你。”在韓無垢驚駭迷茫的眼神中封寒已向那群寒冰魔刃攻去。
“四弟……”韓無垢清楚得看到,封寒那膨脹到極點的左手突然從五指爆開一片血霧將寒冰魔刃阻了一阻,隨即掌中的紅綠色的巨雷在中間爆炸開來,強烈的光芒刺得他睜不開雙眼。
轟轟……天地都在晃動著,奔走的氣流將周遭的一切化為齏粉,眼前幻象就像是畫卷般被人生生地從中間撕裂,中間似乎還參夾著封寒鮮血的氣息。韓無垢失心般揮舞著雙臂,試圖著保留下任何屬于封寒的東西,只可惜一切都是惘然。頹然淚下的眼前哪里有封寒的影子,只有那碎了一地的玉璧,和一張沾有條條血跡且破爛不堪的圖卷。
韓無垢看得出神,這是四弟用自己的性命鋪下了這條血路,這路處處參雜著封寒的氣息,本被玉璧掩蓋的前方卻是另一種風景,一片片古松蒼天,怪石叢生,奇花異草林林種種,飛鳳棲凰,龍騰虎躍好不異象。可他卻沒有了一絲歡喜,反而心中厭惡眼前一切,它們是那么的丑陋“什么大道,什么機緣都給我滾一邊去,寒兒你在哪?三哥求你,回來啊!回來……”韓無垢俯身撿起那破爛不堪的圖卷顫抖著,嘶吼著。“這便就是主陣之物,遮掩了一切氣息,幻化萬象,丟了寒兒性命的物什。”話畢那殘缺的圖卷倏地騰空而起,轉(zhuǎn)了一轉(zhuǎn),便往天外飛去。
“往哪去,奪舍。”韓無垢怒不可遏,右手一招口訣默念葫蘆中又倒出漫天紅沙,化一巨龍向圖紙卷去。那圖紙似有怨念,迎風抖了數(shù)下,震散了紅沙巨龍,便不做停留往天外而去。“噗……”一口鮮血吐了出來,韓無垢力不從心,原來剛才心中巨怒不做它想,直接喚出第二元神奪舍,使用紅沙圍困那圖卷。怎料那操控圖紙之人道行之高比其更勝,不僅散了紅沙,還間接地傷了他的元神。若不是那人手下留情,安有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