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寒也被自己的“乙木神雷”嚇了一跳,隨后聽眾人呼喊,回過神來,四周望去,見眾人欲置自己于死地,想著哥哥與父親都要受自己連累,不禁傷神,轉而狂笑道:“哈哈哈哈……什么刀劍無眼,生死由天。什么天下道門,斬妖除魔。你們這一群冠冕堂皇的偽君子,我真替那些被無辜斬殺的妖怪感到憐惜。”話音剛落手中又出現了一顆“乙木神雷”,那速度比之前的不知道快了多少倍,直接向那松風散人砸去,這神雷不似之前那顆,還未到那松風散人面前便已經砸開,化作九九八十一道“乙木天雷”四處亂炸,一時死傷無數。
松風散人四處逃竄,兀自大喊:“你這邪魔,我要殺了你。”
封寒怒不可遏,左手一張,又是一顆“乙木神雷”在掌心成型,看著松風散人和他兩個徒弟正持劍向胸口刺來,正欲發作,手突然被人抓住。
“你這逆子,濫殺無辜,今日我就要大義滅親,替那些無辜枉死的道門修士雪恨。”封厲行的聲音如那晴天霹靂,震得封寒失魂落魄。
封寒怕神雷會傷到父親急忙收了起來“爹,這佛道大會的目的是要讓玄天門從此……從此在道門消失。”就在這時三把劍同時透體而過,不是松風散人他們還會有誰。
封寒看著松風等人奸笑的面容,再看著緊緊抓著自己的手不放的父親悲聲喊道:“爹……”
“不要叫我爹,我封家從來就沒有你這不孝逆子,今日我便把你逐出家門,和你一刀兩斷。”封厲行厲聲道,眼中卻沒有一絲憐惜。
“哎呀……傳聞玄天門主一身正氣,公正不阿。今日一見,果真其然,在下佩服至極。”說完松風幾人緩緩地抽出那透體而過的長劍。
“寒兒……”封易和封翎剛剛趕來,便看見此時情景頓時驚呼道。
“松風老賊,我要殺了你……”封翎右手持劍向松風攻去,左掌心也聚起那“乙木神雷”。
“放肆,你們兩個還不快給我住手。”封厲行喝道。
封易無視父親叫喊,把劍往天空一拋,手中法決不斷變化,封厲行看得心驚,他豈不知封易是用什么法術,急忙推開封寒,向封易趕來大喊:“逆子,你敢。”
松風散人現在也不好過,一邊抵擋著封翎的攻擊,一邊提防著他左手的那顆乙木神雷,每次雙劍相碰內腹便是一陣翻滾,心中暗道:“這玄天門下怎都如此厲害,與正一道說的有那天壤之別。”
“血祭”話音剛落,一道血光射向空中絕影殘劍,“幻滅無影,其人如劍,何?殘。”一道慘綠光芒閃過,封易一臉狠色,那松風兩弟子還沒反應過來身上便冒起一蓬血雨,身首異處。封易右手一招,背后徐徐升起一物,高有一丈有余,灰灰蒙蒙,正是那“神形滅魂幡”,頓時悲風颯颯,鬼哭狼嚎,無數冤魂厲鬼齊向那二人撲去,吞魂噬魄,一時凄慘無比。
松風見狀狂叫一聲避開封翎的攻擊,大聲罵到:“好你個封厲行,好一個玄天門,竟都是出些邪魔,使得歪道。”封厲行聽得老臉一紅,指著封易渾身顫抖道:“你從哪里學得如此邪術。”
“何為正,何為邪……爹爹,你難道到今日還沒有明白過來?”封易看著封厲行悲憤的說道。
“你……”封厲行氣得一劍向封易刺來,“還不快向天下正派乞罪認過。”封易見父親向自己攻來,也不躲閃,任由劍穿透肩膀。封易皺起了眉頭強忍著傷痛說道:“今日行事,我自認無愧于天地,何罪可認。”
“爹爹……大哥,二哥這一切罪過因我而起,請哥哥莫要再為我相互爭執,今玄天一門還需哥哥來傳承。”不知何時封寒已爬到了懸崖邊上,一臉慘白地哀求著,那傷口的血染透整件玄白道服。狂風亂起,吹得封寒搖擺不定,長發紛飛。
封翎回身一劍逼退松風,轉過身來見封寒心存死志,不由悲呼道:“寒兒,莫要做那傻事,哥不怪你,你快回來。”
“你這邪魔,莫要再喚我爹爹,如今你已被趕出玄天門,已不復我封家子弟。”封厲行一腳踹開封易,指劍說道。
“爹,是我教寒兒乙木神雷的,所有過錯皆在我一身,怨不得寒兒。”封翎哭喊著。
“原來是你這孽畜,你敗我玄天門規,擅自私傳功法,導致天下道門不齒,你……你看我今日不收拾了你。”封厲行又持劍向封翎刺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個名門正派,好一個德高望重的玄天盟主。”封寒手捂著胸前傷口,看著臺下眾人,獨自狂笑著,突然縱身往外一躍,落下了那萬丈深淵。
罡風呼嘯,毒霧疊疊,眾人圍而觀之,一個個無不撫掌稱快。皆贊我道門大法,邪魔不敵無路可逃,被逼自亡。他們只知這斷天峰崖下方毒霧彌漫,古往今來但凡下去之人無一生還回來,其中不缺道法高深的前輩高人。
此時人群之中閃過一條紅影也往那斷天懸崖下飛去,嘴里兀自念叨著:“我葫蘆還沒收回來呢,怎就失去了心神聯系。”
“寒兒啊……”封翎和封易同時喊道,就在封翎分神之時,松風急忙將劍祭起,手中法決暗捏,大口一張,一道精血和著真火向劍噴去,那把檀木古劍遇火不燃,卻越得大放火光,直至劍體通紅方向封翎飛來。封翎急忙轉身避開,怎料那劍尾似有一只九爪火龍,兀自張牙舞爪,封翎一不留神便被撕扯了一處,那傷口之處隱隱火光流轉,痛入心扉。封翎大驚,急忙手掐避火訣,口念平心咒。又見父親于后面攻來,急忙一個騰躍,心中暗暗叫苦。
“翎兒莫慌,且看我斬了那松風老賊。”封易見封翎兩面受攻應付不來,便急忙把劍祭起,“血祭”手中手訣變幻“幻滅無影,其人如劍,何?青蓮閃華。”只見那空中殘劍幻化出千朵青色蓮花,漫天灑落,按其先天八卦方位將松風散人困在其中。
松風散人心中恐懼,急忙將平時所練之物祭與頭頂,一時間鏡、盒、磚、鞭、五光十色沖天而起,封厲行見狀急忙持劍反轉欲要破陣救人。封翎心中一橫,大喝一聲,橫劍擋住封厲行道:“今日我便要替寒兒先報那斷臂之仇,再報其離間玄天之罪。父親莫要阻擾,今日便是玉石俱焚我也要將其斬殺,以慰娘親在天有靈。”
“孽畜,你給我讓開,今日若再亡了松風,我便無顏向天下道門交代。”封厲行一劍震退封翎,便往那陣中沖去。
松風散人聞言大笑:“哈哈哈哈,即便你等法術高絕,但在那天道倫理之前你們能奈我何,我今為正派一方領袖,斬殺了我,你們便要負上那千古罵名。哈哈哈哈……”
封翎聞言見封易猶豫急忙逼開封厲行高呼道:“大哥,娘親所托,恩義難全,今日我寧愿背負那萬世罵名,也不愿掩面于九泉路上,拭淚于奈何橋頭。”說到此處不禁淚流滿面悲呼道:“哥……寒兒何求啊!”
隨著封翎最后一聲悲呼,封易再也把持不住,握掌為拳,朵朵青蓮爆閃開來,五彩繽紛,華麗無比,只見松風散人披頭散發駐劍立于場中,口中鮮血噴了出來。哪有一絲修士模樣,那些頭頂寶物早已紛紛化為粉末。
封翎見狀,不顧一心要阻止自己的父親,直接將劍祭起,一口精血噴射出去,那劍得精血滋潤頓時青芒大放,化為一蒼天巨樹立于松風散人頭頂。看著父親的劍透過自己的胸膛,顧不得傷痛,右手化訣“疾。”話音散去,那蒼天巨樹直接落就下來,只聽見一聲驚天巨響,接著大地一陣顫抖,可憐那松風還未回神,便已被壓成灰灰,便是那真靈魂魄都不復存在。
“哈哈……”封翎轉過頭來,看著驚駭中的封厲行,一陣苦笑,伸出雙指夾住穿透胸膛的劍端,用力一折只聽“當”一聲脆響,劍便從那胸口處斷開。封翎向前走了數步,直至父親的劍頭離開了后背,一步一搖晃,三步一跌倒地爬到了那棵埋葬了松風散人的蒼天巨樹下,爬起,摔倒,爬起,摔倒……如此反復,終于站立了身影舉起剛才折斷的劍端“哈哈哈哈……”數聲苦笑之后,已是淚眼婆娑,緊握斷劍合著手中不止的鮮血刻下了“祭寒”二字。
“娘親,孩兒無用,無用啊!”封翎狂呼一聲,便自倒了下去。
封易見狀,急忙飛身扶住封翎,他知封翎用法過度,寧可自己受傷,也要吐出本命精血將松風斬殺。封翎笑道:“我終于有顏面去見寒兒和娘親了。”說著看了一眼封厲行“寒兒好傻,他以為用命可以換來我們玄天門和睦長存,但他卻不知道在有些人眼里,一個一旦被人認為是邪魔的人的性命,比之一張紙還要不如。”
封易拿出一丹藥予封翎服下,示意他不要再說了。他何嘗不喜歡封寒,那個天真無邪又天賦極高的弟弟,只是一切都太晚了。“爹,你怎不知,道法一途運用在于人心,道法沒有高低之分,更無正邪之別,爹,你著相了,世俗空名當真如此重要嗎。”
松風散人就這樣被人灰灰湮滅,擂臺之下一時間寂靜無比,擂臺之上所剩下的人都是他們口口聲聲的邪魔歪道,可是大家你望我,我望你就是沒人敢上前說一句話。
封厲行看著臺下眾人,心中暗嘆一聲,轉過身去,避過了封易和封翎心傷的目光和他們全身被自己重創還兀自流血的傷口。舉步離開,頭也不回地說道:“即日起你們再也不是我玄天門人,我和你們之間也再無任何瓜葛,趁我還未改變主意,你們立刻給我離開。”
封易聞言心中一顫,看著懷里昏迷不醒的封翎,心中一陣無言的傷痛蔓延開來。俯身下去背起封翎,就這樣一步一拐地向山下走去,直至消失在眾人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