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木匠生怕王平也和他一樣是個睜眼瞎子,早在他六歲時,便送到教書先生那里去入學了。
現(xiàn)在過去兩年了,王平雖說不上是滿腹經(jīng)綸,但字還是認識不少。他把黑衣人留下的《黃庭經(jīng)》看了又看。
這一本書所講的知識,是以前先生從來也沒有提到過的。把王平帶入了一個奇妙的世界,可惜的是,他畢竟只讀兩年書,里面好多東西都不能理解。
好在他也不是性急之人。為了能把這把本書看明白,王平暗自下了決心,以后一定要把先生教的知識學好。
當然他每天晚上都會照著黑衣人所教的呼吸方法打坐。
時光如流水,不知不覺便過去了三個月。
三個月后的一天,王平突然感覺到身體好像生了一絲細微的氣流。這一絲氣流走過的地方,全身上下便感受到一片溫暖,做起事來也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氣,這種感覺無法形容。
這個發(fā)現(xiàn)讓王平大喜,每天打坐的時間也更加長了。
這中間王木匠回來了一次,得知兒子思念他,自然開心得很。走的時候向胡氏交待,劉家大小姐的嫁妝非常的多,可能要兩年才可以完成。
要他們母子不要擔心,這次做工的時間雖然長了一些,但工錢也不少,算起來是平時的三倍。
王木匠和胡氏合計:等做完了這批嫁妝,再加上以前的積累,在村里多買一些田地,以后就可以靠收租過日子了。
想到可以改變目前的生活狀態(tài),胡氏自然是支持王木匠的工作。
日復一日,兩年不知不覺就過去了。
除夕前三天,衡州城里。將近中午時分,兩側(cè)屋檐的積雪、冰柱都已開始融化,青石大街濕淋淋的全是水漬,馬蹄交錯,水珠飛揚。
大風吹來,道路兩旁的漫漫樹枝簌簌搖晃,覆蓋其上的冰雪紛紛揚揚,飛花碎玉似的撲面卷舞,冰涼徹骨。
王平母子出門辦年貨。
“兒子!天氣這么冷!你怎么不多穿一點衣服!”胡氏一邊走,一邊說道。
“娘!我一點都不冷!你摸我的手!”王平挺了挺胸道。
“我真的是老了,平兒!你覺得不冷,我都快凍成冰花了。”摸著兒子暖和的小手,胡氏一時感慨萬千。
“哈哈……娘你老了沒有關(guān)系的,我會養(yǎng)你!”
“你能養(yǎng)得起我……”
“那當然了,我可以上山去打老虎賣錢!”
“什么?你可以上山賣錢,兒子!你別嚇我,我情愿不要你養(yǎng)了……你只要別凍傷了就行?”
“娘!我一點兒也不冷!”
王平有口難言,自己體內(nèi)暖洋洋的毫無冷意,根本用不著添加衣物,。
他幾次都想把黑衣人教他呼吸的事說出來。后來又反過來想了一下,都答應(yīng)他人家了,怎么能不守信用。
在城里把所有的年貨都買好后,王平一把抓起全背在肩膀上,大步的往回走去。
把胡氏嚇得心驚膽顫在后面大叫!
“兒子啊!你把東西給一點我背,你這么小背這么多東西,要是傷著了腰可不得了?”
“娘!我一點都不覺得重!你只要走快一點就可以了。走快一點,就一點也不冷!”王平頭也不回的答道。
聽著兒子懂事的話語,看著兒子背著小山一樣的年貨,胡氏的眼里慢慢堆起了一層水霧,趕快跟了上去。
回到家里,過了一會兒,進城半年未回的王木匠也到家了。
“爹!你回來了!”
王平高興得跳著出門把父親迎了進來。
“平兒,你想爹沒有?”王木匠望著滿心歡喜的兒子道。
“爹!那還要說,當然是想了。你還沒有吃飯吧!娘你生火,我去摘菜。等下我們一起吃飯好不?” 父親在外面辛苦了一年,好不容易才回家。自然要讓他高興一下,王平恨不得馬上把所有好吃的東西都拿出來。飛快的去菜園里摘做菜的香料去了。
回來的時候,王平卻呆了。
“王木匠你這老小子跑得倒也快。你不但沒有把小姐的家具做好,還把木料鋸壞了。你以為你跑了就沒有事了嗎!你自己說吧!這事應(yīng)該怎么辦?”一個家仆模樣的人正的對著王木匠用力推了一把。
王平細數(shù)了一下,家里一共來了六個家丁和一個管事穿戴的人。不過這些人無一不是惡狠狠的模樣。
“李爺,我早就說了木料少了做不了那么多的家具。還望李爺能夠跟家主和小姐說一下。只要木料齊了,我一定馬上回去做好。”王木匠低聲道。
“說好話!說好話就能把家具做好嗎?你想得也太好了!王木匠!你給我聽好了,那木料不是你鋸壞了怎么會少?這家具你也不要做了,拿十兩金子出來賠木料錢就是了。那可是上等的金絲楠木。”為首的李管事一張黃臉陰沉無比,居高臨下,俯視眼前的王木匠狠狠的說道。
另外一個家丁再次伸手推了一下,王木匠跌倒在地上。王平看到父親手上的皮擦破了,連忙走過去扶起。
“你們不要打我爹爹,你們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求求你們不要打我爹爹!”王平心痛得快滴血了。
“哎喲喲,好一個孝子。王木匠你要是不拿出十兩金子,我看不如這樣,把你的兒子送給我們?nèi)ゲ捎窳习桑∵@小東西小是小了一點,好在身體還結(jié)實,要不了兩年也就長大了。”兩個家丁走過來一把扯過王平,一人在他頭上拍了一下。
王平一向在村里長大,從來沒有去過外面,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個什么樣的。又哪里想得到這些人平日里是如何的欺男霸女;如何的無惡不作。更是不知道采玉是做什么工作。只聽說他去采玉父親便可以不用賠那10兩金子,當下沒口子的答應(yīng)。
王木匠一聽說要兒子去采玉料就傻了。那可是九死一生的地方,怎么能讓王平一個10歲的小孩子去呢?
“幾位爺,小姐的家具真是的木料少了!我做了幾十年的木匠怎么會不知道金絲楠木貴重,我怎么會鋸壞了它?這是不可能的!再說了那家具不是都做好了嗎,而且管家也把工錢算了給我。要是沒有做好,為什么要把全部的工錢都算給我!”王木匠怒道。
“哎喲,這老東西看樣子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兄弟們給我打這個小雜種,狠狠的打!”姓李的管事大聲叫道。
“你要是敢動我的兒子,我和你拼了!”王木匠大聲吼叫道。
“哈哈……你們看他要和我拼了,哈……給我打!”
幾個家丁獰笑把王平按倒在地,他憤怒驚駭,卻發(fā)不出聲;奮力掙扎,又被當腹重重踹了一腳;疼得眼冒金星,險些暈厥。掙扎著再次站起來,家丁卻再次把按了下去,重重摔在雪地上。積雪高厚,王平一頭栽下,幾乎大半個頭顱都陷在雪堆中,冰冷徹骨。
王木匠跑了過去,趴在王平身上。
可憐的王木匠,怎么可能是這六個身強力壯的惡仆對手。不消片刻便口吐鮮血,倒地不起。胡氏想過去扶起,也被按倒在地動彈不得。
王平經(jīng)過兩年的修行,已經(jīng)長高了一大截。雖然到了什么境界他不清楚,力氣卻大了不少,單手都可以舉起百來斤的東西。
此時看到父母的慘狀,不明白自己哪來的神力。只覺得此時體內(nèi)怒火熊熊,一團熱氣渾身游走,上竄下跳,轟然鼓舞,仿佛將欲爆炸開來。
胡亂之中揮出一掌,指掌方動,體內(nèi)熱氣頓時如滔滔狂潮,直沖掌心。抓住他的家丁“啊”地一聲慘叫,突然像風箏似的飄了起來,滿口噴血,翻空飛跌,一頭栽入雪地里,雙腳亂蹬,半天爬不出來。
王平飛快的跑去把黑衣人的破扇子收藏在衣服里,走了出來。
“你們這些可恨的二流子、大大的壞人,再不放開我爹爹,我就和你們不客氣了。”王平此時怒火中燒,只想把這些心目中的壞人打跑。又看到他們正和父親拉扯在一起,生怕一個閃失連父親也一起打了。
“哈哈……你們快看,這個小雜種拿了一把燒火扇出來,要我們把這老東西放開。”劉姓家丁再次大笑。
“小雜種!你給我滾開,再不走等下把你丟廁所里去。”
“大哥,我們和這老東西啰嗦什么!把這小雜種帶走,還不怕他不把金子送到我們手上嗎。”一個家丁冷笑道。
王平氣極了,飛快的搓一個泥團。使出全身的力氣瞄準他扔了過去。只聽到“卟”的一聲,這個家丁向后倒去,“撲通”一下掉在地上。
“快把這小雜種抓了,不要讓他亂打人。”
兩個家丁沖了過來,一腳將他踢翻在地,踩著他的胸口。
“李爺,不要再打了。我這里有五兩金子,你拿去好了。”王木匠大叫。
這幫家丁聽說王木匠真有五兩金子,連忙松開他。馬上推著他進屋拿去了。
“劉哥!這還真是金子!”他把金子在手心拋了兩下,眉開眼笑道。
“有什么好笑的,這老東西從管家手里拿走的工資就有六兩金子。這時候只拿出5兩,你還笑。”李管事口中雖這樣說,眼光還是不覺亮了一下。
這些王平都看在眼里。他明白了,這些人就是來搶父親錢的。當下一把扶起胡氏,用最快的速度走到大門口。舉起破扇子,運氣對著這六個家丁猛扇。一片紅光應(yīng)聲而出。
“哈哈……這小雜種他還真以為自己是朱陵洞天的仙人,一把破扇也可以把哥幾個打倒。”
看著這幾個人毫發(fā)無損,王平呆了一下。黑衣人不是說可以用來保命嗎,怎么紅光過后便沒有一點反映。當下已由不得多想了,一個家丁已經(jīng)快速的沖了過來,王平再次順手拿扇用力在他頭上打了一下。
紅光再次閃過,所有的人都呆住了,這可是個半大的孩子,他還只有十歲啊!
只見這個家丁身體打了一個轉(zhuǎn),便倒在地上不動了。王平大喜,連忙把胡氏推進了房里讓她和父親呆在一起,然后守著大門。
“是小雜種力氣不小,還是這扇子有古怪?兄弟們先把這破扇搶了再說。李管事看到這破扇子紅光一閃居然有這威力,不禁大為眼紅,一心只想占為已有。
“想得倒美,有本事過來拿呀。”王平看到這扇子雖然扇不動他們六個,但是打人還是可以的。只要被扇子掃中一下,一道紅光閃過,掃中之人馬上就跌倒。就好像打他的不是一把扇子而一條木棍。
“快去把王木匠拿下。”一個家丁快速的想從窗戶里爬進去。而王平此時正被另兩個家丁拖住了。
“啊!”只聽到一聲怪叫,一把斧頭正對著這個家丁猛砍。王木匠夫妻早在屋里看到外面的情況了,夫妻兩個是又驚又喜。王平看到這樣子大叫道:“爹!你別讓他們進去。快砍!”
“王木匠!你有本事別出來。老五去放火把這房子點了。”李管事看到王平扇子這么古怪,一心只想搶過來。
王平雖然生猛,可他畢竟是一個十歲的孩子,時間久了又怎么經(jīng)得起四個人圍攻。
這把扇子便有點招呼不過來了。手上和腳上都有好幾處地方受傷了。
王木匠看著兒子受傷,心都在碎了,拿著斧頭飛快沖出來幫忙。這王木匠不出來還好,他這一出來,馬上就被兩個家丁再次按倒在地上。
其中一個用力揪住王木匠的衣領(lǐng)子,攥的很緊,脖子被勒得發(fā)青,臉被憋的通紅,他劇烈咳嗽了起來。鮮血再次從他嘴角滴落下來。